见了朱老九跟没见到他,人都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念想。
见过后,到外面,仔细想想,可能觉得也不对。杀心,对付他的心,想要制住这人的心,一样也有。可只要是一回来,再见到朱老九,当了这个面儿就什么心思都没了。
就是一个劲的对他好,信任他,听从他安排的任何事。
现在呢。
我感觉,打伤郑炎很内疚。
我感觉,朱老九不是坏人,倒是那个什么阿花,她摆弄苗族的东西,旁门左道,不是道门正统,她肯定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不知为何,我竟对阿花产生了一丝厌恶感。
朱老九当年抛弃她,没准还是这苗族女人一心想跟朱老九处呢。
人家压根没这心思。
还有,阿花搞的,根本封建迷信嘛。哪有什么鬼,灵啊的,哼,有鬼,你抓一出来给我看看。哼,全是骗人的,全是在瞎白话。
朱老九好,你听他现在讲的,全是他在海外拓展道门的艰辛。虽说美国这方面限制的不严,但他一个华人,也很难,很难呐。
他付出了很多,真的很多。
“那个诸位,你们想见阿花,一会儿,她要真过来了,你们跟她在屋子里好好聊一聊。我呢,单独跟这小兄弟说几句话。”
朱老九笑着说。
荣老太,太极老李,还有七爷一个劲的附和,好好,应该的。哎呀,老九,你在海外真的是辛苦了,真的是辛苦。
就这么,一直喝了一个多小时茶。
这期间,有一伙维修工人,大概六七个,男女都有,他们进到院子里,去检查吊脚楼下边的支柱。然后,还跟朱老九商量什么。
我听了下,大概是要安装土地暖,以解决冬季过于寒冷的问题。
真是好人,太好了。
我在心里这样想。
工人很多,我忽然看着有个女人的背影好像熟悉,但我没太仔细认,因为,我完全让朱老九吸引了。他正在讲的是,他在德国的讲学经历……
刚到德国人的时候。
突然,老九一抬头说:“咦,阿花来了。”
我抬头一看。
就见到院门口出现了一个被人背着的老太太。
这老太太让一个年轻壮实的苗人女孩儿背着,她趴在那女孩儿的肩上,眸子里是一股股的恨,恨恨!布讨低才。
这老太太,气场太不对劲了。
她这是什么人呐。
“噢,阿花来了,你们快去,看看去吧。”
荣老太木然转了下头说:“我也不认识她,看她干嘛。”
七爷:“是啊,这苗女太吓人了。不敢看。”
老李笑说:“朱大哥呀,说让你领人来,你就领人来了,你看,你还真当真了。”
朱老九笑着说:“哎呀,不是你们叫我领人来的嘛。哈哈!这样吧,看看吧,聊一聊,了解一下这苗疆的风土人情,快,你看人家进屋儿了,你们也跟着进屋儿,先聊一会儿啊。”
“对了,你们干活的,先出去,出去,我这跟客人有事要谈呢,先出去。”
朱老九吩咐人。
干活的人,陆续起身走了。
我扫了一眼,却没在走的人中,找到那个我熟悉的背影。
咦……
眼花了吧。
我摇头一笑。
正好看到朱老九面带微笑地望着我。
“孩子啊,多大了?”
我报了个岁数。
朱老九:“真好,年轻真好哇。哎,其实吧,你跟郑炎……”
我说:“前辈,真的是我不对,我错了,真的是错了。”
朱老九:“不怪你,真不怪你。一点都不怪你!你是个好孩子啊,郑炎,那是误入邪道了。哟!这么着吧,你看,咱们这……咦,这哪儿来的一群猴子。”
朱老九抬头。
我拧头一看,果然,院子附近的树上,地上,呼啦一下,就涌进来一群的猴子。
二三十只吧,个个都是长的皮毛锃亮,体形彪悍的大金丝猴。
朱老九皱了下眉。
我说:“朱前辈,你要是不喜欢,我给这猴子撵跑。”
朱老九笑说:“别,不要,不要这样。修行人视众生平等,不要这样,不要。”
朱老九接着说:“你看关仁小老弟,咱们初次见面,我是长辈没什么好拿的,我备了一个小礼,你看下行吗?”
我见状忙说:“不用前辈,真的不需要,真的不要,不用的。”
朱老九:“不用客气啦,不用客气。就看一下好吗?”
我说:“看看,看就行,真不好意思收下。”
朱老九笑着,把手伸到背后,在腰上一摸,就拿过来一个长条状的布包。
他把布包,当着我的面,一层层的打开后,他笑说:“你看这是啥?”
我一瞅,这是个铜制的物件,一头尖,很锋利,另一头是个握把,把的末端分朝六个不同方向,还画了六个模样儿怪异的头像。
此外,物件本身上也刻了很多,我看不清楚的文字。
我说:“这是啥呀。”
朱老九:“这个呀,叫普巴杵。”
说了话,他拿起来跟我说:“孩子啊,这个东西,能开天眼的,我帮你开一下好吗?”
我说:“不用,前辈,真的不用。”
朱老九:“没事的,就一下,开完,我把它送给你,当是个传承了,好吗?”
朱老九不容人拒绝的,真的是无法拒绝。
我说:“好吧,前辈,好!”
朱老九:“那你闭上眼,就一下,很快的……”
我正在闭上眼。
就在眼皮刚要搭上的时候,突然间,唰!
一道灰影遁到了朱老九身边,接着唰!
我见到了刀光。
“朱……”
我刚吼完一嗓子,突然就听到叮的一声响。
然后。地面上就多了一块,巴掌大小,平安扣样式的羊脂玉。
只是,这块玉,已经断成两半了。
与此同时。
唰!
我好像从梦中醒来一般,眼前的朱老九陡是就换了一个人。
什么仁慈,什么善良,所有的一切,一切全没了。
他握着手里的普巴杵,一身的冲天黑气,四周全是冷嗖嗖的阴凉之意,他瞪着着我,眼珠子不知为何,那雪白的眼白竟然布了无数的血丝。
“关仁!你好狠!还有你个死女人,你怎么混进来的?”
他拿手一指。
我看到的是,穿了一身民工衣服的斗笠大娘。
“一群他妈的傻子,你以为我身就有一块玉吗?告诉你们,这普巴杵,也不是普通东西,它没有了玉里的东西镇着,它身上的邪气,能让你们动弹不得,你信不信?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