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西凉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女人穿着高跟鞋，也可以跑出这个速度，这个让他瞠目结舌的速度，一个他根本追不上的速度。看着小白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他才反应过来去追，可晚了就是晚了，他向着那个方向，跑的气喘吁吁，也只是看到了小白的背影而已。

回到家后的郑西凉，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最近的事情，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不管是妈妈的话语，还是对小白的那一种熟悉感，都让他有种身在云里雾里的迷茫。郑西凉开始围绕小白转的生活，他开始看电视，看电影，甚至是去看书，去学习，怎么样才能追到一个高冷的女人。

礼物，烟花，表白。郑西凉做了自己认为可以做的全部事情，可换来的，似乎只是小白的一个礼貌的微笑。可他似乎乐在其中一样，每一天，都会出现在小白的面前，哪怕第二天需要早起，哪怕，小白总是会躲着他。

“到底怎么样，你才能放过我？”被郑西凉纠缠了整整三个月的小白，终于在烦不胜烦的时候，在白天，将他约到一家咖啡厅。

“我是不是真的很让人讨厌？从小到大，爸爸妈妈不喜欢我，我只是他们联姻后给家里的一个交代。我的老师同学不喜欢我，因为他们总是嫌弃我目中无人。我身边的人，看中我的，只是我的钱，我就像花千骨小说里的一句台词一样：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最可悲的是她懂得什么是爱，可我的世界，从来都没有过这个字。没有人教过我，更没有人配合过我，告诉我，亲情友情爱情，到底是什么！”这是郑西凉第一次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选择，将这二十一年的寂寞说给面前的女孩听，只是他忽然就有一种一吐为快的冲动。

小白听后沉默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一个人的出生，就伴随着孤单，她其实对他有心动，只是她的身份有些特殊，她不知道，如果她说出这一切，那么会是怎么样一个结局？她其实不是人类，可她也是在父母的爱中成长，最后为了她的一己之私，父母甘愿化去自己的半身修为，只为了帮她成人。

“郑西凉，你还记得，你曾经救过一条小白蛇吗？”她懂人妖殊途的道理，可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忍不住想要靠近这个男人，她见证过他的夜夜笙歌，也见证过他身下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他。

“记得，那其实是我救过的无数动物中的一个，只是我不想灌输太多的感情，我怕我会失去，小白，我郑西凉其实很怂，很害怕失去，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对你，总是忍不住去靠近，最开始是因为你给我的熟悉感，到后来，真的只是不由自主。”说完，郑西凉抽出一根烟，点燃准备吸一口的时候，被小白拦了下来，她将烟按灭，忍不住叹息。

“带我去你家吧，有些事情，如果你能接受，我就和你在一起，怎么样？”小白想了想，还是想遵从自己的本心，毕竟她化人，也只是想呆在他的身边。

她曾经只是一条小蛇，她其实一直就躲在他的家中。她知道他的寂寞，懂得他的孤单，那时候她想，她也只是想陪陪他而已。她知道他的秘密，知道那一铁盒的照片中没有一张是真的。她也去偷看过那个压死他最后希望的那份协议，其实真的是很简单的一个协议，甚至，连字都没写多少：

我们自愿结为夫妻，婚后孕育一子，继承双方家族的生意后，还彼此自由，将财产分为三份，彼此各一份的同时，将其中一份，留给那个孩子，无论男女！一切都是为了财产，为了我们彼此各自的幸福，如若一方违约，不得继承任何财产！

而刺伤郑西凉的，不是这短短一百字的协议，而是协议下，那一份代孕合同。他才知道，这对夫妻，其实从来都没有期待过他的到来，哪怕只有一次！更可悲的是他，只是他们为了继承家产的一个工具！

回到家中，郑西凉再一次感到自己踩在云端，他就那么看着小白，在自己的面前，一点点的缩小，最后白光一闪，一条只有手指粗细，三十厘米左右的小白蛇，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郑西凉发现，自己并没有害怕，而是好奇的打量着。

“你不害怕吗？”小白化成人形，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答案。她喜欢这个男人，却不是因为他救过她，而是从她偷窥他的生活，从心疼他开始。刚开始的时候，她看着他换女人，没有任何感觉，可后来她发现，她有些接受不了，她就开始，用自己的真实容貌，出现在他的眼前，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她成功了不是吗？

“没什么好怕的，你是什么都影响不了，我喜欢的事实，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哪怕你就是个石头，都无所谓了。只要你能陪在我身边，怎么样都可以。你是我家那个保姆对吧？我的记忆也是你改的对吧？我妈妈对我那一个月的温柔也是假的，对吧？”郑西凉笑着拉住小白的手，带着她想着客厅的沙发上走去，他还想和这个女孩对接触接触，总不能就站在门口吧。

“可我不是人，不是吗？”小白也不躲，她也不打算再躲，总是逃避不是她的性格，既然做了决定，那就把一切和盘托出，她不想要，带着欺骗的感情。

“有什么好怕的，你听过白娘子的故事吧？那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

“就是因为听过，所以我才说出来，故事终究是故事，我可没有白素贞那个本事，哪天把你吓死了，我可不会去救你，与其那样，还不如开始就告诉你实情，至少我现在对你的感情不是很深，吓死你，我最多伤心几年，而我是妖，我多的就是时间，不是吗？那么，从新认识一下，我叫旭素白，今年一百八十岁，我是条小白蛇，因为某种原因，无法长大的蛇。”

“旭素白吗？很好的名字呢。”郑西凉默念着这个名字，深深的把他烙印在了心里，这是他第一次和人交心，可他似乎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小白也是一样，她其实接触的人类很多，只是救过她的就这一个，当他的妈妈辞退了保姆，不在想管他的死活的时候，当他把自己送进了宠物医院，救了自己的生命，却在从宠物医院出来，被汽车撞飞的时候，或许那个时候，她就心动了，才会缠着父母，要快速成人的办法。其实这也有后遗症，她的生命其实没有她说的那么长，她现在，其实只有和人类一样的生命，因为强行化人，她已经失去了，修炼的资格！

“我可以和你在一起，我只有一个要求，你的身边，只可以有我一个女人，如果多一个，我会立刻消失。”小白虽然是笑着说的这句话，可郑西凉却感到了她的认真。他想都没想的郑重的点了点头。

他们其实真的很般配，不管是走在校园里，还是走在大街上，男的帅，女的美，引起了不少的侧目。小白的性格其实很活泼，郑西凉总是看着前方的她的背影发呆，他们在一起，转眼已经三年，这两年的生活，是他从来都没有体验过的温暖，他想，这应该才是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