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翎春”他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嗯?”
他俯下身,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整个身体都伏下去,肩胛骨线条有力而优雅。
我的脑子不知道为什么又迷蒙起来,他吻着我,轻柔而有力的展开我的手腕,和我十指交握,那种浑身颤栗的感觉让我害怕,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弱,没有任何气力可以反抗,身体软的就像一滩水,双腿难耐的曲起,又放下,他与我贴的那样紧,一种奇异的感觉摩挲着,整个身体都像置身在一片水域中,无声的荡漾着,荡漾着。
“别这样……”我喃喃的说,不知道为甚么,我一根手指都动不了,身体就像在黑暗中,敏感滑腻,他的手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
他直视着我的眼睛,片刻,侧头亲吻我的脖颈,一股颤栗感从头顶,我别过头,颤抖着说:“你不是……他不会做”
他停下来,天色已经晚的看不清面容,夕阳勾勒出他俊秀的轮廓,我闻见薄荷清凉的味道,然后下一秒,我的睡衣被掀开,有一双手摸索而上。
我是被阳光刺醒的,天光大亮,旁边传来陈九夏小朋友均匀的小呼噜声。
我抱着枕头坐起来,睡衣很平整 床单很干净,我放空了整整一分钟,才惊恐的发现:草草草!难道老子昨天做春梦了!
我赤脚跑下地,客厅里景初在吃早餐,见我醒了抬眼:“洗漱,来吃饭”
“啊啊啊!昨天晚上……”
他皱起眉,硬挺的眉毛简单而干净:“昨晚?”
我咽了口吐沫,然后小心翼翼地说:“昨天晚上……你睡在哪?”
他扯扯嘴角,似乎我问了一个无比无聊的问题:“我自己房间”
啊啊啊啊啊
老子还不到二十岁啊我怎么就这么饥渴了卧槽!我居然提前如狼似虎坐地吸土了么!
“怎么了?”
他问我。
我用枕头蒙住头:“你当我死了吧!”
然后一路飞奔扑倒在床上。
这一天我都没怎么敢抬头看景初——这种你拿我当兄弟,我却做梦睡了你的感觉也真是好罪恶……
我当时并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不对,比如我的睡衣被换了,整整一天,我都沉浸在“老子居然做春梦”的羞耻感中……
我喜欢大晨。
其实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但是,很早之前,我就知道,这家伙,似乎是喜欢我。
我们还在上高一的时候,有一天开运动会,全校都在锣鼓喧天,在班级最前面的就是一脸悲壮的大晨和四喜……大晨那个时候是班长,四喜甩着麒麟臂可劲儿打鼓,可是我们班还是年复一年的勇夺倒数第一,当然,这是后话,当时我们都不知道日后什么命运,所以还像个欢乐的小二比一样怒吼着加油……
而我对这种活动早就丧失兴趣了,话说,一文科班夺什么名次?就躲到空教室睡觉,睡到下午,快结束的时候团子给我打电话,说年级主任评比文明班级,在查人了你快来!
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班级跑——不拿名次当回事是一回事,如果因为我丢了名次是另一回事,当我气喘吁吁的赶到现场的时候,年级主任刚点到我,看我来了翻了个白眼走了,我站在最后排,左顾右盼的找大晨和四喜,运动会已经告一段落了,他们正在前排和一帮男生站在一起闲聊,我刚往那边走,就听见一个四眼男笑道:“班长你说,你是不是喜欢男的?那是方兰琛啊!全学校女生站一排都比不上她人家一脚指头,你说拒就给拒了?”
“去你大爷的,会说话吗?还全校女生都比不上她一脚趾,你瞅她一脸鸡样儿吧!甭说班长,白给我上我都不上!”
“边儿去!谁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小九九啊,你喜欢蔡琳娜当然看不上人家女神,班长这种雏儿可心里没人!”
“谁说班长心里没人的?四喜!你俩的事什么时候公开?”
四喜笑嘻嘻的说:“艾玛,看样子是瞒不住了,怎么办啊小晨晨?”
大晨低头整理着运动会的奖牌,闻言只是扯扯嘴角。
“别瞎说,人家班长上回说有喜欢的人了,快说!是不是蔡琳娜?”一群男生嬉皮笑脸的穷追猛打。
大晨淡漠的摇摇头,我有时候也真心佩服我们班这群屌丝的眼色——明明人家已经把不耐烦刻在脸上了,还能厚着脸皮一个劲儿逗,逗你丈母娘逗!
我是知道大晨的,他此时此刻已经烦的不行,我刚想走过去,就听见一个男生嬉皮笑脸的说。
“班长一向品味独特,该不会……是陈翎春吧?”
“去你妈的,让老大听到,把你几把踹掉!”另一个男生连忙道。
“怕啥……老大回教室睡觉了,这会儿不在!”
“哎,班长不说话了,卧槽,不会真的是陈翎春吧?你口味可够重的”一个男生嬉皮笑脸的说。
大晨突然抬起头,说:“对啊”
一阵雷鸣般起哄声响起,几个男生都兴奋的拍桌子:“口味真重啊!”“你不怕一吵架她拆了你骨头啊?”“你还不如喜欢一男的,据我观察老大cup还不如四喜……”
四喜突然插言:“你不会说真的吧?你喜欢老大?男生喜欢女生那种?”
大晨耸耸肩,然后说:“你爸怎么喜欢你妈,我就怎么喜欢她,够清楚吗?”然后他就起身,拿着整理好的稿件去广播站,阳光下,他的背影几乎要融在绿草地上。
当时,我站在人群外,完全懵逼……
当时的感觉跟现在不同,并不是我靠我是你兄弟,你居然想睡卧的感觉,
我其实不知道喜欢啊,爱啊,是什么感觉,或许就是没这个人活不了吧?。如果从在这个角度说,我也不爱大晨,毕竟他死的之后,我还劲劲儿的活了很久。
但是我知道如果这个世界上,我要选择一个人,跟他过一辈子,我只能选择大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