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周扬沉思片刻，“我们的伏击地点不该在山顶，也不该在低洼，而是要前移，就在上山之前。我们需要绕到杀手的后面——如果我没猜错的，高飞此刻就尾随在他们的后面。”

“你在哪儿？”柳青迅速给高飞发出短信。

“我是他们的尾巴。”高飞快速回过来。

“一定不要暴露自己的。”回完短信，柳青对周扬说道，“正如你猜测的那样，高飞就在两个杀手身后。”

周扬沉默了一会儿，掏出手机，调整到录音模式，录下一句“肖队请指示。我们已到达预定位置，安全”，再开启自动应答功能，把手机藏找草丛中。

“我们要迅速回撤到山脚。”周扬示意柳青跟上，抬腿下山，进一步说出他的计划，“如果对方有所防范的话，必不会正面上山，而是从两侧包抄。我们可以出其不意，从正面穿过两人分开后的缝隙，再绕到他们的后面。”

“这样也可以间接保护高飞。”

“必须做好高飞被发现的对应方案。刚刚肖队要求我们，务必确保高飞的安全……注意隐蔽！”下到山脚，前行还不过500米，来时的路上，两条人影正快速朝他们所在的方向移动过来，目测距离800米左右。

两人随即俯身趴在地上。

“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柳青暗暗嘀咕一声，自动手枪已经上膛。

“如果没猜错，前方大约500米处，两人就会分开，通过我们两侧靠近山坡左右山脚。”周扬压低声音道，完好的手臂支撑在地面，托住自己的上半身。

“如果……如果他们不改变路线呢？岂不是要和我们迎面相撞？”

“那就看谁的命更硬了。”周扬顿了顿，“对方的射杀距离比我们远得多，如果出现那样的局面，我们只能等待目标距我们更近一些。而且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必须不惜子丨弹丨，连续击发。”

前方两条人影还在不断靠近，700米，600米……还没有分开的迹象。

周扬把另一部手机和手枪放在前方，以便自己能随时腾出右手够得到。

两条人影更近了，过了500米，还在往前。

两人紧张地屏主了呼吸，周扬忍住左手肩臂的疼痛，用左前胸支撑上身重量，腾出右手握住了手枪。

又前进了50米，两条人影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即分开，向两侧包抄前行。

“你左我右……”待两条人影一左一右通过他们的两侧，周扬正在分配各自目标，顿住了，“高飞！”

来路右侧方向，又一条人影正快速移动过来，是高飞无疑。

看上去，高飞是一直隐蔽在树林，跟在两个杀手的侧后方尾随而来，当他钻出密林，出现在周扬视线当中的时候，距离两人隐蔽的地点只有不到300米远了，和刚刚通过隐蔽点两侧的杀手也不超过600米。这片区域相对空旷，高飞暴露的风险非常大，而且完全处于对方有效射杀范围之内。

“叫他趴下！”周扬压低声音急呼。

“就地趴下，别动！”柳青快速给高飞发了条短信。

周扬马上拨出一个预存的号码，山顶上的手机骤然响起，随即从山顶上传来周扬刚刚录下的话，听上去就像是有人在通话。

左右两条人影听见声音一顿，加快向前移动。

但突然间，右边的人影顿住了，随即身子一晃。

与此同时，已经快速急进的高飞距周扬只有100米了，然后他停顿了一下，许是接到了柳青的短信，立即俯身趴在地上。

就在高飞趴下的同时，右边顿住身子的人影猛一转身，手臂晃动了一下，一样东西朝他们飞来。

“趴下！”周扬大骇，故意多此一举吼出声来，猛地起身，向高飞正前方一跃，同时手枪瞄准右前方的人影连续击发。下落过程中，他只来得及感觉到脖子处传来一丝凉意。

同一时间，柳青锁定左前方正在急行的人影，连续发射。

前前后后不到一分钟，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死一般的静。

“肖锋会逃往哪里呢？这里，这里，还是这里？”

和牛哥通完电话，西门飞雪召集第三组成员黄大锤、阿坤和叶风过来，围成一圈，就着地上画出的一张简易地图，分别指了指三个方，一个是半山腰以西，即上山的右手方向，一个是半山腰以东，即上山的左手方向，一个是下山的方向。

“还用说，下山方向。”黄大锤在下山方向一个位置上点了点，还很认真地放上一块小石子。

“动点脑子好吗？”杀手阿坤白了黄大锤一眼，意思是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排上杀手榜第11位的，“他们是刑警，山顶上有他们的同事，你认为他们会抛弃同伴往山下逃跑？”

“我们预想中的口袋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缺口，负责往东方向的第二组被击毙两人，剩下两人往纵深方向追击专案组另外三人，整个西向门户大开。如果我是肖锋，我会带队向西转移，转移过程寻找机会登上山顶，再寻求和另外三人汇合的可能。”杀手叶风不紧不慢说到，同样把一块石子放在地图上往西方向的一个位置上。

“但肖锋不是你啊。”阿坤又白了叶风一眼，“这么简单的问题，你能想到，肖锋也能想到，而且肖锋也能想到你想得到。”

“你的意思就往东呗。”叶风被呛了一嘴，阿坤回击道，“但是，你能想到，肖锋也能想到，而且肖锋也能想到你想得到。”

“任何一个方向都有可能，但刚刚雇主的情报给我们提供了做出判断的更多依据。专案组另外三人并非按我们预想的那样直接通往e点再朝大山纵深撤离，而是突然左拐往东。”西门飞雪看了看三人，继续说道，“肖锋带队东进，寻求和三个人汇合的几率更大。”

“吃一堑长一智。他就不怕再次被我们包了饺子？”阿坤问道。

“此一时彼一时。刚开始他让专案组兵分两路，确实考虑到了被全部包围的风险。目前他们一死一伤，而我方是直接报销了四个人。从人员对比来说，我们的优势在削弱。何况，还出了一个意外因素，对方并非我们预估的七个人，而不是八人。另一个人是一个超级黑客，正是拜他所赐，我们的通讯系统才被瘫痪。对方三人组有女刑警柳青、一个受伤的刑警和一个不会用枪的黑客组成，第二组追击他们的是丁小丁和柳飞燕——都说柳飞燕的实力被严重低估，这一点我是相信的——由他们二人追杀对方三人组，问题应该不大。我相信再乐观的肖锋也会想到这种可能。那么，他会怎么办呢？与其等我们将对方三组人解决掉，再回过头来合力围杀肖锋带队这一组，他们的处境会更加艰难。如果我是肖锋，我宁愿东进，寻求汇合之机，如果汇合成功，至少可以弥补部分劣势。”

“他明知道从东面绕道而来，他也往东，这是打算和我们硬碰硬？你也说过，他们的子丨弹丨所剩无几了。”安坤继续说道。

“剩33颗。没有另外三人组的因素，我相信他会往西，现在，我确定他会往东。”西门飞雪在东进方向一个位置上重重

点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