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去包里找符纸,当机立断刺破中指的指尖血,在玻璃上写了一个巨大的符。
我真怕单单一张符纸抵挡不了他们,如果合力硬闯进来,我不清楚自己能不能够对付的了。
那种刺鼻的味道越来越浓,季玮捂着鼻子问道:“小妹,你闻见什么味儿了没有?”
我点了点头,“尸体的味道,而且数量非常多。”
季玮听后脑瓜里连想着那幅画面,不由得干呕了一下,眼泪差点儿没被呛出来。
“小妹,不行咱们就回去吧!这也忒吓人了!”
我为了缓解气氛,让季玮能够放松些,便和他打趣道:“来了哪有什么事都没做便回去的道理,二哥,你这胆子也太小了。”
季玮听我这么说,声音明显拔高,挺着个胸膛说道:“我胆子小?开玩笑,我是怕你有什么事儿,切。”
“是是是,我说错话了!二哥是为了关心我,你快靠着睡一会儿,明天咱们还有好多事儿要做呢!”
季玮拒绝,“要睡也是你睡,我来给你守夜,我一个大男人一宿两宿不睡没什么的!”
“你能看到外面的情形?”
季玮摇头。
“既然你看不见你怎么守夜?咱们俩别在这推来推去了,你抓紧睡,等公鸡打鸣以后我在睡。”
季玮想了想,“那行吧!小妹,有啥事你千万喊我,虽然我看不见,但是给你打个下手绝对不是问题!”
“好,快睡吧!估计他们不会有什么动作,也就是吓唬吓唬咱们,要有动作早主动出击了。”
没过多久二哥的呼吸慢慢变得均匀起来,但是能看的出来他睡的十分的累,眉毛一直紧紧皱着,不知道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等到天亮才放松下来,紧绷了一夜的神经才得到舒缓,顿时一种疲惫感袭来,我裹紧身上的大衣,靠着墙眯了一小会儿。
上午八点多我便起了身,季玮的身影早已不在屋内,我出去寻他,见他在院中陪着莫叔他们聊天。
我找到水管处洗漱,用冷水拍了拍脑门儿,顿时觉得清醒了几分。
小江见我出来后,回屋子里去帮我取了些吃食,他们估计已经吃过早饭了,我起得有些晚,还特意为我留了些。
我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刚来第一天就赖床,总怕给对方留下的印象不那么专业,他们根本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我也没过多解释,怕他们跟着害怕。
我边吃着馒头边问道,“莫叔,一会我吃完咱们就过去吧!方便吗?”
莫叔点头,“方便,方便!早点去总是好的,佛菩萨保佑今天绝不要再死人了!”
我迅速的端起面前的小米粥,三两口就喝进肚子里,胃里顿时一片暖洋。
“我吃完了,咱们走吧!”
莫叔脸上泛起了笑意,指着我说道:“没想到你这女娃娃岁数虽然小,胆子可不小!”
我害羞的一笑,“莫叔,我们干这行的唯一的忌讳就是怕不得!你越怕,他们越欺负你!”
“那中,你们把自己要带的东西带好,我们就出发!”
我回屋子里去取双肩包,小江拿起院内的黑狗毛编织的绳子,我们四人便走出了院子。
今天是个阴天,我个人是非常讨厌这种压抑的天气,总感觉胸口闷闷的喘不上气。加上到了黄河边水势又有些急,对于极度怕水的我来讲,一种未知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来。
看着湍流的河水,我紧张的咽了下口水,你若是问我,怕鬼还是怕水?
我会毫不犹豫的回答,怕水。
那是种与生俱来的恐惧,无论怎么样都克服不了。
季玮知道我恐高恐水这个毛病,轻抚着我的后背,关心的问道:“小妹,你没事儿吧?”
我递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没事。”
岸边还有许多游客,在参观黄河的壮丽,一艘轮船在岸边等着游客们上船观览。
我们四个坐上莫叔他们平时捞尸的小船,打算赶在客船行驶之前出发,抢先一步去寻那个女子的尸体。
我从包内掏出罗盘,辨别着方向,然后告诉小江该往哪方面行驶。
既然小江说过她早已不在原处,那么她肯定是会找一个极阴之地,我只能靠罗盘来测量她的位置。
水中的腥味扑鼻而来,小江行驶的并不算快,但是在这么湍急的水流中还是异常的颠簸,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我脸色煞白,看起来状态十分不好。莫叔担心的看着我,“女娃娃,你这脸色咋这难看啊?没事吧?”
“没事,莫叔,我就是有点晕船了。”
莫叔了解似的点头,“你早说啊!等下次来之前莫叔给你准备点梅子,那东西吃上胃就不难受了。”
“好,下次莫叔记得帮我准备。”
我们已经行驶到深水域,我觉得她离我们越来越近,季玮扶着我的手,我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黄河中的水一点都不算清澈,基本很难看到水下的状况,可是我一眼就看到了漂在水上的长发……
一绺绺分散开来,不仔细看还会以为是一团团水藻,漂浮在水上。
我出声提醒道:“江哥,差不多可以停下了!她就在前方十米左右的地方。”
小江半蹲着身体往前探寻着,最终眼神也聚焦在那一团团黑发上,回头和莫叔对视一眼,轻点了下头,“师傅,确实就在前方。”
莫叔看向我,“丫头,然后咱们怎么办?”
“江哥,你把船开到她的附近,但别伤到她的尸体,我试着先和她沟通沟通,看看可行不可行。”
小江按照我的吩咐把船停到距离那些漂浮的头发两米左右的距离,我双腿发软的走到船边,俯身往下看,原本浑浊的河水此时这块区域变得清澈起来,我清晰的能见到水下的那个女人微微扬起头,冲着我诡异的笑着。
这个笑容似挑衅,似不屑。
她应该是长着较好的容颜,虽然早已被水泡的肿胀不堪,依稀能看出她的五官生前应该非常的秀气。
尸体没有任何一点的腐烂,但是她的脖子上有一大片紫色淤痕,应该是生前造成的。
我看着她冷冷的问道:“你有何冤?为什么要伤害那些无辜的生命?”
她僵硬的嗓音从水下传来,脸色还是那副看起来令人头皮发麻的笑容,“这水下有无数条命都有冤屈,你为什么单单问我有何冤?”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数,即便是神仙也不能更改天命!遭遇不幸的众生虽然可怜,可那就是你们的命数,你若要不服气非要和天斗,你觉得你赢的了吗?”
她好像一时没反应过来我说的话,大约十秒后,她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传进耳膜中不是清脆悦耳,而是荒诞恐怖。
女人转了转眼珠,“你还挺聪明的,巧妙的回答了我的问题,不过,如果不是这黄河上天天死人,你们会来问我有何冤?这世界到底只有作恶才会被人重视!呵呵,真是可笑至极!”
我知道这水下肯定不止她这一具站立的尸体,她是想引起公愤,让所有人都跟着她一起做恶,这样才会被人重视起来!不得不说,还是个有心计的尸体,真没有我想象的那般简单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