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暂时还不清楚,它既非灵体也非物质体,不属于任何已知生物,能量反应也只有银级,但是却能吞噬和消化任何东西,很奇怪”
我暗暗松了口气,看来他们还不知道,它是什么。
“更奇怪的是,它在你手腕上的时候,你的身体蕴藏了大量的血煞之气,但是现在,无论是你还是它,身上半分血煞之气也没有,而且我们检查到,它的身体以惊人的速度衰变,再这样下去……”
我顿时急了,老头挥挥手没让我说话:“这次叫你来,就是做一个测试,有一定危险性,你可以拒绝”
“您说”
“我们之前拿到你的身体报告,你脑死亡已经超过12小时,但是却奇迹般的复活了,现在原因尚且不明,我们现在的猜测是,X吞噬型生物还属于未完成体,因为与你强行分离,它身上的能量和器官在留存了一半在你身上,因此他没有办法独立生存,只能有通过你汲取能量,X作为一种新型生物,对SS的意义重大,所以我们希望你进行和X的近距离接触,如果假说成立,X在你身边可以汲取能量,减缓身体衰弱,但是,如果假说不成立,它对你进行攻击的可能性比较大,我们已经损失了十个研究人员了。”
十个?这才一条小兔崽子就吃了十个人!它也不嫌噎得慌!
老头以为我犹豫,马上说:“你可以选择拒绝,SS尊重你的决定”
我想了想,开口道:“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请说”
“我知道现在它属于危险生物,但是你们刚才也说了,不想让它死,你们一定在研制让他不再随意攻击人的方式,如果成功了,我希望你们答应我,它要我和我生活在一起”
老头沉默了一下:“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我扯扯嘴角:“它是我怀了两年多,我的儿子”
无论如何,我不会允许它成为SS的试验品。
“这个我个人暂时无法做出有效决定”
“那么,我也拒绝实验”
一群人商量了一下,之后老头说:“那么,你先回去,等我们的通知”
“好”
我出门前,最后看了一眼景初,他在一群年过半百的专家中尤其挺拔出众。垂着眸子的样子很认真。
那个样子,和低头做数学题的大晨,一模一样。
我回到病房,我奶也来了,和我妈一起给我打扫卫生,见我来了俩人一起拉着我问:“咋样了?咋样了?医生说啥?”
我走过去,慢慢坐在床上,慢慢的喝水,在我妈几乎要打我的时候开口说:“妈,现在你有外孙子了,我奶,有重孙子了”
一阵寒风吹过。
两位意志不坚定的中老年妇女抱着晕倒了。
晚上的时候老头叫我过去。
“经组织讨论决定,可以接受你的要求”
结果出乎意料,我立刻眉开眼笑。
“但是”老头严肃的说:“必须答应我们三个条件,第一,必须随时接受SS的检测,第二,他的生命安全,以及行为活动全由你负责”
“也就是说,他伤人或是自伤,你都会收到惩罚”景初突然插言道。
“当然”我连忙点点头。
“第三个就是……”
三个条件都很合理,唯有第三个条件,我犹豫了一会,但是最后,我还是答应了。
研究室的门一层一层的为我打开,我进入到玻璃室内,小怪物正在床上酣睡,听到动静迅速跳到床底。
“诺,儿子”我俯身,看着床底,轻声唤:“我是你妈”
它用尾巴缠住金属床脚,大大的眼睛警惕的看着我。几天不见,它完全没有那天的精神,只是瞪圆了眼睛,强撑着厉害的样子。
“儿子”我冲它伸出手:“过来”
它还是没有动。
“我带你回家”我尽量用最温柔的语气说
它的眼睛左顾右盼了一下,不知在想什么。
“过来!”
它还是不动。
我们就这样僵持了有半个小时,说实话,我不是什么有耐性的人。
“我再数三个数,你给我过来!”
研究室的人顿时疯了,陈老头的声音传来:“注意你的态度,不要激怒他!”
可是我的耐性已经耗尽了,小的时候我妈可从来没惯着过我,我爬进床底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连拖带拽的把它从床底下拖出来。
它急的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四肢不断乱踹着。
“停下,陈翎春!危险!”陈老头的声音顿时响彻研究室……玻璃罩外乱作一团。
“小样儿,你是妈我是妈?还治不了你了我!”我不耐烦的扯着它尾巴,啪的揍了它屁股一下,它急的张大嘴巴吱吱叫,回头要咬我。
我伸手把它嘴一合,然后用左手摸它的头顶:“行了行了,别闹了,我是你妈你认不出来?你又不傻!”
它四肢乱窜,发疯一样挣扎,我抱紧了它,它力气不大,只是不断尝试着咬我让人心惊胆战,我一边躲一边用力一下一下摸着他的头:“没事了啊,没事了”。
“陈翎春,马上放开它,你的行为非常危险!”广播声响彻了研究室。
我用力抱紧了小怪物,头也不抬的喊:“没事的啊!”
“陈翎春,我以SS一级警监的名义命令你,马上出来!”。
陈老头的声音响了十几次,十二道金牌下来岳飞都不抗旨不是?我只好不情不愿的松了手,小怪物被放下了,有些无所适从的蹲在地上看着我。
“今儿是没办法带你走了,好小子,你妈你都不认识!真欠揍”我一边揉着手腕一边往后退。我还不敢把后背直接对着他
等我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它突然后退一跃,飞快的追来,还没等我惊慌,就飞快的跳到我怀里,手脚和尾巴并用,把我的手往他头上摁。
专家们:……
我愣了一会,才明白过来,眉开眼笑的用力摸他的头:“乖儿子!”
它心满意足的眯起了眼睛。
出了研究室,SS探员马上递给我一个银色的嘴套,我侧过身,眼疾手快的给它带上了。
纯钢所致,上面有三百多道阵法,那钢筋一接触上他,就飞速扎入他的牙龈,缠绕起来,小怪物顿时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
我背过身去,没敢看。
是的,这就是陈老头的第三个条件,必须给它带上SS的特制工具,以避免它暴起伤人。
它的能量反应只有银级,而这个嘴套,会制约他的嘴部张开,我必须在这些工具的协助下,才能保证他不会随意的“吞噬“,但是……给它带上这个,比给人去了势还残忍,因为身为异类,在危险未知的世界,它从此以后,就跟一个羸弱的婴儿没什么两样。
小怪物剧烈的挣扎着,疼的嗷嗷直哭,大滴大滴的眼泪凝在眼睛里,它的瞳仁很大,干净的要命,我在里面能清晰的看到我自己,连同两行泪水。
儿子,别怪妈妈,身为异类活在人间,本就艰难。
我的病房灯火通明,我妈,我奶,还有我爸凑齐了坐在病床上等我。
我在门口站了很久,才硬着头皮走进去。
他们见我进来,就都站起来了,迟疑了半天,我奶奶站起来,伸手去接我手里的小怪物。
怎么面对他们我不知道,怎么面对我……我也替他们愁得慌,如果我正常生孩子,这时候正是兴高采烈的时候,热热闹闹的讨论给孩子起个名字,夸张的赞扬“哟这孩子长得真俊啊”,如果我是个被渣男骗了未婚先孕的未成年少女,他们也可以轻松点的摆出声严色厉的家长姿态,教训我后再抱着我哭。
可是我呢,倒霉催的怀了个从手腕上生的怪物。
老实说我不知道我爸会怎么做,一件接一件的荒唐事儿,我已经够对不起他了,我不敢跟他吵架,但是如果他坚持把小怪物扔了或是送走,这架似乎也不得不吵……
SS施了术法,所以它看起来不那么像一个小怪物,而是一个普通小婴儿的样子,白嫩可喜,唯有一双眼睛,比寻常婴儿大了数倍,黑色瞳仁就像一面子清亮亮的小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