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不说话我挂了。”半烟又啃了一口苹果，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镇的苹果都是脆的，吃的时候会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这个声音半烟很喜欢，所以来到这里之后，不吃水果的半烟，爱上了苹果。

“你再干嘛？”彭城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虽然带着颤音，可也忍不住心里的好奇。

“吃苹果啊，你到底要说什么，不说我真的挂了。

“你再哪里？我想见你。”

“没必要，再说你也不一定能找到我。”

“你说，只要我能找到，你就和我回来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我找了你半年了，整整半年啊。其实我们的出租屋要出售的，我好说歹说最后找了佩珊才买了下来，还和佩珊聊了半个晚上给你求婚的步骤，准备给你个惊喜。可我确喝多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可第二天，确发现你已经走了。”彭城的解释晚了半年，如果当初那个大巴车上，不是佩珊的电话而是彭城，大概她会惊喜吧。可这晚了半年的话语，有太多的时间是准备好故事里的场景，所以半烟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认真的听着。

“是吗？我已经开始新的生活了，你也开始新的人生吧，彭城，谢谢你，再见。”不管是不是误会，半烟发现她似乎真的不在乎了，看着这个拿假证办的手机卡，半烟有丝丝的迷茫，彭城，是怎么找到她的号码的？

因为嫌烦，半烟把平板和手机的卡互换了一下，才感觉世界总算安静了下来，时间久了没有听见手机的声音，还是有些不适应。半烟又下床洗了一个苹果，依旧是那熟悉的咔嗤声。

“我说半烟，你能不能对着镜子吃苹果？”曜楠的声音似乎也有一些发颤，半烟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丝丝的迷茫。

“为什么？”半烟可不会让自己因为无关痛痒的事情郁闷，她可是遇见不懂的的事情就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

“你这样咔嗤咔嗤的，我又看不见，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曜楠快速的解释，试图打动这个啃苹果的女人。

“我们人类有个灵异游戏，叫致命游戏，就是对着镜子啃苹果。”说着半烟又啃了一口。

“你就不能放我出来吗？我长得不吓人的。”曜楠又一次旧事重提，似乎这半年他的口头禅都快变成这个了，这个女人似乎体质改变的很彻底，明明是个天生的阴人，确阳气旺盛的吓人。这么极端的反差，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不能。”说着，半烟翻了个身，找了一个恐怖电影看了起来。曜楠也好奇的看着，虽然他一句都听不懂，虽然字幕上的字他也看的不懂，可那声音似乎比这女人啃苹果还渗人。

“我说，你真的是鬼？你身为一个鬼，看鬼片把自己吓得半死这样真的好吗？”半烟明显感觉房间里都是冰寒的气息，半年的相处下来，她知道这是某人在害怕。

“你身为个女人，看这么恐怖的玩意真的好吗？”曜楠也不忘打击这个不像女人的女人，俩人斗嘴似乎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但往往都是……

“你还想不想出来了？你不讨好我这个主人天天损我，你觉得我会放你出来吗？想出来就嘴甜一点，叫一声姐啊什么的，我不怕被叫老的。”对，就是这句熟悉的台词，每次都能让曜楠闭嘴不语，独自生闷气，可天大地大，自由最大啊。

其实坠子就是曜楠的家，如果半烟走进去，会一眼认出是那个驿站，可你对着熟悉的房间整整半年，足不出户试试看，简直能把人逼疯了。并且曜楠是可以看见外面的世界的，他也很喜欢这个小镇，这里阴气熏天的，一看就是他们的乐园嘛。不过他可不会告诉半烟，万一这个女人跑了，上哪去找这么好玩的地方去，至少得让他出来溜达一次啊。

其实曜楠是靠活人的阳气来修炼的，这就是为什么每过一百年，它都需要找一个主人带着自己，而这个主人基本都是他自己选择的。男人的阳气重，也就是他从没选择过女人的直接原因。谁能知道正赶上这个女人伤心的时候，阴气被酒气覆盖，那浓重的阳气直接让他现了身。曜楠选择主人也是有规定的，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供给他修炼的阳气，必须是他化作吊坠后，第一个可以看见他的人。

然后他会带着这个人，走进他家驿站，如果这个人可以在驿站安睡一晚，就是和他签订了契约，他就可以靠着这个人修炼，直到有一天，他可以彻底脱离这个倒霉的坠子。至于他为什么会在坠子里，身为鬼，为什么是靠阳气修炼，这个，曜楠其实从来都没考虑过。

“你怎么忽然就不说话了？”空气中的突然安静，让半烟多多少少有些不适应。而此刻的曜楠在想，为什么他突然很在乎自己的来历，他已经不知道活了多久了，可为什么忽然会生出这个念头。

久久等不到回应，半烟的心情似乎也不是很美妙了起来，她也在想，为什么这个吊坠只有她自己可以看见，她其实也问过曜楠，曜楠说，这个吊坠只有在她的身上才出现过按照她的心情随意改变形态的事情。以前其实一直都是一个三层楼的形态。

半烟其实有个本事，就是把不开心的事忘在脑后。见曜楠迟迟不搭理自己，她有想到一个新招。那狐狸般的笑容让曜楠哪怕在发呆，也感到全身一阵寒意，然后就是无尽的水，吓得他想要张口，可张开口，水流注入口腔，让他忍不住一阵咳嗽。

“我说疯女人，我就发个呆，你至于拿水……”

“原来，你长这个样子啊。”曜楠的话还没有喊完，半烟就发出一声感慨。曜楠一愣，看着自己的双手，在看看四周的环境。吊坠已经完全脱离了项链，孤孤单单的泡在……曜楠看着那个杯子，嘴角忍不住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如果没看错，那应该是……醋。白醋！而他此刻嘴里就是酸酸的味道。这女人似乎为了美观，还放了柠檬和薄荷。

“我，这是终于从那个该死的吊坠中出来了？”曜楠说着，嘴巴中似乎还能冒着泡泡，那喷火的小眼神，似乎取悦了半烟。

“我在玉佩上，抹了点牙膏，尤其那个看着像嘴的地方。”半烟挑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男人可以说长得很……秀气。一点和帅都不搭边，就是让人看着很舒服的感觉。这还是半烟第一次正面看着曜楠，似乎和那个坠子的形象很相似，只是五官更加立体了一点而已。

“那你也尝尝吧。”说着，曜楠忽然轻身，强势的撬开了半烟的嘴，在半烟惊诧的目光中，脸忽然就就变得越来越热了起来。曜楠发誓，在他有意识以来，半烟是他接触的第一个女性生物，而这个，真的只是因为他想让半烟尝尝，吃牙膏，是一个什么感觉。只是这个感觉似乎很奇妙，让他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四中的空气一下变得湿润，水很快淹没了他的头顶，确有退潮的感觉，水位在不断的下降，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和逐渐减少的水位，曜楠敢肯定，他又回到那个该死的吊坠中了。嘴角似乎有那个叫做牙膏的味道，被淡淡的果香。曜楠看着此刻镜中自己那红的即将滴血的脸，才后知后觉自己刚刚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