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袋嗡了一声，我一把抓住她：“你说什么？谁的牺牲？欧阳呢？欧阳上哪去了！”

团子哭的已经站不稳了，她不说话，只是哭着摇头。

“你他妈的说话啊！”

“轰”又一座冰墙倒塌。

在市中心广场的空地上，我看到了两个人在对峙。

青霄，白衣秀裾，衣袂飘飘，冰寒之气通天彻地。

然而在她对面站着的，那个浑身散发让人不寒而栗气息的男人，是欧阳。

时间倒回到一个小时前，强力地震，洪水奔流。欧阳和团子所在的大厦也摇摇欲坠。

然后，巨大的冰墙冲天而起，隔绝了一切，整个城市变成了灰暗而阴冷的人间冰狱。

团子伤心欲绝的哭倒在地上，欧阳在身后抱住她。

他们是这个城市，最后清醒的两个人，因为曾从最强大的梦境中顺利走出来，他们已经对青霄之梦免疫了，在整个医院陷入冰冷的沉睡的时候，欧阳第一个感觉到了不对。

“我要去救老大！我要去救老大！她一定还没有死！”团子神经质的说，然后往前走，高楼边上，一步就是万丈。

“你，下去，的话，会迷失”欧阳急忙把她拉回来。

“我必须救她！我必须救她！”

“你，救不了，她”欧阳说：“这次，和她作战的，是神”

“那你说怎么办？老大不能死！”团子哭倒在地上，把头深深埋进膝盖：“老大死了，我就什么都没了！你明不明白？你明不明白啊！”

欧阳蹲下紧紧抱住她：“不要，哭”

“你会帮我吗？欧阳，你不是答应过我的吗？你会帮我的对么？老大不能死”

“……”

“你有办法的，对不对？即使是神，也不是不可战胜的！”

“……”

欧阳低下头，看着眼前的女孩，哭的红肿的眼睛，此时此刻，妈妈死之前，似乎也有这样的一双眼睛，美丽的，绝望的，看着他。

他答应过她，不让她再哭了。

舅舅说过，没有什么比保护自己心爱的人更重要。

更何况，这个生他养他的城市，正在面临着史无前例的浩劫。

欧阳低下头，认认真真的为女孩擦干净眼泪，然后看着她，轻声说：“我，我喜欢你，蔡琳娜”

团子黑而明亮的瞳仁里，是少年清俊美好的容颜，在泪水的侵染下，模糊成画。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你。

在这个世界上，只喜欢你。

在风声呼啸，仿若悬崖的高楼上。

少年轻轻吻上女孩的的嘴唇，浅尝辄止的一个吻，只留下薄荷的香气。

然后，他推开她，她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从高楼跌落，然而金色的光芒，就像他一样，温柔的包裹着她。

“找到，老大，离开”

这时他最后留给她的话。

而他留给她最后的影像，是他对着天空，折断了自己的十字架。

“他背叛了上帝？”我无法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我听说过欧阳他妈妈的故事，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对上帝的虔诚……

他们家族世代相传，被邪灵窥视的特殊体质，如果背弃了上帝，就会变成魔鬼的容器……

“竟然是上古神灵”欧阳突然开口了，带着陌生的邪气和轻佻：“看来这只小羊羔惹的祸不小啊！”

欧阳一直长得很好看……但是此时此刻，他散发着一种引人犯罪的诱惑力，嘴唇一勾，邪恶至极。

青霄似乎有些沉默，半晌才说：“我从不知道，杀一个人类会这样费力”她的目光看向我，冷的让人寒颤。

“欧阳”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我和团子，打了一个呼哨：“好久没看见人间的美人了，怎么？让我猜猜，谁是那位小羊羔的心上人，唔，很明显”他朝团子笑了笑：“召唤师，双魂者，多棒的姑娘，你会长成一个足以使任何男人疯狂的绝色美人的，这是阿加雷斯的预言”

“阿加雷斯？”

这个名字一听就不是什么善茬……

“是的，可爱的姑娘”他轻柔的微笑：“这个世界能找到承载我力量的容器不多，但是幸运总是垂青那些不肯放弃的人，噢不，魔鬼，我终于找到了这个连指甲缝都能和我严丝合缝的宝贝”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青霄在说：“你找到了你的容器，就离开吧，比起和我作战，这个世界好玩的事情有很多”

她居然怕了！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东方的神灵，与我的主人和他的敌人一样，这个世界最初的神灵，你的力量我非常有兴趣了解，特别是，你还是这样一位姿色出众的美人”他邪气的笑着：“如果不是和我的小羊羔签订了契约的话，我会马上离开这个寒冷的鬼地方，和你到一个温暖舒适的地方谈谈天，比如床”他耸耸肩：“可是谁让我答应了那位可怜的小羊羔，而且你还要做一件让我的主人不高兴的事”他突然的消失，然后出现在我身边，揽着我的肩膀说：“很荣幸，把这个不幸的消息传达给你，我消息闭塞的东方雪神，这位可爱的姑娘，是魔鬼的众王之王庇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