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秦沐年除了杀人的性格之外,还算一个不错的“伙伴”,当然还称不上朋友。比起很多表里不一的人来说,他最起码坦诚。不知不觉,两人心中的那一层芥蒂也在慢慢削减。
但是,他说这次的工作不是因为他觉得亏欠我什么而做出的补偿。第一,他也想找出杀害秦帆的凶手;第二,找到九鼎之后,他的工作也算完成了,我需要支付给他一笔佣金作为酬劳。
说这些的时候,秦沐年一本正经,不像是开玩笑。但仔细想一想,他在我身边的作用可比他提出的那笔钱对于我来说重要的多。所以,我非常爽快的答应了。
我简直都要疯了。这已经是第四十五天,我们被整整困在这里一半月。如果你没有坐过牢,这种绝对无法想象这种滋味。即使我知道,周瑞富和林藩平这样做无非是想保证我的安全。
终于,周瑞富和林藩平出现了,又过了两天,长宗我部盛赞又一次来到了北京。
当天晚上,我主动来到盛赞的住所,华超局其中的一个房间。当他看到我的时候,显然有些惊讶。进门之后,我看到他的床上放着一本杂志,杂志封面是一个年轻人,一副意气风发、舍我其谁的装逼姿态。
那个年轻人就是我。
“找我有事吗?”盛赞坐在床上,笑着问道。
“明天我们就前往日本海域了。”我坐在他的对面,一把凳子上,看着他,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这次真的找到那两尊九鼎,到时候,你真的会把你手里的其余几尊九鼎贡献出来吗?”
盛赞说:“你好像对你父亲留给你的线索不是很有信心啊。”
我自嘲的笑了笑,说:“那只是最大限度的猜测。而且,算起来,距离那两尊九鼎沉落已经几百年上千年了。所以,它们的位置发生变化也没什么稀奇的。”
盛赞说:“你放心。如果真的找到那两尊,我会毫不犹豫将我手里的五尊九鼎贡献出来。”
我满脸苦笑,说:“呵呵!我不明白。既然你觉得你是华夏人,为什么要一直呆在日本?为什么不和我爷爷一样,当年一起回到华夏?”
盛赞说:“因为我和你爷爷不同,我不是一个人。我肩膀上担着整个家族,他们的想法并不和我一样。他们已经喜欢上了现在的生活状态和国家,不希望被改变,更不希望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所以,他们需要我留在日本。我如果回来的话,就太自私了。”
是啊!正是那句很俗气的话: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
我想了想,还是将此次来最重要的事情说了出来,“你这次回到日本见到羽田英松了吗?”
盛赞点了点头。
“对于我父母的死,你问过他吗?”我说。
“嗯!”盛赞说。
“他怎么说?”我急忙接着问道。
盛赞笑了笑,摇头说:“你不了解英松,即使是对我,就算是他干的,他也不会承认的。”
我很失望,同时,我心中感到莫名的愤怒,一直坚信,我的父母就是羽田英松派秦帆谋害的。
“但是……”盛赞接着说:“他也并没有否认。”
我没说话,因为我知道盛赞还有话要说。
“在我的逼问之下,他终于送了口,说出他之前确实已经和汪东升开始了合作。”盛赞说:“前些时候追杀你的那些人,也的确是他的手下。”
我双拳紧握,狠声说道:“他那天想杀我。”
盛赞表情变得很严肃,点头说:“那时候你的确很危险。像英松这样的人觉得,他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他之所以去找你,就是想得到那条线索。如果你加以抵抗不肯说出来的话,他宁愿杀了你,也不能放你走。”
我冷声说道:“他还真是诚实。使我想不明白的是,汪东升为什么不惜一切想要得到九鼎。”
盛赞说:“英松具体说了一下汪东升与他的合作计划。无非就是我出钱,你出力。单从条件来说,汪东升给的价钱的确很诱人,可以说是相当丰厚。对于汪东升这样的人来说,钱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个数字而已。我想,他更加在意的是隐藏在九鼎中的秘密。”
我说:“你是说汪东升是想得到长生的秘密?”
盛赞说:“那个秘密是不是和长生有关我不知道,毕竟,那是你与我的先祖口口相传下来的,也许是事实,也许是传说。”
我冷笑一声,说:“呵!又一个秦始皇。”
这时,盛赞突然站起身子,凑到我面前,问道:“我也想问问你,你为什么想要得到九鼎。按理来说,像你这样年轻有为的小青年,应该不会为了九鼎搭上性命才对。”他的双眸就像是鹰鹫一般的犀利,死死盯着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我身体就像是被雷电击中了一样,大脑嗡的一声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方,一般的谎话欺骗普通人还行,但对于像盛赞这样的人物,显然越描越黑。
难道我要将我失忆的事实告诉他?
不行,在还没有完全搞清楚事情真相的情况,我不能告诉任何人,何况是面前的盛赞。
“呵!你未免也想的太多了。”我说:“我和你一样,对于九鼎的那个秘密很好奇而已。再加上,我从小就被灌输了某种思想。九鼎的价值我想我也不用赘述,不论是华夏,还是整个世界来说,都是相当重要的。作为一名考古学术研究人员来说,这个诱惑已经足够大了。我还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盛赞笑了笑,显然对于我的“表现”他不是很满意。
回到我住的地方,苏晓雅已经睡着了。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随着时间的推移,谜题在慢慢解开,但是,我不但高兴不起来,而且,还有些恐惧。
我真是怕最后的真相会完全超出我的预料,还是比较可怕的那一种。
第二天是个晴天,万里无云。
我、苏晓雅、秦沐年、长宗我部盛赞、周瑞富和林藩平准备停当之后,坐上了一辆考斯特,前往首都机场。
没想到的是,比起上次,这次的待遇丝毫不逊色。高级私人飞机,机场在单独的一个场地,四周站着很多保镖。林藩平说,这是为了防止像汪东升和羽田英松那样的人出现。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许我们这些天的计划和谈话,早已被对方所知晓。所以,还是小心一点更好。
“我们先去哪儿?”我小声问道。
林藩平回答,说:“日本。”
果然不出所料。
这时候,苏晓雅显得很紧张,比起之前的一无所知。现在的她深深明白,此去的最终目的地是日本海附近。那里四周环海,一旦发生意外,连个逃跑的地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