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被做了好多次口供,明显对我们的到来表示厌倦,把头侧到一边。
“你想问什么”景初说。
“她的命数被改过,她本来应该在那里务农一辈子的,我曾经还没有丧失能力之前,曾经遇见过一件事,一些小孩子,被一伙人喂食含有安非他命的人肉,强行折损他们的福禄寿,有些福薄的孩子直接死于非命,这个女孩必然遇到了能人异士,用某种方法使她的命数改变”
“你们这种老派阴阳先生的理论是不科学的”景初不赞同的皱了皱眉。
“从根本上来讲,科学用原子粒子解释万物,而我们的老祖宗用阴阳五行来解释万物,谁对谁错重要吗,重要的是结果”
我问卢莎莎:“你被拐卖之后,你每天都做些什么事”
“什么事?”她呆滞的回答:“洗衣服,做饭,喂羊,剁鸡食,挨打,陪他们睡觉”
“你有没有遇到奇怪的人”
“没有”
“比如算命先生,比如……”
“没有”
“你仔细想想”
“真的没有,一天天看见的都是村里的人,后来他们就不让我见人了”
我心里有点悲凉,女孩的眼睛却是麻木的。
“那在你绞断了……李某的命根子的之前,发生过什么奇异的事吗?”
“没有”
我们挨个查看了被害人,回答都大同小异,思路又一次陷入了死胡同。
丨警丨察们似乎有点绝望,各自回去了,只剩下我和景初。
“走吧”
“你没说实话吧?”
“什么?”
我转头看向他:“你说Z大医院一共有五个被害者,那么为什么我刚才没看见那个用铁链子勒我的女人,她在哪?”
景初沉默了一下,然后说:“这个,你没有查问的权限”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我扯扯嘴角,不耍酷会死吗?
我在网上查了很多关于这个的信息,原来女阴内长牙齿并不是第一例,曾经有个女孩因为感觉身体钝痛不适,到医院查看,发现体内长有牙齿,而且这种现象自古就有,《房术录》中记录:先女阴有齿,房必避之。只不过估计是一种基因突变,长的人比较少,没有引起大范围的恐慌。
聊斋内记录了一个故事《青城妇》,说的是某商悦青城寡妇,聘为妇,此后却离奇暴毙,死因百查不明,后请了一个经验丰富老医生,老医生问明了青城妇的形貌出身,道,其中妇女多为蛇交,此处绕青城 山有数村落,则生女尖喙,阴中有物类蛇舌。至淫纵时,则舌发出,一入阴管,男子阳脱立死
大意就是,青城妇所居的那个村落,妇人与蛇欢好,会生下女阴生蛇舌的女孩,如果与男子欢好,男子就会立即死去。
这个倒是一群人,但是科学已经告诉我们了,人蛇是不可能产子的,又不是白素贞!
既不是基因突变,也不是环境影响,那么为什么长这玩意儿啊?
我接着将蛇作为关键字查找,有发现《增广文钞卷》里面劝人戒色里记载,情不能制之时。但将女阴作毒蛇口,如以阳纳蛇口中。则心神惊悸,毛骨悚然。无边热恼,当下清凉矣。此又窒欲之最简便法也。
难道体内生牙齿,是一种劝人戒色的方式?
我脑子搅了一堆浆糊,似乎隐隐约约意识到什么,却不真切。
卢莎莎还没被获准见家人,不过看起来她似乎也没有想见家人的意思,双手抱着膝盖,坐在病床上,除了例行检查外,几乎整天不动。
我常去看她,除了想得出真相之外,我想帮帮这个可怜的姑娘。
虽然我也不太会说安慰人的话,但是照顾住院的人,绝对不是吹,我说第二没人说第一。因为自从我当阴阳先生之后,就长医院了。
卢莎莎很少提要求,我每次来也就是扶她去卫生间,给她端饭削水果,看点滴瓶是不是没了,自顾自说点什么自己这些年遇到的趣事,当然会把“我”换成“从前有个人”,她很少看我,但我知道她在听,因为有一次我讲到一半,突然口渴,她冷不丁来一句:“然后呢”
她还那么小,小手小脚,听到好玩的事情会情不自禁的入神,那么的脆弱天真,那些畜生怎么忍心?
这些天丨警丨察和景初都撇下我行动,但是资料和成果还是会给我送来,老实说我对办案真是一窍不通,这样正好,我轮番观察五个病患,并没有获取什么有益信息,她们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若说奇怪的地方,好像有一点,她们都是不爱说话的类型,内向、阴郁,言谈中甚至有些悲观。
我觉得事情的关键还是在那个铁链女身上,于是我让欧阳和团子陪我跑一趟她所生活的那个村子,出发那天是星期六,欧阳还不知道在磨蹭什么,我先去看了卢莎莎。
她还是抱膝坐在床上的姿势,看到我们来视若无睹
我心里头有些酸楚:“莎莎,今天感觉怎么样?”
“喏,姐给你买的”我把盒子里的蛋糕打开:“我记得你喜欢吃甜的,对不对?这个是彩虹蛋糕,待会你赶紧吃,别让那几个小护士给你吃了,但不能吃太多,要不然你景医生又得说我了,甜甜嘴巴就行了”
她低头抠着床单,连头也没抬。
“行了,姐有点事,要去外地,后天再来看你,你怪怪的,姐到时候给你带好吃的”
我收拾起书包,准备出门,却听见她说:“下雪了”
我转过头一看,她趴在窗台上,猝不及防的笑了,这是我见她以来,她第一次笑,笑的那么天真,让人心里发酸。
我走过去,外面果真下雪了,东北的雪总是那样气势浩荡,我摸摸她的头:“你喜欢下雪啊?”
“嗯”她用力点点头,傻傻的笑着:“下雪会带来幸运”
“傻孩子”我拍拍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