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没再理会她们娘俩,她们也觉得再待下去程潇岐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儿,赵姨都这么说了再待下去也有些无趣,兰姨拉着不甘心的婉婷快速的离开了。
我闭起眼睛打算睡一觉,程潇岐一直守在床边帮我看着输液瓶,赵姨自荐要在这守着我,被程潇岐拒绝了。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输完液,一整晚都处于一种迷迷糊糊的入睡状态。
等第二天睁眼醒来的时候,浑身觉得黏腻不堪,估计是出了一夜的汗,特别想起来冲个澡。
我头重脚轻的拿着换洗的衣服下床,隔着门却听见楼下的吵闹声很大,平时家里都是各自干各自的活,除了欢声笑语从来没有过争执的声音。
我皱起眉头披了件外套准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走到楼下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我的三舅妈……
三舅妈站在玄关处,手中拄着一个扫帚,那是一把农村老式的扫帚,干枯的树枝编织而成,有一米多高,在农村扫院子里的灰尘或者院外的树叶用的,所经之处面积极广,打起人来杀伤力也很强。
不知道她在哪弄来的武器,曾经我爸没少挨我三舅妈用扫帚的毒打……
三舅妈背后是我妈和季玮,还有低头不敢与程潇岐对视的贾语晨。另一侧则是沈大伟一家三口,程潇岐两手掐腰站在他们两方的中间。
他们见我从楼梯上下来,先是停止了争吵,我妈连忙上前扶住我,关心的问道:“我刚才听潇岐说你发烧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我好奇的问道:“妈,你们怎么来了?”
三舅妈拖着那把扫帚,走到我身边,激动的说道:“我们能不来吗?要不是语晨回家说漏了嘴,我们都不知道沈大伟这么不要脸!我们再不来你就要被这群狼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三舅妈的嗓门儿十年如一日的大,听的我的脑瓜子嗡嗡的响……
我拉着她们俩个的手,把扫帚接过来递给季玮,对她们安抚道:“妈,三舅妈,咱们别在这站着了,有什么话进去慢慢说。”
这是我妈和三舅妈第一次来我们的家,我心里顿时觉得酸楚,连我最重要的家人都没能在我这儿住过一夜,哪怕只是吃一顿晚饭,她们怕给我添麻烦,每次让她们过来,她们都各种理由拒绝,没想到第一次踏进我的家门竟然还是因为担心我,怕我被人欺负。
这些才是家人啊……
无论我年龄多大,能否单独处理好这些琐碎的问题,她们依旧把我当成那个她们羽翼下的孩子,拼尽全力的想要保护好我,不让我受到伤害。
我拉着她们坐到皮质的沙发上,妈妈贴心的把我的衣服紧了紧,怕我再次着凉,三舅妈在一旁说道:“辞,你要不舒服你就去休息,这有三舅妈呢!我看看谁敢在这儿整事儿!”
兰姨和我爸被三舅妈冷嘲热讽的有些挂不住脸,婉婷想上前争执一番,却被兰姨拦下。
婉婷的性子的确很嫩,还没有到达兰姨的段位,在隐忍和心机上明显没有她妈那样的境界。
兰姨坐在高档的皮质沙发里,背脊挺的笔直,此刻可能真的拿自己当一名贵妇了。
她心平气和的对我三舅妈说道:“我随着大伟叫你一声三嫂,你这么说话可就太难听了,有没有素质不谈,你也给我家辞辞掉档次,这女婿还在旁边看着呢!你让他怎么想?”
三舅妈顿时炸了庙,“你这个贱.人,你说我没素质?”
她不以为然,“天天把贱.人两个字挂在嘴边的人,还来谈素质?别在这儿再给我家辞辞丢人了!”
我妈垂下眼想了想,端起了身子,对兰姨说道:“我这亲妈在这坐着呢?有你一个后妈在这儿耍什么威风?到什么时候辞辞叫妈的人是我,潇岐也一样,你左一句你们家辞辞,右一句你们家辞辞,孩子们善良,不愿意把话说的太难听,你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别那么恬不知耻。”
我妈平时是很温柔的女人,什么事情都不爱计较,我头一次见到她今天这样的一面,努力捍卫自己尊严的样子,真的很酷。
兰姨被我妈噎的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儿。
潇岐笑了笑,亲自帮我妈到了杯茶,“兰姨,我觉得我妈说的在理,三舅妈这种火辣的性格我也觉得亲切,并没觉得像你说的没有素质,还请你说话注意分寸。”
他是在表达他的态度,我和我妈都愣了,这是他第一次叫我妈为妈,因为我们还没办仪式,也就没有一个适当的契机改口,一直都是季姨季姨的叫着。
我妈的眼睛瞬间就有些红了,三舅妈也觉得很解气,冷笑的说了句:“还得是潇岐有眼光,潇岐啊!不是三舅妈说你,不要什么人都领进门,给自己添麻烦不说,瞧给我家辞辞都气出病了!”
潇岐难得的表现出恭顺,“三舅妈说的对,我下次注意。”
我妈稳了下情绪,继续对沈大伟说道:“女儿从小到大你也没管过,现在突然领着别人的孩子来了,又是要钱又是要房子的,你这个当爹的不觉得害臊吗?”
沈大伟平日里就怕我三舅妈,曾经一度也想和我妈和好,被我三舅妈一顿扫帚打跑了。
兰姨是很有心计,不过再怎么样她也是个农村妇女,平时也不注意保养,看起来得比我妈老个十几岁的样子,无论是外貌与气质上和我妈根本没法相提并论。
沈大伟见我妈和他说话,一时之间还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本来这次过来也是兰姨在背后搞得鬼,现在竟然弄的这么下不来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