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年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我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用手拍了一下对方的肩头,秦沐年则继续站在甲板上,呆呆的望着大海。
会议室内。
安老爷子坐在最中间,他手里拿着昨天由深海机器人扫描出的那张a4纸。他的神情非常严肃,但是,每当美女服务员给其他人倒水的时候。安老爷子就抬头对服务员上下打量,有些时候,还出言调戏,尽显孟浪之态。
过了一会儿,周瑞富首先问道:“安老爷子,怎么样,你对这副图有什么看法?”
安老爷子没有第一时间说话,他双眼仿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思考一会儿之后,他说:“怎么说呢。我之前去的地方,你都是旱斗子,像这种海斗……”安老爷子摇了摇头,撇着嘴说:“接触的很少。”
毛默在旁默不作声,这时突然说:“旱斗和海斗都有一个共同点。机关!旱斗的机关大多以箭矢、火油、水银等可见物为主;而海斗则不同,因为建在深海之下,所以前提工程的难度比旱斗要复杂的多。至于隐藏在暗处的那些机关,通常都会和深海的环境结合在一起。”
我虽然很佩服像毛默这样的年轻人就对倒斗知识懂得很多,但还是不禁要问:“说了这么多,无外乎一些倒斗的知识。对于这些我们不想知道,也对发现九鼎没什么帮助。我们现在想听的是,那张a4纸上面的图案有什么啊特点。如果我们深入下去,发现了墓穴,进去之后的危险系数有多大。”
安老爷子哈哈一笑,说:“年轻人就是比较急躁一些。”
毛默看了我一眼,说:“我说那么多就是想说,在旱斗之中,如果你中了机关,或许可以生存下来。但是如果你遇到海斗中的机关,而且没有避开的话,一般情况都不可能活着出来。”
简单的几句话,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钢针,痛扎我的头皮。就算如此,毛默还是一脸镇定,面无表情,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无关似得。
所有人都明白,毛默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深海不同于河水,一望无垠和深不见底的海水所带来的压强与对身体极限的考验,都是极为可怕的。我也在很多书中看到过,深海中墓穴的机关,有些都会因地制宜,借助强大的自然力量,使自己所设置的机关危险程度达到最大化。
安老爷子说:“所以,如果现在想要退出还来得及。要知道,世界上最宝贵的就是人的生命,你连命都保不住,就不要和老子提什么狗屁的理想。在生命面前,它会变得一文不值,特定情况下,连一个馒头,一口淡水都比不上。”
安老爷子深情十分严肃,他死死的盯着我,好像这些话都是对我说的。我知道,像安老爷子这样的人,一般都是刀子嘴豆腐心,逞一时之快,其实心里还是有一些老者该有的关切和和蔼。只不过,像他们这样的人,对于那些肉麻的言语难以启齿而已。
苏晓雅、秦沐年,甚至是周瑞富和林藩平,在座所有人的眼光都停在了我的身上。我思前想后,也许安老爷子说的对。但是,对于我这样一个连自己的记忆都失去的人来说,九鼎对我的意义不仅仅是梦想那么简单。甚至可以说,九鼎和我的生命有些密不可分的联系。
所有人见我“毫无悔意”,都是连声叹息。
之后,周瑞富对那张图案进行了分析。首先,平面图只是深海机器人通过扫描得出的一个墓穴大致轮廓,别说是机关,就连墓穴的入口也不可能清晰的表现出来。也就是说,这张看似重要的图案,只是机器人隔着厚厚的土层,对其下面的墓穴进行了勾勒而已。
简单来说就是,进入墓穴之后,首先会遇到一个长长的甬道;然后是一间小型的墓室。据安老爷子推测,应该是墓志室,用来介绍墓主人的生平和事迹。有些是通过文字,而又有一些是通过壁画,或者陪葬器皿表现出来的。
墓志室两旁各有一间耳室,也许有陪葬人员,一般情况是大量的陪葬品。在之后又会是一条长长的甬道;最后,就是主墓室,应该有墓主人的遗体。
“如果你们的推测正确。”安老爷子说:“那两尊大鼎应该就在这个主墓室之中。”
我们所有人将眼光都聚集在安老爷子手指落在的那个点上——图案的最后一个图形之上。
这也是我们此行的最终目的地。
会议结束之后,苏晓雅又来找我,坚持要和我一同去。但是,我坚决不会答应。她说我歧视女性。就算是吧!我打定主意,就算她可以把天说下来,我也绝对不会让她与我一起犯险。
最后,两人不欢而散。我看着她的背影,暗自摇头,心想:女人真是世界上最奇怪的动物,翻脸比翻书还要快。
到了晚上,苏晓雅背对着我睡觉,我本想主动道歉,然后抱一抱对方。因为我知道,此去存在很大的危险性,万一发生什么意外,我希望在最后还能和苏晓雅说一下心里话什么的。
但是,对方断然拒绝了我。就这样,我一个人十分郁闷的盯着天花板,怎么也睡不着。
因为,明天一早,我们就要潜入深海,探寻那座地宫。
……
……
第二天一早,我、秦沐年、林藩平、安老爷子和毛默准备停当,走上周瑞富给我们事先早已准备好的小型潜水舰。潜水舰不是很大,所以叫“船”好像更加合适一些。大致呈椭圆形,里面装置一应俱全。
至于我们的装备。
一套超级防水压潜水服,背上背着一个足够用上一天一夜的氧气瓶,还有一个小型防水包,里面抱着一些压缩饼干和淡水。除此之外,还有深海探照灯,没有电池,无缝镶嵌在内部,可用五到七天;每个人还配备了一把登山斧,这是安老爷子坚持要的。按照他所说的话,如果发生意外,有一些比较实用的东西防身还是很好的。
使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周瑞富还准备了两把手枪,一把给了毛默,还有一把想交给我,我却转交给了秦沐年。
这时候,安老爷子笑着说:“这东西不错!如果真遇到什么怪东西,想自杀,嘭的一枪,不痛不痒正合适。哈哈!”
安老爷子说的轻巧,但我们所有人听着都瘆的慌。而且,出发前说这些,这不是动摇军心么!
周瑞富、盛赞和游轮上所有的工作人员,都煞有介事的列队欢送我们,就差敬个礼放个炮什么的了。
但是,我自始至终都不曾见到苏晓雅。仔细一想也是,她肯定是怕见到这个场景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找个角落藏了起来。或者在某处,正在偷偷的、一边流泪,一边看着我。
“祝愿你们一切顺利,得胜归来!”周瑞富以一个领~导~人的姿态和口气说道:“但是,一定要记住,一天一夜之后,如果还没有发现,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否则,我就要派人去寻找你们了。”
我们五个人进入潜水舰,透过密封严实的玻璃,我清楚的感觉到潜水舰在慢慢消沉。而周瑞富和盛赞向我们招手的画面也在逐渐消失,终于,四面窗户外头都被海水包围。各种各样的鱼儿从我们身边慢慢游过,有些大型鱼类张牙舞爪的姿态使我后背发汗,就像是被针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