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讨封便是化蛟,蛟化成龙。
民间有很多这种讨封的故事,基本家家都知道该怎么回答。
奶奶突然坐起来,双眼猩红,恶狠狠的说道:“她无心?我连续给她托梦三晚,她明明可以助我渡劫,偏说我是个畜生!!!差点毁了我全部的修为,这仇我该不该算!!!我要让她不得好死!!!”
这时我爸上前弯腰作揖:“您老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妈吧!她肯定是无心的啊!我替她跟您老认错,她这么大岁数经不起您这么折腾啊!”
爷爷也站在边上闷头抽烟,一声不吭。
我姑姑沈曼早就吓哭了,捂着嘴也不敢哭出声。
姥姥顿时用力一拍炕沿,大声道:“放肆!!!讨封的事原本就世事无常,我这是好心劝你向善,我堂营上方仙满堂,地仙堂通天教主坐镇,岂容你一个小辈造次?”奶奶虽凶,但姥姥的样子比她还凶……
姥姥和奶奶距离也就一米多左右,面对面僵持不下,气氛很是紧张,我不知道抽了哪股子邪风走到奶奶的炕沿边上,握住了她的手,对她说:“别惹我姥生气,我姥生气可吓人了!”说完还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我这一举动真是吓坏了全家人……他们都用怪异的眼光看我,我爸也把我拉到身后紧着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您老莫怪。”
那黄皮子也借用奶奶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我……我能看清它的本身,圆圆的眼睛,叽里咕噜的转着。
我姥的表情突然变得笑眯眯的,声音还是那个浑厚的男声:“小花蓉,你让开,我今天非要看看这黄家小五有什么能耐造次!看我不毁的它修为全无!”
仙家管女孩儿都会叫小花蓉,男孩叫小金童。
老仙基本上都是先讲理,引你向善,如果不行,那就吓唬,让鬼不得超生,毁动物修为什么的,如果真的不行,还是冥顽不灵做恶的话那就只能来真的了……
奶奶听完马上变成一副作揖状,双手放在胸前,头低的深深的:“常仙儿在上,小的万万不敢造次了,属实心中有股恶气咽不下啊!”它似乎有很大的委屈般,呜呜的哭了起来。
“你放她好过,我便让她给你磕头认错!初一十五的时候在院子北方给你摆供上香,你还有什么要求你说吧!”
“我要……我要这个小花蓉……”那黄皮子指着我,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爸听后面露为难,“这……”心里竟然盘点起来,如果它要带我去北大山修炼才肯放过奶奶,我姥不让我去怎么办?
姑姑这时上前推了我一把,“南辞她是个傻子,你要非要她,就让她跟你去,你快走,领她走!”
大伯也应和着:“是啊南辞,为了你奶,你快答应!”
“你们说什么?”姥姥再次瞪起了双眼,环顾的看了一圈周围的人。
他们见姥姥发怒了,也不敢再说什么,但每个人心里都盘算着自己的心思。
姥姥板着脸继续问那只黄皮子,“你要小花蓉干什么?”
“大仙儿您别误会!我肯定再也不敢造次了,我这就回北大山继续修炼,希望有朝一日花蓉率兵领将时,能给小辈一个归处,继续积德行善,位列仙班!”
“哼,原来你是这个意思!算你也有点本事能看出花蓉不是常人,你若不再做恶,好好修炼,若到时候与花蓉有此缘分,便再来找她!”
“那…不知花蓉叫什么名字?”奶奶难得露出笑容的把头转向我,脸上难得露出慈祥的样子。
“我叫,沈南辞。”
“好,老身记住了…”
我趴在它耳边小声的告诉它:“你以后会来找我玩吗?我可以看见你,你胸前是白色的毛……”
爸爸他们不解我在和它说些什么…又不敢张嘴问…互相用眼神传递着一些信息……
奶奶听完后眼睛顿时亮了,一边点头一边说:“好好好!我今儿能与花蓉结下缘分,便是我的福气啊!我这就走,这就走啦!哈哈哈!”
说完,奶奶身子一软,便哉倒再炕上,好像昏倒了一般。
姥姥也打了几个嗝,恢复了正常,证明老仙儿走了。
我姥用一种赞许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便和我爸他们交代着:“她已经没事了,醒来之后在院子北方摆上香碗插三颗香,诚心的磕头认错,每逢初一十五同一位置摆香摆供果,它便不会再来闹了。”
爸爸高兴的握住我姥的手,“知道了,这次谢谢你了妈。”
“是啊,多亏你了大姨。”我大伯陪笑附和着说。
姥姥想到他们刚才要推我出去,去北大山修炼的那副嘴脸,鼻腔发出了冷冷的“哼”声。
这时,一直没开口的爷爷叹了口气,看着我,:“南辞,过来,给爷爷瞧瞧。”
我慢悠悠走了过去,在和他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脚步。
说实话,爷爷总板着脸看我,我对他的感觉也不是怕他,就是不怎么爱亲近他。
姑姑在旁边小声说了句:“到底不是聪明孩子,连个人都不会叫!”
爷爷没理姑姑,蹲在我面前,用他粗糙的手抚摸着我的脸,弄的我的脸有点疼。
爷爷长得很胖,大腹便便,总是卡着一副眼镜,听他们说,我爷爷是很有文化的一个人。他不是很爱笑,少言少语,每天都板着脸,给人感觉非常严肃。他和姥爷一点都不一样,姥爷总是笑眯眯的看着我,眼神里都充满了爱意。
可能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事儿吧,村里关于我的闲言闲语一直没断过,虽然在一个村儿,却也有很久没见了,我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竟有一瞬间我感觉到他眼睛有些湿润了。
爷爷用他干哑的嗓音说:“这娃儿的变化真大呀,越来越出息了,这父母都不在身前儿能行吗?”最后一句话是说给姥姥听的。
姥姥看着爷爷,眉毛皱着,堵着气说:“这孩子近半年的变化真的是太大了,也能堵上外面人的嘴了,我们辞辞是非常机灵聪明的孩子,她妈去外地打工是为了生活所迫,你们要是还承认她是老沈家的孩子,有空就多去我那看看她,让她知道她还有爸,有家人!”
爷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唉,是我家大伟不争气,辜负了她们娘俩,也让你跟着操心了。”
我爸的脸腾的就红了,低着头尴尬的手都不知道该放在什么地方。
我家虽然重男轻女,爷爷奶奶不喜欢我,但都不至于说让我爸对我妈那么不好,我爸就是爱玩惯了,爱喝酒爱打牌一点正事没有,加上我妈生了我,村里其他人都笑话他,他回家就拿我妈撒气,我妈回娘家他也不去接我妈,我妈实在寒了心,才导致了这种结果。
爷爷说完那些话,姑姑倒是有些不高兴了,瘪着嘴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脸:“爸,你都赖我二哥那就不应该了,秀艳生完南辞大家都说是傻子,三年了!走不会走,话不会说,天天跟痴呆儿似的,咱们家不也养活了三年吗?从她出生我们全家都被指着脊梁骨过日子,他们两口子一吵架,秀艳就回娘家了,死活都要和我二哥离婚,怎么就是二哥的错了!我们沈家也对得起她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