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抬起手来,朝着寝室一指,压低声音用一种古怪的语气对陈乐说:“卧室里还有个人……”
陈乐一下就明白了,顺手把我刚才放下的椅子给提了起来,示意我不要出声,蹑手蹑脚的朝卧室蹿了过去。
我忙跟在他的后面,见他朝屋子里一纵,顺手就把里面的灯给打开了。
可奇怪的是,卧室里根本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我俩当时都有些疑惑,把衣柜和床底之类能藏人的地方都给检查了一下,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陈乐鄙视的看了我一眼,把凳子丢在一边,说:“你喝多了大半夜眼花吧。”
我确信自己的感觉不会出错,可现在整个屋子看过来,似乎确实是我看错了才对。
陈乐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索性也不管了,直接关灯回床上睡起,可他嘟嘟囔囔的一句话,却把我会都不想去回忆的事给勾了起来。
他说:“你这睡了大半夜还能发酒疯的,我也是头一次见,闹得跟见鬼似的。”
我猛的就想到了叶泠,心里毛了起来,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直接往被子里一缩,不敢再动弹。
这一整晚我都没能睡着,心里各种狐疑,总觉得闭上眼睛就会多出一个人站在我旁边看着我似的。
一直熬到天亮弄得眼睛生疼,洗脸时候才发现满眼都是血丝。
第二天早上陈乐留我吃了早饭,随后我自己搭车回家。
也许是昨天晚上没睡好的缘故,坐在公交车上忍不住犯困,中途睡着了一两次,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公交车上人已经多得离谱。
这趟车因为路过学校的缘故,班次很多,很少有这么拥挤的时候。
可现在人竟然多的望不到头似的,更让我诧异的是,我赫然发现这些人竟然都在盯着我看。
我第一反应是自己糗大了,八成是睡着口水流出来了或者身上有什么可笑的东西。
可仔细一检查发现都没问题,这让我更加摸不着头脑,又不好意思开口问,只能正襟危坐异常的严肃。
但就算是这样,我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发现四周这些人还是在盯着我,让我心里难受得不行。
这辈子从没发现坐公交是这么遭罪的一件事情,车几乎刚刚到站我就跳了起来,急急忙忙饶过人群下了车。
之后转身朝车上一看,这些人跟神经病似的,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一个个竟然还盯着车下的我瞧,不知道有什么毛病。
我这一路上都没抬头,匆匆忙忙就回了家。家门紧紧关着,没有人在。我一进屋直接就朝自己被窝里钻,只觉得太阳穴抽着疼,就想要好好睡上一觉。
可刚刚闭上眼睛不久,就听寝室里传来一阵脚步声,不断来回走着,不时还拖动椅子,弄得吱嘎作响。
我以为是爸妈下班回来了,也不大想理他们,自己把被子一拉捂住脑袋,只想早点睡着。
可这声音不仅没有停下,反而越来越大,吵吵得让人心烦。我实在受不了,掀开被子抬起头就吼了一句,可谁知道屋子里根本就没有人的身影。
可是地上一片混乱,我放在桌子上的东西掉了一地,椅子东倒西歪的,就好像被人洗劫过一样。
我望着满地狼藉的地面,大概有一分钟时间都没有动,然后才慢慢从床上爬下来,仔细看了看门,也锁得好好的,没有打开的迹象。
这期间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十分沉重,乱得没谱。
当时不知道怎么总是想起叶泠,想起他那句,好像有个看不到的人,一直在跟着自己的话。
眼下我也有这样的感觉,仿佛从昨天晚上开始,自己身边真的多了一个人,他混在陈乐的家里,现在又把我的卧室翻得乱七八糟。
我实在没招,想到了夏俊凡,可是一连打电话,却总是没有人接听。
实在无法,我直接上网查查有没有人遇到过和我一样的事情。
倒是搜索到不少类似的故事,我也分辨不清真伪,挑了一两个可信度比较高的,打算按照网上教授的方法来试试。
我当时已经是病急乱投医了,全当被鬼缠,只想早点从这诡异的感觉里摆脱出来,所以搜寻到的也是些送鬼的方法。
方法其实并不复杂,多数都很简单,而且大同小异。
需要的东西有黄纸,香、还有黑布,蜡烛,供奉的饭食,外加一个合适的时辰。
大意上,就是为这个跟随着你的小鬼,准备好钱财,衣物,香燃烧起来的烟雾便是送他离开的道路,而蜡烛是他的照明,饭食是供给路上享用的。
这些哪个城市都可以买到,只是这个时辰比较复杂,通常选五阴日的亥时到子时为好。也就是晚上九点到凌晨一点之间。
可是我根本不知道五阴日是什么东西,即便网上有详细的解释,但我依旧看不明白,所以日子就这么被忽略了。
大概准备了一天时间,我怕父母担心不敢说,因此约了陈乐。这次没有隐瞒,直接跟他说了下事情的原委。
他起先并不相信,一个劲的问我是不是真的。
我只能把自己所遇上的全都解释了一遍,拍着胸脯保证没有骗他。陈乐这才信了几分,答应陪我到郊外一起处理这件事情。
当然路上被他数落了一番,大意就是指责我交友不慎,说这都什么人啊,无仇无怨的死了还来打扰别人。
我自己也想不明白,所以中途都没有还嘴。
其实在哪里送鬼都是一样的,只是城市里不太方便,我一个人在路边烧香磕头,难免被人围观。
我俩下午吃了饭,提着准备好的物品,就坐车到了城郊的位置,选了个比较偏僻的地方,我回忆了一下叶泠家那个地方大概的位置,便向着那个方向把东西都布置好,等着时间到来。
陈乐中途一直看我鼓捣这些东西,忍不住朝我笑道:“我说余洛,我怎么感觉就好像在上坟似的,送祖宗呢?”
我看看面前这阵势,供奉的瓜果米饭都放在正前,还有两杯清酒。清香插在饭食之前,只有手里黄纸钱和黑布还放在一旁,等时间到才烧了。
确实有些上坟的样子,也权当送祖宗了,虽然是迷信了些,总比我倒霉的好。
这一切准备妥当,我俩才在旁边歇息了一会,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中间这一段时间虽然并没有发生类似之前那种诡异的事情,可隐隐被人一直跟着,如影随形的感觉却一点没有减少,反而越发重了起来。
陈乐问我:“要是这些做了没用,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