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那个自称我大伯的男人，会说出，没有这双眼睛，你就不是人了……”青青看着妈妈的眼睛，妈妈的眼睛和她的很像，都是很漂亮的一双眼睛。只是妈妈的眼睛是明亮的，而她的，似乎从来都是黯淡无光的。

“我，本来就，不是，人啊……”青青妈妈似乎用尽了全部力气，吐出了这么一句话。在场的三个人全部都愣住了，谢老三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自己的阴阳眼恢复的太是时候了，一恢复就听见这么劲爆的消息。

“什么……意思？”青青有点蒙，这个消息似乎对于她来说，有点难以消化，如果妈妈不是人，那她又是个什么东西？

“所以不想告诉你啊，我看着你长大，看着你爸爸对你从恐惧到接受，看着你同学们冷眼嘲讽，妈妈真的很自责。如果，如果不是我，你也许会活的比现在轻松。”说着，青青妈妈又一次的泣不成声。

“妈妈，我从来都没怪过你的，而且我还很庆幸，这双眼睛，给我的生活带来了很多的乐趣来着！”青青对着妈妈微笑，只是连她都不知道，此刻她的笑容是多么的苦涩，多么的假。原来她的猜测是正确的，一切的起因都是这双眼睛。这双曾经让她开心能看见妈妈的眼睛，却是一切故事的开端。

“他说的是真的，双眼睛是鬼王的双眼，是我无意中得到的。成为鬼王后的我，任务其实就是收服所有的婴灵。可我不知道那一片的婴灵是那么多，天亮之后，她们忽然就消失了，而我因为受了重伤被你奶奶救了回去。”青青妈妈嘴角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似是回忆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来到你奶奶家，我知道他们家有一对双生子，就是你爸爸和你大伯，后来我也知道了你爷爷，是一个看相的先生，他看着时就说了一句：都是命啊！我当时不懂，你奶奶给我取名水轻柔，两年后，我嫁给你了你的爸爸，有了你。”

“那大伯呢，为什么不说大伯的事情给我听？”青青忽然想到，妈妈的故事是跳跃性的，并且这十八年里，所有人都没有和她说过，关于他大伯的任何事情。

“我们可不可以不说他？”青青妈妈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对于那个男人，她真的一句好都不想说。

“这事，难道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嘛？那他为什么知道，知道我眼睛的来历，知道我眼睛的用途，更知道鬼王五官的传说，这么多都是我不知道的事情。妈妈，你就不能全都告诉我嘛？”青青的声音出现了一丝哽咽，那是对未知的恐惧，和被自己亲人欺骗的愤怒。原来爷爷知道一切，确没有说，而爸爸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而她，也是一样。

“我真的，不想说！”青青妈妈将脸撇向了一边，不敢和那双充满受伤的眼睛对视。

“妈妈，你要知道，我走出这个门，能不能回来就不一定了，我只是想做个明白鬼……”

“不，有我在，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你觉得，此刻的你，还能做什么？你已经和他们一样，和所有鬼一样，不敢直视这双眼睛了，不是吗？只要有执念的鬼，就不敢直视这双眼睛，只要我心中有恐惧，这双眼睛就会失效，对吧?对吗？”青青忽然想到什么，连忙询问妈妈。

“是，只要你心有恐惧，这双眼睛就会失效。因为你天生盲人，我才将眼睛强行塞进你眼里，如果我知道，这样做会让你承受这么多，我宁愿你是一个瞎子！”青青妈妈也认真的回答青青的问题。青青发现，只要不涉及自己的大伯，那么妈妈就会有问必答。

“那么，妈妈，这双眼睛，到底有什么用？”

“连通阴阳，你会成为一个摆渡人……”

“原来摆渡人，真的存在？”

“你摆渡的不是刚刚死去的人，而是那些不愿投胎的孤魂野鬼……”青青妈妈无奈的叹息，女儿的命运已经无法更改，可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啊……

“会有战斗，会有生死，对吗？”从妈妈的眼中，青青看到了担忧，妈妈也开始惧怕，这双她曾经拥有过的眼睛，就说明她已经和这双眼睛无关。

“嗯？似乎就是这里传来的味道，我们进去了，进去了。”门外忽然传来两道陌生的声音，妈妈的眼里流露出了恐惧，青青眼里是茫然，而谢老三和贝爷，早就被摆渡人这个消息震傻了，这不是只出现在电视里的称呼吗？

“呀，小姑娘呀小姑娘。”门外的声音忽然在身边响起，吓得房里四个人差点尖叫出声。面前是一男一女两个小孩，青青妈妈认识他们的。

“童男童女？”青青妈妈试探的问道。

“什么童男童女，我都说了多少遍，我们是善男信女！”来人中的小男孩不满的哼哼着，面对面前的四个人，眼中有丝丝的不懈流露出来。

“你们，还记得我？”青青妈妈试探的问道。

“你？不认识。我们就认识她的那双眼睛的味道，既然已经合成，那就开始干活吧。”

“什么叫合成？”青青好奇的问道。

“就是未来的两百年里，这双眼睛就是你的了。既然是你的了，那你也有你应该做的事情。哦对了，事情有危险，死了就是魂飞魄散了，两百年后可以选择续签还是转世，这是合同，请签字。”小男孩继续絮絮叨叨说着一些让青青莫名其妙的话语，而小女孩确再肚子里，对，就是肚子里，翻番找找的拿出一张合同，那视觉效果，真的是难以描述，只能自行想象。

“哎呀，你怎么越来越慢了？你这东西这么多，是不是上次我给你清理完就在没清理过了？”小男孩在小女孩拿出合同之后，又开始不满的哼哼，顺便把头伸进小女孩的肚子，看了一眼之后，更是不满了。

“不会。签字！”小女孩似乎习惯了小男孩的唠叨，平平淡淡的回了一句，之后就面对青青，惜字如金的吐出两个字。

“哎呀，和你说多少次了，要和人家说清楚，你这样人家是不会签字的。”小男孩暴躁的开口，训斥着小女孩。

“闭嘴，签字。”小女孩真的是惜字如金型的。

“所以，这是什么？”青青看着妈妈紧张的表情，又看了看小女孩，吞了吞口水，问向小男孩。

“是你使用这双眼睛，应付的酬金。”小男孩想了想，才说出这么一句，似乎是有人和他说过要怎么说一样。

“我可以不要嘛？”青青问道。

“已经融合了，拿不出来了。所以……”

“我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是吗？”

“是，签字。”小女孩又一次将合同排在了青青的面前，眼里是满满的催促，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青青，不要签……”青青妈妈拉住青青准备签字的手，摇头示意她。

“签了这个对我有什么好处？我觉得如果我把这双眼睛送给那个，那个准备抢他的男人，或许会更好呢。”

“没用了，太迟了，他已经被我们的人带走了，还有个小女鬼，似乎是强行魂魄分离的，我们也给送走了，现在就差你签字了。”

“那我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