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关李二牛的事情,但是关他奶奶的事!”
黄石这一句话像是一把冰凉刺骨的利刃一般,狠狠的刺进了我的心脏里,刀绞一般的刺痛伴随着那钻心的寒冷。
又是李二牛的奶奶,又是她!昨天晚上那老太婆刚一回来就想掐死李二牛,当时我就对那老鬼有点怒气。
没想到转头就死了一个,一想起那尸体看向李二牛的那种满满怨恨的眼神,我后背就是一阵发寒。
“这下好玩了,这位爷可使怨气冲天啊!”黄石这家伙的语气有些戏谑,搞得老子都想抽他丫的了。
要是那位爷怨气不大,能在大白天折腾出那么多乱子?
现在想想所有的事我都觉得很愧疚,该有一丝愤怒,要不是我们出现也许事情不会闹成这样。
让我恼怒的是,李二牛的奶奶,你 妈的这叫亲奶奶吗?先不说给自己孙子弄了个非人非鬼、非妖非怪的玩意做老婆,现在弄死了人,还要李二牛来抵命。
忽然我想起来光是提过一句,蛊婆一般都是孤老终身的,李二牛得奶奶是蛊婆,怎么会有李二牛这个孙子,难不成李二牛和我一样,都是被命运玩弄的棋子?
后来我们才知道上吊死的这个人叫李家财,若要算起来,那李二牛还得叫他一声堂叔。
之后黄石开了坛,给李家财做了一场超度的法事,希望能洗脱他的怨气,但是效果不大。
折腾了整整一天,我们早就累成狗了,李二牛家的院子里,我跌坐在地上吹着风,黄石在一旁抽着烟,李二牛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低着头神色显得异常怪异。
“小子,这李家寨得谁特 娘的太深了,咱们还是带上那小妞翘脱吧!”黄石回头看了我一眼,迟疑了片刻,忽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我脸上的神色瞬间暗淡了下去,我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副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
下一刻,我像是一头饿狼一样扑倒了黄石跟前,一把死死的抓住了他的衣领口,红着眼睛大吼道:“ 我们走了二牛怎么办?这个村的人怎么办?看着他们去死吗?”
黄石似乎早就料到我会有这般反应,深受一把给我推了出去,“打不过翘脱不丢人,当 傻X才丢人,我已经通知上级召集人手了,这里不会出事!”
我冷静下来,回头看了看李二牛,“我们走了,二牛怎么办?今早李家财一定会来找他报仇?”
“让二牛很我们一起走!暂时离开这里!”
“时间紧迫,现在七点,半个小时之后出发!”
说完黄石这家伙就转身去收拾东西了,我呢则是乘机拿出了笔墨纸砚,开始画符咒,之前用得符咒都是在成都画的存货,快没了,需要补充弹药。
现在已经是入冬的时节了,天黑的早,七点半天色已经完成黑了下来,整个李家寨都被那浓墨般的夜色笼罩了起来。
我和黄石、李二牛三人摸黑朝李克花家赶去,接上潇沫沫,就连夜离开李家寨。
李二牛家住在半山腰上,李家寨的村落则是在山脚的位置。
等我们摸到山脚寨子里,才发现夜幕笼罩下的整个寨子,冷清的让人觉得可怕,眼圈感觉不到一丝人气。
整个寨子里一片黑压压的,唯一能看见的光亮就是李家财家院门上挂着的那两个写着奠的大白灯笼。
院门灾年蹲着两个人,似乎是在烧纸钱,那一堆火苗忽明忽暗,好像是火不够大,但是我分明好觉那是有个看不见的东西蹲在一边把火给吹灭了。
那烧纸堆忽明忽暗,空气中弥漫这一股子死人味,那两个大白灯笼一晃一晃的,就像是深夜里的两张鬼脸。
看到这些我老觉得心里毛毛的,伸手不自觉的掏出了一张六丁六甲诛邪符。
每每往前走一步,我的心跳速度就会加快一分,老感觉背后一两米的地方有人跟着我们,一直跟着我们,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或许跟着我们的不是人。
就当我们走到李家财门口的时候,忽然刚刚还忽明忽暗,像是火不够的烧纸堆剧烈的燃烧了,就像是突然泼 上了汽油一样,那火苗愣是窜起了一人多高,渐渐的那火苗变成了幽绿色,一闪闪的打着旋,把我们的脸庞都给照成幽绿色。
呼!
没由的一阵阴风呼啸而过,还在燃烧的纸钱被卷到了半空中,铺天盖地的胡乱飞舞着。
我在定睛一看,刚刚烧纸的那两个人消失不见了,整条街道变的阴风阵阵,那阴风呼啸的声音宛如无数只冤魂厉鬼再痛哭,在嘶吼!
“啊!”
李二牛骤然发出的尖叫声瞬间打破了街道的死寂,我一抬头赫然便看到半空中飞舞的那纸钱和幽绿色的火苗变成了…
半空中胡乱飞舞的纸钱和那幽绿色的火苗骤然变成了一张张人脸,而那人脸赫然便是李家财,白朴朴的如同擦 上了面粉一般的脸庞,凸出的眼珠,耷拉出来的舌头,咧嘴阴阴的笑着。
“敕!”
诛邪符爆出一阵恐怖到了极致的气浪,以一种摧枯拉朽的姿势,在顷刻之间就把那些鬼脸碾压成了齑粉。
幽绿色的火苗熄灭而去,半空中飘飞的纸钱落到了地上,那些鬼脸消失了。
“走!”
我抽出七星剑一马当先超前有着,李二牛哆嗦着身子走在中间,黄石那家伙在后面殿后。
李克花家住的也是远离寨子,有惊无险的穿过了寨子。
远远的我们抬头就能看见,住在山坡上的李克花家,门口挂着两个大红灯笼,在黑漆漆的夜空中显得异常刺眼,同样也显得异常诡异。
李家财死了,就算挂灯笼也应该挂出丧用的白灯笼,在死人出殡的时候弄两大红灯笼挂着,不自觉的就会让人觉得后脊背一阵发寒。
那大红灯笼红的像血,像人血,异常必要诡异的大红灯笼慢慢的在我们视线里放大了起来,那红灯笼越来越大,我们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血红色,整个世界都像是被鲜血侵染了一般,血淋淋的!
“鞋儿 湿 湿河边走,小手 湿 湿擦 胸口,爹不亲来,娘不要,生来杀爹又吃娘”
恍惚之间一首童谣随着山风缓缓呼呼的飘荡了下来,这一秒我愣住,一阵根本难以遏制的寒意慢慢的从脚底升腾了起来,那声音忽远忽近,忽高忽低,极不协调的音调就像是有人又哭又笑哼唱出来的,那声音好似来自幽冥地府,又好似那深夜里的勾魂曲,若有若无、忽近忽远的。“什么河,什么手,怎么杀,怎么吃?”正当我们三个都愣住的时候,呼动的山风中,另一个嬉笑着的声音接着响起,童真稚嫩的声音却蕴含这一股极强的怨气。“河是九幽黄泉河,手是掏心撕肺手,骗爹要吃糖葫芦,菜刀一口剜脖后,杀完爹来又杀娘,煎炒煮炸闷娘肉,一口一口吃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