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都还没说完呢。首先，我们的子丨弹丨并不多，如果我们不能做到准确击毙对方，对方只需要跟我们打消耗战也能把我们的子丨弹丨耗光，结果就是我们束手待毙。另外，更重要的一点，牛哥肯定已经知道我们和增援杀手交上了火，如果他命令另一路的杀手前来支援——这是非常有可能的——那么我们的处境将会更加危险。眼下这个局面，对方等得起，我们却等不起。对方迟迟不动，既是在等我们主动犯错误，也是在等待援兵。”肖锋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命大，有把握在对方完成射击前转移位置。呐，首先我会虚晃一枪，再次扔石子……”

“这一招刚刚就用过了，再用就不灵了。”程志远马上打断。

“对方当然不会上当，我都说了是虚晃一枪。所谓虚虚实实，实中有虚，虚中有实。我下一招就是实的。我会在把石子扔向九点钟方向的同时，向三点钟方向开一枪。你们知道我的意思吗？”肖锋说出了他的计划。

“他们看到扔出去的石子到反应出这是一个骗局，神经会经过刚刚绷紧又放松的过程，这个时间大概需要一秒钟。与此同时，你向后开一枪，对方神经又要经过放松到绷紧的过程，再到对方开枪射击，大约又需要一秒钟时间，加上飞行用时，2秒多时间，可供你快速转移到七点钟方向那棵树背后。虽然风险很大，还是值得一试。”程志远冷静分析道。

“差不多先后会有两组子丨弹丨分别射向我现在的位置，和七点钟方向那棵树的位置。而这个时候，就是你们击杀对方的绝佳时机。”

“所以，我们需要找到一个更佳的射击点。”程志远接着说。

“给你们五分钟时间，找到合适射击位置。”肖锋命令道。

“程志远到底到达预定位置。”

“孙武到达预定位置。”

“李科到达预定位置。”

几分钟后，三人陆续报告。

“不惜子丨弹丨，务必击毙！准备！”

肖锋右手持枪，左手抓起一块石子，深吸一口气，往七点钟方向扔出石子，往背后三点钟方向发射子丨弹丨同时进行。与此同时，他顺势一个侧滚翻，闪身到左前方2米左右的树干背后。不出所料，过程中，几梭子丨弹丨紧随而至，他的腰，这次是右边，又是一阵火辣辣的。

“这下对称了！”他暗骂一句，把身子尽量缩到树干背后。

也就是在他做翻滚动作、杀手子丨弹丨出膛的同时，到达射击点的程志远等三人已经准确锁定了两名杀手的位置，三人几乎同时开枪，连续击发。

不到一分钟，一切又归于安静。

却说牛哥的第二组人马分兵两路，欧阳松、墨雷折返a点支援退守待援的第一组，丁小丁和柳飞燕则改斜插为直线登顶，并率先赶到了登山点，却发现空无一人。

“第二组到达b点，未发现目标。”负责领队的柳飞燕随即向牛哥报告。

“好他个肖锋，这是给我们玩了一出反包围的把戏啊。”牛哥正要下令第二组沿b点攻击下山，却突然顿住了，随即指示第二组向e点追击。

“e点？你是雇主，我等理应只管执行任务便是，但……”柳飞燕稍有迟疑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按道理你们应该往a点出击，将专案组外围困于a点和b点之间的区域，彻底将他们一网打尽。但是，我们的对手是肖锋。我们能想到的，他未必就想不到。如果是我，我也不会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大概率，专案组还有人马撤离到了其他方向。那么，这个方向回在哪儿呢？毫无疑问，左右两边有我们的人马斜插阻断，正面被封锁，他们有且只有一个方向，那就是e点方向，大山深处。你们和对方大约有20分钟时间差。”牛哥难得耐下性子，给柳飞燕详细分析利弊。

“若是，我等即刻往e点追击。”

言毕，柳飞燕和丁小丁往大山纵深方向追去。

追出去大约10分钟，是一片泥地，上面留下了清晰的脚印，脚印一直延伸到草地边缘，消失不见。

“其中一个人是刑警柳青，另两个人是男子，一个男的左手受伤，另一个并不在我们事先确定的目标之内。”柳飞燕蹲下身仔细查看脚印，再起身按正常步幅和速度在泥地上留下自己的脚印，然后若有所思地说道。

“这？”同样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职业杀手，丁小丁对此却大感不解。

“并不需要好高深的推理，只需要多点细心就好了。”柳飞燕淡然道，“从步幅可以判断出人的大致身高，而身高和体重呈一定比例关系。参考三双脚印的深浅，再比对我自己留下的脚印。三双脚印中最浅的脚印属于女性无疑。而雇主提供的资料里面，只有一个女性，青山警署刑警柳青。”

“那，其中一个男的左手受伤又怎么解释？你说左脚或者右脚受伤，我还好理解。”丁小丁越听还越糊涂了。

“其中一个属于男人的脚印一深一浅，这个深浅差异稍微仔细点就能观察出来，要么说明这个人是瘸子，要么他是被人从右边搀扶着的。这一点从另一个人的脚印也能判断得出来。不管他的脚印多么不规整，他右边的脚印总是和他保持着几乎相同的距离。我们的雇主曾通报过，在b点的短暂直接接触中，确认对方至少有人受了伤，或者被击毙。”柳飞燕看了一下一脸懵圈的丁小丁，“这样推断出其中一个男的左手受了伤并不难，对不对？”

“其中一个人不在我们事先确定的目标内，又如何解释？”

“这个嘛，就更简单了，身高。通过步幅就能判断其中一个男子的身高超过1米75。雇主跟我们提供了参与这次行动的专案组成员的完整资料，这份资料中，准确纪录了每个人的身高。偏偏我记性好，知道他们当中没有任何一个人身高超过了1米75。又是很简单的问题，对不对？”柳飞燕淡淡一笑，停在草地边缘，环顾四周。

“传言杀手榜排名第12位的柳飞燕柳飞刀实力被严重低估，看来此言不差啊，以你的实力，杀人何须用飞刀，用用这个就足够了。

”丁小丁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丁某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打打杀杀是你们男的事，我可是很怕血的。”柳飞燕一笑，指了指左方一条小道，“看见小道上的脚印了吗？你能想到什么？”

“还真是，不多不少，三双脚印。”丁小丁认真看了一眼，“说明对方是往左撤离的……哦，不对，他们完全可以不留下任何脚印，踩在草地上，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这些脚印太过明显，对方显然是故意引诱我们往左。所以我们应该往前，也就是e点方向追。”

丁小丁说得连自己都忍不住想佩服自己了。

“分析得非常有道理。不过，我还是会选择往左。”柳飞燕又一笑。

“啊？”丁小丁嘴巴张成了一个圈，估计能塞进一个鸡蛋。

“没什么依据，直觉，一种女人的直觉。”柳飞燕再一笑，抬腿就往左。

丁小丁则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前行不大一会儿，前面的脚印突然拐了一个弯，来到又一片草地边缘，然后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