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之一愣,愕然的伸了下头。这是在责怪我断了他的术法吗?那照这么说,苏熙还在这地宫里了!这让我顿时心中一喜,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他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让人摸不着头脑。什么叫事已至此?你丫的也没向我表明过什么啊!除了让我别问,还是让我别问,连个称呼都没告诉我,这事已至此又该从何说起呢?
我正欲开口反问,对方却又接着说道:“怎么?还不肯现身吗?”
我下意识的左右身后的看了看,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他:“你是在跟我说话么?”
“有你小子什么事,滚一边去!”对方言辞不屑,口气像极了目空一切的东邪黄药师。“你竟然心生断我术法的念头,知不知你刚才险些坏了大事!要不是那丫头现已不在此地,你断掉的可不仅仅只是我的术法,而是你与那小白脸的两条性命!”
他此话一出,我心中震颤,惊悚之情无以言表。当下膛目结舌,不知该说什么,突然觉得四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充满了诡异莫名的腥味。随后任凭我一人怔在那里,“老爹”再也没有理会过我,而是像个神经病一般的自言自语,对着空气左一句右一句的。
隔空传递念想!我一下子回过神来,在一旁猛的一拍大腿,没错,他就是在与某个我看不见的鬼东西隔空传递念想。而这个鬼东西,我想很可能就是一直隐藏在暗中,遁入了凝息而不曾现过身的司徒武侍。我现在也可以感知到阴灵的存在,而我眼下却什么也感觉不到。试问这地宫里除了司徒武侍以外,还有什么鬼东西会没事闲着蛋疼的遁入凝息?
由于我听不见司徒武侍在说什么,只能听见“老爹”一方的言谈,并且他们之间的谈话晦涩难懂,让我根本摸不着北。那场景就像是在听某个人对牛弹琴一样,不过我听着听着,越来越确信那个看不见的一方正是司徒武侍没错。因为“老爹”提到了密宗和禁术这些字眼,他好像还和司徒武侍或者说是叫花子颇有渊源,双方不像是初次见面。
我这时候才突然醒悟,可能另一半鬼脸印,就是由隐在暗中的司徒武侍给这个“老爹”补齐的。刚才的术法,那就是一个人鬼合作的阴阳术。当然了,这里的阴阳术是个泛指,并非那些阴阳术士所用的术法,而是指人鬼协力完成的术的统称。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老秦家的侍通术,也算是一种阴阳术。
这我就纳闷了,如果刚才的术法司徒武侍也有参与,那么术法所节制的对象又是何人何物?想到这里,我又看了一眼那口棺材,心想莫不是棺材里的干尸,是司徒武侍和这个“老爹”想要放出来,帮助我们一起对付劫走苏熙身子的那鬼物的?
很快“老爹”也不作声了,估计是谈完了,我只听见他最后说了一句:“你这是孤注一掷,失败的后果你可曾想过?”
这是一句问话,我不知道司徒武侍是如何回答他的,但是从他的面部表情来看,应该是得到了一个他不愿意听见的回答。并且司徒武侍回答完了他之后,很可能就离开了,他们之间的谈话就此结束。
我用心感知了一下,发现仍旧不能感觉到司徒武侍的动向,他应该是还没有从凝息境出来。这让我很是纳闷,“老爹”的一席话,已经证实了我断通术失败的原因,就是因为苏熙已经不在这地宫里了。那么敌人都离开了,眼前这位“老爹”又是你的老相好,你说你还不出来,跟谁躲猫猫玩呢!
“老……不是……你……你说苏熙已经不在这地宫里了?”我见“老爹”忙完了,便赶紧上去追问。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虽然明知对方不是老爹,可我还是时不时的会恍惚一下。或许是我太思念老爹了,看见老爹的身躯就在眼前,内心中有一股强烈的欲望,好似在迫使我将错就错一般。
“你断通失败,不是已经说明一切了。”他还是那副冷漠的口气。
我指着他刚才施术时,差点就被他开棺放尸的那口棺材问他:“那你刚才想要用术法打开这口棺材,为什么突然就中断了?”
“你眼神有毛病吧!”他极其不屑的瞪了我一眼,“如果不是我用鬼压床之术强行阻止,现在棺材就真的打开了!”他随即话锋一转,“好在你小子惧我身手没有对我动武,否则那丫头就真的要被带出去了,而你和那小白脸就等着在这里等死吧!”
第四十四章(出其不意的计划)
我被他的话惊的身子一颤,抬手扶住身旁的一口棺材,停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当下看着那口盖板又被他重新拍回位的棺材,心中顿时恍然大悟。
这合着从头至尾,与我想象的恰恰相反,这家伙施术全都是为了压制棺材盖板的撑开。当时盖板不动了,并非是我断通成功,而是他的什么叫鬼压床的术法成功了。
“听你这话,好像是在说苏熙还没有离开这里?”我不想再与他纠缠是开棺还是闭棺的话题,只挑他话中关于苏熙的情况问他。
他刚才所说的话,我确实想不通。他说我差点坏了他的好事,一旦棺中之物出来,苏熙就真的要被带离这地宫了。那么矛盾来了,如果苏熙目前还在地宫之中,为何我的断通术会失败?而他为何一开始说我失败的原因就是苏熙不在这里,这一会说在一会又说不在的,苏熙现在究竟在哪里?
“这地宫要想阴时进阳时出,可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做到的。若不是我们及时赶到,棺材一开,真的就为时已晚了。”他指了指那口棺材,“那丫头现在就在里面,在移魂换位的过程中,她就不算在这里。不过现在被我鬼压床克制住了,她自然又算在这里了。”
我听的有些头大,走到那口棺材面前,来来回回的快速踱了好几步,然后有些激动的说道:“你是说那个挨千刀的鬼东西,把我家苏熙弄进这棺材里去了?”
见他对我点点头,我随之又接着问道:“这棺材里面有地道?”
“没有。”
“那把她弄进去做什么,如何才能做到把她的身子带出去?”
“等她从棺材里走出来后,就可以出去了。”
“从哪出去?”我莫名其妙。
“从哪进来的,就从哪出去。”
“那我们呢!”我强压着心头的疑惑,“我们也可以随之一起出去吗?”
他嘴角一抽,冷笑了一声,“你们当然可以随她一起出去,只要不怕出去的仅仅只是肉身便可!”
我对老爹的脸庞被扭曲呈现出一副狞笑的表情,非常的愤怒,但还是强行压下了心火。从他的话里不难听出,这地宫困人的法门并非是过了时辰就没有出口,而是你无法再以完整的身心出去而已。往白了说,就是你人可以出去,但是心却出不去,这地宫困心不困人。
“那你把人困在棺材里也不是长久之计啊!”我用几乎哀求的言辞,恳切的说道。这地宫的诡异程度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眼下六神无主,也只有仰仗这家伙了。
“那丫头的身子至关重要,一旦放出去就回天乏术了。”他不经意的眼神中,顿时寒光毕露,“问题还得留在这里解决,我们不仅要救出那丫头,同时还要借助这地宫,干掉那孽障!”
我见他言语决绝,想必刚才与司徒武侍一番交谈,他们一定是达成了某种共识。对于我来说,这无异于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当你想要达成某种目的,又苦于凭一己之力无法做到时,这时候另外有人表现出和你同样的心思,那就好比久旱逢甘霖般的让人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