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蛇,天性自私凶猛,但是你修仙数年,这点事为什么看不破”他静静地说:“八荒六界,天道循环,周而复始,方得圆满,今日你失去的,是你过去亏欠的,也可能是未来的得到的”说着,他微微一笑,放开我的手,走到任昭华身边和他并肩而立:“你若再执迷不悟,天道终有惩罚,也许,就在今天”
我心里舒了口气,没想到大晨救的人还真管用,看这样子,这两位是准备挺我们到最后了!
托Lion为我疏通经脉的福,此时我感觉我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气息重归于平静,但是却有一种大哭之后的疲软的感觉,我咬着舌尖,尽量不让自己睡着。朦胧中,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在黑暗中和常奶奶对峙,长身玉立,星光下,仿若幻觉。
“天道,天道究竟是什么”常奶奶喃喃道。
“宇宙冥冥,自有纲常,一切的不公平,在天道的轮回中,都是公平的,你百年修行,命中本应无子,却逆天生下了恩熙,秦蕴伟本应早夭于十五岁,恩熙却用蛇珠为他强行续命,恩熙的离开,本就是天道,没人能因为自己的心意,而违背天道的秩序,我送恩熙去轮回台的时候,看见了她的命格,因为前生一身功德,今生她如愿成了人,因为生前执念太深,今生还会和秦蕴伟有一段姻缘,因果循环,此生秦蕴伟欠她的,必将被她讨回来,即便如此,你还愿意拼尽全身修为,死在我们手下吗?”
常奶奶沉默了,Lion和任昭华也平静和她对峙,不知过了多久,银发少年打破了凝固的气氛。
“我们走吧”他走到常奶奶的身边,轻声说。
“可是,我再也没有恩熙了”常奶奶低声道。
“那些大道理我不明白,但是我知道不能凡是只考虑自己,你很寂寞,但想想恩熙,她很想做人,现在她的愿望实现了,我们该为她高兴不是吗?”他笑的有温柔又悲伤,年轻的脸上总算看上去有几缕沧桑:“你知道么?五百年前,我就知道你这样倔强又自私的个性,终会有一天会陷进这样的孤独里,所以我才要做一条努力修仙的蛇,你不是独自一个,从来都不是”
常奶奶仰起头,在这个晚上,她第一流出眼泪,打湿了整个深夜。
秦家的事情,就这样解决了。秦蕴伟的病被确诊为良性,秦家老奶奶的瘫痪好了,秦老五媳妇儿隔了不到年也再次怀了,整个家里的运道转向正常,唯一值得一提的是蛇群过境的事情还上了新闻,一群文绉绉的专家谈什么气候问题,
秦家要感谢我,我没要,只有我知道阴云还在这个家头顶,从来没有散去,天命已改,秦老五和媳妇儿看面相,只有不到十年寿命,而秦蕴伟,这个做错了事,却懂事的让人心疼的孩子,成了我一块心病。
他从小身体单薄,家里为了他治病花费不少,还是被先生铁口直断,说活不过十五岁,所以亲人都嫌他败光了家里的钱,说他是“讨债的”,从小就不讨父母欢心。若是从此他阴狠愤恨也就罢了,这孩子偏偏善良纯白的像一个小天使。现在他的寿命被改变,如果不出意外,他会健健康康的活到老。
“你确定吗?”大晨问我。
“我确定”
淡蓝色光芒沁入秦蕴伟的眸子,慢慢开始弥漫。
从这一刻起,他还是原来的那个小伟,没见过常奶奶,没见过黑白无常,也没见过……恩熙。
他不需要知道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错,也不需要知道父母之后的死亡和自己有关,不需要知道他曾经经历过多么柔弱却坚韧的爱,他还是那个没有人疼,没有人爱,却懂事的让人心疼的小伟,这样阳光的,健康的长大,直到遇到恩熙。
不知道这一世的恩熙,是什么样子,还会不会是一个喜欢看韩剧的女孩。
我想她必定有清秀美好模样,当小伟第一见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内心被闪电击中……
所以,我向上天祈祷——
为了萌点,让她转生成个男的吧!
“血煞之气,传说在那个我们不能抵达的世界里,充溢着血煞之气和天罡之气两种巨大能量的汇聚,没人知道,这两种能量是怎么产生的,只知道天罡之气代表建立,血煞之气代表着毁灭”那个叫Lion的阴差解释道:“在人界,血煞之气往往随着嗜血,暴怒,等等情绪一闪而逝,它会轻易的摧毁人的精神和意志,而你的身体,却在某一刻爆发出了源源不断的血煞之气,这从理论上来讲根本不可能,但无论如何不可思议,事实上,它却是在保护着你”
我跟上数学课似的, 困得要死:“行了不用说了,下次请你喝酒——”说完我就一头栽到在床上,跟床睡成一个。
在梦里,我似乎看到了一些什么,但是记不清楚,醒来的时候正是凌晨,大晨握着我的手睡在我床边,我起身对着朝阳梳头发的时候,想起我梦里一个很委屈很委屈的的声音:
“哎呀,能不能不要再管闲事儿了呀!妈妈”
我在秦家睡了整整一天一夜之后,才回到镇上,我们仨合计了一下,觉着来这一趟竟是麻烦事儿了,还没好好玩一下,反正周福爱也找不到,我们就跑哈尔滨市里大玩特玩去了,和各种各样的冰雕雪雕合影,到索菲亚大教堂门口去喂鸽子,然后中央大街买一大堆零食,三个人一起盘腿看爸爸去哪儿。
接团子电话的时候,我正在舔干净马歇尔冰糕的最后一滴奶油,那时候正好有几个民谣歌手来开演唱会,我刚想接电话,大晨就提醒我入场了,我把冰糕棍扔了,也把手机关掉了。
等完事了再给她打回去,我这么想着。
那个时候,其实我就是一个自私,鲁莽,又任性的女孩。
但我不知道,那个时候,对于团子来说,我是她的全部安全感。
阴森森的屋子,黑暗中垂手而立的女人,已经不成人形了。
欧阳站在那里,全身血污,站都站不稳了,却坚持拿着自己的枪,再一次对准着她。
“为什么!”女人嘶哑的声音狂吼:“你非要和我作对!”
“从,她,身上,离开!”
欧阳坚持说。
这是他来驱魔的第三天,三天,滴水未进。
“这是你自找的!”女人粗哑着嗓子,挥动手臂,一阵带着血沫的阴风扫过,欧阳怦的被扫到地上,女人踩着裂开的红鞋,一步,一步的朝这边走来。
“呐,在电影里,所有的魔法本质上都与爱有关系”男人弯下腰,对他说:“最强大的魔法,是为保护重要的人而存在的”
夕阳中,女孩子低垂的眼睫毛,看起来温驯的让人想摸摸头发,她飞扬的长发,笑起来的时候左脸颊的酒窝,接过冰激凌的时候,柔软的手指。
第一次喜欢一个人……
路灯下,他弯下腰,吻上女孩的嘴唇。
平生第一次吻一个女孩,笨拙到磕到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