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视了我一会,然后避开我的目光:“你什么时候才能略微理解一下人类的语言?我说了三十四遍,我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
“你是”我固执的说:“我知道你是”
他耸耸肩:“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会让你有这样缺陷明显的大脑,我的时间很宝贵,不想再跟你玩这种无聊的语言游戏”
他的面容既陌生又熟悉,大晨的脸不断地出现和远离,我又有些迷糊。
正当我们对峙的时候,突然门开了,虽然他条件反射的的挡在我面前,还是被进来的小护士看到了这一幕:
我衣衫半敞,露出胸口一片皮肤,抬头“无限娇羞憧憬的看着他”而他手插在裤子兜里,一脸冷漠的看着我。
“啊啊啊,陈翎春,你还要不要面皮了你!”小护士勇猛的尖叫起来,而景初第一反应就是扑上来帮我系扣子,然而小护士的尖叫惊起了一堆晚睡的护士和病人,他们就像黄蜂一样嗖的跑过来,速度之快,让人咋舌。
他们所看到的,就是禁欲系美男,正把手放在我的睡衣扣子上……
在人群死一样的目瞪口呆中。我城墙一样的脸皮终于快挂不住了,然而景初非常淡定的帮我系好了最后一颗扣子,然后气定神闲的扫视了一下人群:“你们有事吗?”
“没事没事没事”
众人那副一致的表情……真是让我终身难忘,那混合了八卦,好奇,嫉妒,不屑,精彩纷呈的显示了人类表情史的极限,尤其是那个照顾过我住院的小护士,绝对只有宫廷太监能表现出那么精准阴阳怪气,离开的时候,每一个人都把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抛给我,表示他们有多么得懂我,那里面是两个大写加粗的的“**”……
“把门带上”景初还跟了一句,完成了最后一击,我眼瞧着一位老伯的鼻血就这样喷涌而出,啧啧啧,大爷血气挺旺啊!
“他们,呃,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或许?但是我想他们深思之后会明白我的品味没有那么糟糕”
“喂!再怎么说老子才是女的!吃亏的那个吧!万一嫁不出去怎么办!”
他轻蔑的耸耸肩:“没想到长成搓衣板的你还对人生有这样饱满的幻想,我为你的乐观感到十分同情”
艹!我算是明白了!无论是景初还是大晨,就特么的有本事让我窝一肚子火!
刚才的气氛没了,话题再继续也没什么意思了,我站起身来:“你说今儿晚上她还会来吗?”
“应该不会了,她已经是发觉了你的身体对她并不适宜”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
“那我回去了啊”我伸了个懒腰:“好困”
他停下来,抬头看了我一会,直到我发毛:“你看什么看?”
“你真的是女孩子吗?”他说。
“景主任,你刚才给我上完药!就算再生猛的男的也不会有那么壮硕的胸肌吧!”
此言一出,我就被我惊人的自我羞辱的能力惊呆了,天!我真的是破罐子破摔了吗!
“一般女孩差点丧命,不是应该发泄恐惧和寻求保护吗?回到案发地这种粗神经,我个人觉得可以在上面开个奥运会,外加跳完全国的广场舞了”他说:“也许你真的应该检查一下染色体”
我正好走到门口,不知道为什么,我并没有生气——被黑的太特么彻底,我已经不知道什么叫生气了。
“如果有这个标准的话,我是女孩”我说:“我曾经遇到事情也会絮絮叨叨的抱怨,夸大其词的讲述经过,耍赖求保护,可是把我当成女孩保护的那个人,他不在了,所以我只能粗神经”
说完,我就打开门,走出去了。
我当然没有回去——我还没牛X到那个份上。
我只是不想在刚才那个尴尬癌现场呆了,但是出了医院,发现并没有地方可以去,我们高冷的景主任并没有意识到无良作者给他的是男主的剧本,也没来追我!这时候回去也忒尴尬了,十月份的天气冷啊,就算我体质跟别人不一样,小风嗖嗖的我照样感觉马上就要去见马克思了,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回去认怂,绝对不是我没气节,你说主角就算不死于大战,也得轰轰烈烈不是?在风里冻成狗,我的天啊!
我几次想要回去,又觉得尴尬的要死,这跟他刚才看了我的胸没什么关系,跟被众人捉奸也没什么关系,跟我临走甩下那句话也没!什!么!关!系!。
医院外面有一家24小时便利店,我就先跑去暖和一下再想对策,店员小哥人好,问我怎么回事,我说我被我室友关在寝室外了,我室友修八尺有余,一身黑色肌肉疙瘩,手擒两把大斧!店员小哥被我的胡扯逗乐了,借了我电话,说让你家人或者朋友来接你吧。
往家是肯定不能打了。我爸我妈我奶陈九夏外加一个团子都睡了,大晚上的折腾还以为我出多大事了。
四喜呢,又在外地,远水救不了近火,甭让他跟着瞎操心了
周提宸,草!他电话我并不会背!
想来想去,我打了欧阳的电话,欧阳在家,秒接了。
我当然没说我穿着睡衣等他老人家拯救,只是简单说现在有空吗,我想跟你谈谈。
于是我一边胡侃一边等他,在我吃了第二碗关东煮的时候,欧阳就到了,我起身擦了满嘴油,告诉欧阳:“你,帐结一下”
欧阳付账的当空,店员小哥一脸娇羞说:“男朋友真帅啊”
“那是”我皮笑肉不笑的说:“就是瞎!”
欧阳穿了一身黑色的呢子大衣,里面还穿着睡衣,上车之后开了暖气:“你,咋啦?”
我裹紧了睡衣:“你家有人吗?”
欧阳被这个富有情色意味的话吓得够呛:“我我我可是正经人!”
“晚了”我阴测测的说:“我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