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是个急性子,没到一天的时间那边就已经整理出来,我们也没什么要带的,家里的佣人都跟着过去,再拿一些换洗的衣物,这就简单的搬了家。
李管家一直守在老宅,他伺候了程家三代,现在身体也已经不那么硬朗,太爷爷和太奶奶相继去世,可他还是坚持着留下,不愿意离开。
用他的话说,只要他还活着一天,就愿意为程家效命一天。
妈妈在到老宅之后,第一件事便是要求我和她一起,拿五谷净宅。
佣人们拿来整整五袋不同的五谷杂粮,妈妈将它们混在一起,放在一个袋子里,她手中拿着一个大碗,碗里的散尽,我再将袋子里的帮她倒进去。
整整六层楼绝对不是一个小工程,但她坚持要这样做,房子这么大人气又太少,阴气一定是会重的,虽然妈妈将大堂挪了过来镇着,可是她还是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净宅的时候每个房间的门都要开着,从卧室一路撒到院外,房子太大,妈妈觉得撒太多有些太浪费粮食,所以每个房间撒了一些意思一下。
她边撒边说道:“此宅有主,敬告四方,该离需去,当来则往。五谷杂粮,世代供养,宅神归位,闲杂避让。”
这一切做完将近两个小时,她又按照我们一家人的命格,重新布置了风水阵局,之前的都是按照太爷爷做的,已经没有用了。
一切都收拾好后,妈妈和什么事都没有干一般,而我基本已经累的双腿发软,满身臭汗。
我也不知道当年建设老宅的时候,为什么要建这么高的楼层,以至于之后我自己住的日子里,经常被吓得屁滚尿流……
我们就这样搬回了老宅,一切的美好生活,将从今日重新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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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期走的当日,我们全家去机场送他,他就带了一个很小的行李箱,这次奶奶正好回去,便和他们一路同行,小期到那边会和奶奶在一起生活,在这让我们放心不少。
到了机场我拿出了一早为他准备的礼物,是一盒godiva的巧克力,我们小时候最开心的事,就是猫在被子里偷偷的吃巧克力。
他接过放在了自己的双肩背包里,我故作轻松的对他说道:“想姐姐了就吃一颗,放假我就去接你。”
他沉重的点头,“好,你想我了的话,就和我视频。”
老妈嘱咐的都是衣食住行安全方面的,而老爸就俗了点,说了一堆学术上的专业术语,我愣是一点没听懂。
正在等时间的过程中,崇明干爸带着白泽,还有雯嘉一家三口纷纷到来。
白泽礼貌的和我们打招呼,雯嘉也热情乖巧的和我父母打招呼,甚至还主动拉起小期的手,对我爸妈说道:“叔叔阿姨,你们放心吧!小期到那边,我和白泽会照顾他的。”
小期不着痕迹的挣脱开雯嘉的禁锢,脸上闪过一抹不快。
我爸见着她问道:“白泽,这是你女朋友?”
我听着爸爸的声音,将目光转向白泽,他尴尬的一笑,“程叔叔,我们只是比较要好的朋友。”
雯嘉的脸上顿时有些不自然,老爸继续说道:“哦!这样啊!男孩子还是要先立业后成家,不要把时间都浪费在情情爱爱上,以后谈恋爱的时间有的是。”
我爸说的话是站在白泽的角度,一点没顾忌女方的面子,就连雯嘉的父母听着都有些尴尬,不过他们不敢说什么。
崇明干爸故意忍着笑,知道程先生正在为他女儿在这儿发小孩子脾气。
雯嘉的妈妈站在我妈身边,一个劲儿的搭话,先是说我妈妈年轻漂亮,后来提到了前几天去鬼楼的事情,夸张的说雯嘉好几日都会做噩梦,语气中带着一点点抱怨。
我爸听后挑着眉语气淡淡的说道:“一桌子人一起吃同样的食物,有的人拉肚子,有的人却没事儿,难道拉肚子的人就要怪张罗去那家饭店的人?还不是因为自己贪吃。”
小期听后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我妈低着头也在极力的忍着笑。
要不怎么说我爸到哪都不吃亏呢?因为他嘴黑敢说,不会在乎任何人的颜面。
所以,他才活的如此自由自在。
雯嘉的爸妈顿时愣住,听说过我爸当年的事迹,但没想过竟然这样不屑圆滑世故。
雯嘉的爸爸在底下拉了一下雯嘉妈妈的衣角,小声提醒道:“别说了!人孩子也去道歉了,还总提这事儿干嘛啊?”
雯嘉妈妈撇着嘴没再说话,气氛一度尴尬。
奶奶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一辈子,什么事情看不明白?
本来对这个主动示好小期的女孩子还蛮喜欢的,觉得她挺会来事儿,没想到净是这样一家人,顿时连笑脸都懒得给了。
在他们临进安检前,小期抱了抱我,又抱了抱爸妈,努力扬起嘴角,对我们挥挥手,说了句:“再见。”
奶奶让我们放心,一切有她,我们自然是放心的。
小期进安检的这一路都没再回头,我不知道他此刻是什么表情,反正我是哭的比较惨。
这小子这些年从未和我分开过,在一起时没觉得怎么样,这一分开还真的有些受不了。
除了舍不得小期以外,在白泽随着他们一起进去的时候,我们连一句再见都未曾说过,我朝着他的背影,挥了挥手。
我们之间,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爸爸揽过妈妈的肩,柔声细语的安慰着,已经分不了心管我了,我只好挽着干爸的胳膊,将鼻涕眼泪尽数抹在了他的身上。
崇明干爸既无奈又毫无办法,他轻抚着我的头发,给我无声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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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暑假我就赖在家里,除了和秦睿宇出去逛逛,或者邀请诺美和我窝在家里追剧以外,还帮杨梓裕舅舅去拍了几版照片。
而鹚班从那天后,再也没有露面,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等他再出现的时候,是我临近开学的时候。
他出现在老宅的门外,打电话让我下去。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得知我搬了家,好像在他那,对我所有事情都了如指掌。
他身边经常跟着一个随从,叫攀越。
我妈妈也认识他,据说当年一起在蒙山相识,他对鹚班可谓是忠心耿耿。
我踩着人字拖,下身穿了件牛仔短裤,上面配了一件超级肥大的t恤,看起来特别休闲。
他见我出来,伸手将后面的车窗按了下来,我见他戴了一个墨镜,将他泛着病态白的脸,挡上了一半。
他对我勾了勾手指,袖子上的扣子晃着我的眼睛,一看那件衣服就不便宜,因为我爸的衬衫扣子便是订制的c。
我吊儿郎当的弯腰趴在他的车窗前,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哟?这是谁呀?我还以为您老不会再找我了呢!怎么着?今儿有空?”
他单手摘掉眼镜,身子向前探着与我拉进距离,“怎么?想我了?”
我呸了声,翻了个大白眼,“我会想你这个老东西?大白天的还做上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