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六合之境,向天生异能者敞开,但那终归人类不应该涉足的地方,尤其你说要去哪里?地狱?那里的能量场,你一旦踏入,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我的朋友在那里!我必须救她!”
陈教授摇摇头,像个笃定的先知:“你救不了她”
Shit!
我知道景初,哦不,大晨也不可能帮我,其他的能人异事,我特么又不认识,正急的火上房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人间咱们不认识啥大人物,但咱灵界有熟人啊!
我去求了黄太奶,她扁腿坐在炕头,抽着旱烟:“这事可是有点难办”
“太奶,我知道您是最体恤小辈的,现在我两个朋友因为我,陷入了这种事端里,我不能不管,您就帮帮我吧!”
“六合之境啊——也不是去不得的,年轻的时候,为了治病的一枚婆娑果,我曾经去过一次,那里不是什么好地方,所有世界的投影都在那里,所有的时间空间存在于一个位面上,你可以同时看到五十年前,和五十年后的人和事,混乱又平衡”
“又不是旅游,我去什么好地方啊!您就帮帮我吧?”
黄七太奶笑了:“你这孩子,急什么急啊!太奶又没说不帮你,但是有个条件!”
“您说,别说是一个,就是一百个,我也答应”
“前一段时间啊,有个妖邪在Q城作乱,打着我黄家的名声,我手下儿郎,大多不擅兵勇,本来我要亲自清理门户,奈何最近身子骨不太爽利,你就去把那贼拿下回来,可好?”
“好好好,打架我最擅长了,只要您答应,什么都好!”
“那我把地址给了你吧?”
我慌了,连忙说:“别别别,太奶,您看,是不是等我从六合回来的时候再说?人命关天啊!”
黄七太奶慢悠悠的抽烟:“这怪不断害人性命,如果不快些处决,也是人命关天啊!而且你去六合,别怪太奶说话难听,八成是回不来了,如果不先把我这事了了,你让我一大把年纪,跑哪说理去?”
我急的跟火锅上的蚂蚁一样,黄七太奶却依旧慢悠悠的:“不用急,不用急,命里边早就定好了,他们该有事,早有事了,他们能活下来,不管你去不去,什么时候去,都能活的好好的”
这话是说的没错,可是我现在心急火燎的快疯了,权衡再三,我终于认了:“太奶……一言为定,我帮您做完了事儿之后,您可得立马送我去六合!”
黄七太奶眉开眼笑:“放心吧,蒙谁也不能蒙小辈”
黄七太奶给我的任务,是到边陲的一个小乡村里,杀一个作恶的妖,其实就是修妖道成了几分气候的黄鼠狼精,顶着黄仙儿的名号作恶,如果黄三太奶不管这闲事,迟早天道也要收拾它。
四喜想跟我一起去,可是兑派他有任务,愣没辙,四喜说,一个级别不高的小妖精,你自己个也能收拾得来。
空间穿越的本事,我学了个皮毛,但是这地方是最南,我们这是最北,距离太远,我也穿不过去,只能窝窝囊囊的坐火车——黄七太奶不给报销,我哪来的钱买飞机票。
一来一回怎么着也得一个礼拜,陈九夏这小混蛋离开我这么长时间也很危险——老实说,自从我昨晚那个噩梦之后,我也不怎么愿意把他放家了,就收拾收拾带上了,为这,我妈跟我鬼哭狼嚎了半天,说我要糟践死陈九夏了,我心说您现在说的轻松,半夜这小混蛋咬你胳膊的时候该不是您了!
火车得坐整整两天一夜,还好我买到了下铺,陈九夏头一回坐火车,兴奋地在卧铺上爬来爬去,我吓唬他:“这儿净有人贩子!专拐不听话的小孩,”他也不害怕,张着胳膊咿咿呀呀的唱歌,那叫一个难听。
“又唱我和草原有个约定,你说你就不能跟你姥姥学点好的”我一边放行李一边跟他说话:“这品味,忒俗!”
九夏唱着唱着突然不唱了,我回头一看,小混蛋正直愣愣的看着对面的人,我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卧槽!
“你怎么来了啊!”
“我不能来吗?”景初接过我手里的行李,放到最顶上。
“不是,你医院不是很忙吗?”
“我到H省出趟差”
我心花怒放,关心我就直说嘛!我就不信那么巧!
景初整理完东西才低头看我,皱眉:“你笑什么?”
“没事没事”
自从他承认自己是大晨之后,我们还没正正经经的说过话,我有一肚子的话想问他,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很奇怪,他不承认他是大晨的时候,我觉得他哪哪都像,他一承认了吧,我又觉得他跟大晨似乎差点什么,差点什么呢?我也不知道。
火车长长的鸣笛后,缓慢的启动了。
“大晨……你……”
“你还是叫我景主任吧”
“为什么?”我顿时不乐意了:“我特么都叫你十多年了!”
他皱眉:“这件事,除了你不要让别人知道,你叫习惯了,不太好”
陈九夏煞有其事的跟着摇头晃脑的点头,我迅速给了他一脑瓢:“你点什么头,欠儿蹬的!”
陈九夏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他都挺长时间没跟着我了,活活被宠成一个小祖宗,现在小祖宗发现自己居然挨打了,顿时咧开嘴嚎啕大哭起来。
“喂!你讲不讲理!我根本就没使劲儿好不好!”我叉腰跟他讲理。
陈九夏可不讲理,越发大声的嚎啕起来。
我生气了:“给我闭上听见没有,再哼唧一句我就不要你了!”
他不吃这套,一边哭一边还一下一下的拍着大腿,这他妈的跟谁学的?
我气的不行,索性给他个后背,陈九夏高分贝的哭号很快引来了别的乘客的注意,窃窃私语着表达着不满:“这多大点孩子就带上火车啊!”“就不能消停会儿吗?”“太影响别人了”
我脸涨的通红,转过头来一个指头戳向陈九夏的额头:“你他妈的哭灾啊!再哭?再哭我揍你!”
陈九夏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听不懂人话一样,越发大声的嚎啕。
一个老头从隔壁探出头来大骂:“他妈的!小逼崽子还让不让人消停会了!”
我本来就一个头两个大,听到这句话心火蹭蹭上升:“你他妈的会不会说人话,说谁小逼崽子呢?你他妈的再说一个试试!”
老头立马从床上下来,指着我鼻子就骂:“就他妈的说你和你的逼崽子呢!有娘生没娘教的玩意儿!”
“草!都听见了,待会别说我欺负老年人!”我撸起袖子。
“怎么着?你还想动手咋的?来啊!”
列车员闻讯赶来,场面乱成一锅粥,景初站起来,一把把我拉到身后,对那个老头道歉:“大爷,不好意思,我太太她年纪小,说话欠考虑,我跟您道个歉,别跟她一般见识了”
老头也是被我瞪得跟牛一样的眼睛吓到了,顺着台阶就下:“还是你男人懂事!小小年纪什么毛病!把你那孩子管好了不就结了吗!”
“我——”我刚要说话,景初拦住我,把我摁在座位上,然后接过陈九夏开始哄起来:“好了好了,别哭了,再哭眼睛就疼了”
陈九夏除了家里人之外就跟景初比较熟,毕竟一个月一次检查不是闹着玩的,还有几分惧怕,再说也哭累了,抽噎两下,就慢慢停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