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娜上次吃过四九给的药引以后容光焕发,怎么突然感觉老了这么多???
还有,程炳寰不见了,莫非四九说走失了一部分人里有程炳寰???
鬼知道这一路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看来是没轻被摧残就是了。
在大家都在熟睡的时候,我并没有睡,我和崇明都休息过了,所以决定守着,总不能都睡觉,遇到危险了都来不及应对。
我和崇明小声的闲聊着下一步如何走,聊着聊着便听到噶吧噶吧的声响,好像是走路声,又好像是骨骼磨擦的声音。
我们两个对视了一样,路小棠和攀越也站起了身,同时盯着我们来的那个方向。
最开始只能看清有一些黑影向我们涌来,离得近了才看清,这不是楼上的那些干尸吗?他们怎么下来了?
莫非他们被惊醒了???
我询问着崇明的意见,“数量这么多,是杀是跑?”
崇明想了想,“跑吧!咱们不能再有人员上的损失了!”
我转过身立马叫醒大伙,“快起来,干尸来了,跑!”
他们被我这一嗓子从梦中瞬间惊醒,快速拿起身边的包裹往里面跑去,此刻没有一丝犹豫。
崇明他们三个在后面善后,程潇岐第一时间拉着我向里面走,我甩开他不放心崇明他们,身子往后退了退,程潇岐的眼神瞬间有些失落。
其中一个干尸缠着路小棠不松手,我照着他的头直接抽了一鞭子,他毫无感觉的晃了晃僵硬的脖子,松开路小棠的身体,晃动着向我走来……
后面还有大批的干尸正在一步步缓缓走来,数量多的就像一个小军队,攀越见我被缠上了,突然冲了出来,把我向后推,“快跑!我善后,你们先走!”
崇明拽着我快速往里面跑,路小棠也脱了手,现在只有攀越一个人被大批干尸纠缠。
程潇岐一直站在原地等我,没有扔下我率先离开,见我和崇明手牵手的那一次刹那,眉毛微皱了下,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
他阻止了我们前进的步伐,宽阔的肩膀挡在身前,我正回头担心攀越的状况,一时之间没注意到前面的人墙,直接撞了上去。
程潇岐二话没说直接把我横抱起来,我和崇明相牵的手瞬间松开,我惊愕的瞪大了双眼,他抿着嘴唇没有说话,但是表情却是一副不容拒绝的姿态。
“程潇岐,你干嘛!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他依旧不说话,眼神一直看向前方。
我能感受到他心脏传来强有力的跳动,现在也没有时间脸红心跳,我拼命的抻着脖子向后看,攀越被淹没在了人海里,已经看不见踪影。
我大喊了一声:“攀越!!!”
路小棠也犹豫着回头,崇明此刻比较冷静,对我们说道:“先到达安全的地方,等下我们在想办法!”
那些干尸的衣衫褴褛,无论男女基本全部是光头,估计毛囊已经脱离,两眼深深的向里凹着,皮肤呈现干瘪的状态,他们机械的重复着一个动作,好像是在撕扯攀越的身体。
直到跑到了安全的地方,通道断口有一扇铁门,我们几个刚跑进来,李朝阳便吩咐徒弟将铁门锁上。
我靠在墙上发抖,刚才的一幕我们确实应对不了,若是僵我们几个对付一个都非常费事,虽然干尸不如僵的煞气大,但是那些数量我们一定是无法脱身的。
我对于李朝阳的举动非常不满,其实他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但是攀越是他的徒弟,他见到他没有回来,他怎么可以那么果断的关上铁闸?
我指着他愤怒的说道:“李朝阳,攀越还在后面!”
李朝阳脸色十分不好的看向我,“心软的下场就是这样!他自己不选择逃生要替你们拦着,他就得接受这个结果。”
我不屑的冷笑了声,“要不怎么说你命短呢?你真是禽兽不如!”
李朝阳欲向我这个方向走来,我挺了挺胸膛,一副放马过来的姿态。
这时程潇岐挡在了我的前面,他宽阔的背脊挡住了我前方的视线,我只能看见他干练的短发,修长的腿,却看不见他的表情。
他语气不容拒绝的说道:“李先生,你再往前走一步,别怪我不客气。”
吉娜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潇岐,你怎么帮着这个女人说话?”
程潇岐的语气中毫无波澜,甚至还有些坚定的反问道:“因为她是我太太,是我一双儿女的母亲,你觉得不应该么?”
我承认在那一刻我心里是暖的,这和崇明给我的暖不一样,崇明是兄长朋友伙伴那种暖,而他,是我生命中的山河。
一个人在危急时刻说出来的话是真是假很容易分辨,一个人爱不爱你,你的心里比谁都清楚。
他站出来维护我,有几分真心,我都看在眼里。
吉娜的眼圈快速的红了起来,一脸委屈的说道:“那我呢?我算什么?”
程潇岐没有说话,我也竖起耳朵在听,她算什么?
四九站了出来,打断了话题,“你算三,你算什么。现在有时间考虑这些爱恨情仇么?程潇岐,你清醒点!”
我一直盯着四九的脸,这一刻我心里才敢确认,她和程潇岐之间一定达成了某种协议或者约定,以前一直在猜测,从来没有这一刻这么确认过。
我一直在心里都知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最信任的人,无论什么时候,什么事情,她都不会害我,哪怕偶尔撒一点点小谎,那也都是善意的。
可是这一刻我心里有一些异样的变化,她在怕么?怕程潇岐说什么???
四九感受到了我的目光,瞬间低下了头,崇明自然也看出了异样,迎面走过来,撞开程潇岐挡在我身前的身体,扶着我率先离开众人的视线,向里面走。
在走之前,我对着那扇铁门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你,攀越。
在前行的路上,我呢喃道:“攀越救不回来了吗?”
崇明摇了摇头,“活着的几率非常小,干尸的数量太多了,抱歉。”
我苦笑着摇头,“不用说抱歉,我还记得小棠逗他说他欠咱们一条命,现在,他还了。吗的,明明是敌方的人,心里怎么这么堵呢!!!”
看着这些一进来的人越来越少,就连他们的遗体都无法带出去,心里的那种歉疚感直堵喉咙,无法形容。
后面的人没有任何人说话,都在默默的走着自己的路,心里有着不同的想法。
绕了一圈小通道,最终我们来到了一个很宽大的屋子。
不难看出生前一定非常富丽堂皇,棚顶画着黑色的图腾,中间一张圆形的大床,还有红色的幔帐,其余的装饰全部是纯金打造的雕花,衣架上挂着两件黑纹罗袍,款式一男一女,不难看出这应该就是鹚班的卧室。
这里和外面一点都不一样,竟然没有任何东西受到时间的氧化,和当年应该几乎没有两样。
我轻轻摸过黑色的被褥,上面是金线绣着龙凤的图腾,质地上等,我心里竟然产生出别样的情绪。
走过圆床到衣架处,我站在那件女袍前仔细观摩,是我爱绮曾经的嫁衣吗???
这件衣服简直太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