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明天出发去成都,开始徒步贡嘎环线;很遗憾没有存稿,所以要暂停更新半个月,预计在10月6号恢复更新。《格杀》写到这里刚好一半,预计在11月中旬更新完。
2、徒步期间,叔争取每天在公众号上,更新动态(除了中间没有信号的四天);手机上无法编辑图文,所以应该是发一张照片,或者一段纯文字的行程。
3、开始两天都在交通工具上,会有闲暇时间,『贵族』们可以在公众号上发消息给叔,叔会挑着回复。
我穿着白色的睡袍,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看一份服务员刚送来的报纸。
秋天早晨的阳光,从窗户照了进来,温暖而明亮;我睡了足足有八个小时,又刚洗了个滚烫的热水澡,现在整个人的心情,就如同穿在身上的纯棉睡袍,松软而舒适。
手上这一份报纸,又是繁体,又是竖排,一开始很不适应,后来慢慢也就习惯了。
嗯,就是这一版,八卦新闻。
找到了,标题是——《越南富商突狂性大发,射杀数人后吞枪自杀》。
认真说,这个标题吸引力一般,看来宝岛的报纸编辑,还要跟我们那的标题党学习一个。
我哗一声展开报纸,模仿着软软的港台腔,把整篇新闻念了出来:“本报讯:上周于越南西贡,某三十四岁男子,职业为金融行业新贵,在其位于郊外的别墅内,疑为精神病突然发作,枪杀数名共进晚餐的下属后,再吞枪自杀,死状惨烈。亦有消息称,阮姓富商此举是身体健康出现问题,心情抑郁所致。”
我放下报纸,挠了挠头。
看来梁sir他们这帮国际刑警,正经办案的能力也就那样,但是事后擦屁股、放烟幕弹的工作,倒是驾轻就熟,可圈可点。
这一份消息,既然我在台北能看到,想来唐单在香港也一样能看到。更何况,同为灯塔计划客户的他,本来就会更关注这一类消息。
如果他看到了这条消息,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我站起身来,走到窗户前,脚底下是熙熙攘攘的台北街道;我伸出双手,在阳光下翻来覆去,再翻来覆去。
一周前,在越南西贡郊外竹林,阮家别墅里发生的故事,有两个版本。
第一个版本,来源于我自己。在喝下第五瓶红酒后,我的醉意终于达到了临界点,轰然倒塌在桌子上。与此同时,在我身后开启了一个黑洞,或者是类似的什么东西,变态杀手蔡必贵穿越而来,瞬间解决了所有保镖,通过某种惨无人道的虐待,让阮佑晓宁愿把手枪塞到自己嘴里,结束了罪恶的一生。
不,确切地讲,应该是罪恶的两生,起码是一点五生。
第二个版本,来源于三个小时后,终于率领特别行动小队,赶到此地的梁sir。与上一个版本相同的是,除了我之外,别墅里所有人都死了,包括那个身材火辣的白人女仆,甚至还有NINH。与上一个版本不同的是,偌大的别墅里,只有一个蔡必贵。
按照梁sir的说法,当时他听见一声枪响,不顾一切地冲进客厅,看见阮佑晓坐在地上,身后的墙壁溅满了鲜血。
我也并不是醉倒在餐桌上,而是像圆寂了的大师,盘腿坐在离阮佑晓两米的地上。
我双手以及全身,都沾满了鲜血——只不过,没有一滴是从我身上流出。
按照梁sir的说法,别墅的墙壁、家具、天花板——当然还有那些尸体——上,都布满了弹孔;但我却奇迹般地完好无损,就像我是由防弹材料构成,或者子丨弹丨会在我面前自动转弯。
总而言之,像是个枪都打不死的怪物。
梁sir说这番话时,脸上还带着心有余悸的表情:“鬼叔,可能不告诉你更好,但真相就是如此。没有另外一个蔡必贵,别墅里所有人,都是你在无意识状态下杀死的。我甚至觉得,要是我早五分钟,在你昏迷之前冲进别墅,也会被你无差别地杀掉。”
总之,两个版本的故事,最后的结局都一样——该死的大毒枭,以及他该死、不该死的手下,全都死得一干二净。
我昏迷在别墅里,唯一不同的是——我在台北的阳光里,久久地注视着——这一双手,有没有沾染上鲜血。
梁sir认为,我之所以会幻想出一个黑洞,从黑洞里走出另一个蔡必贵,是因为我无法承担自己亲手杀人的事实,所以大脑选择了编造故事,以此来逃避巨大的压力。
他的设想,当然遭到了我强烈的反驳。在失去意识之前,我确切听到了空间撕裂的声音,听见另一个蔡必贵对我说的话,就如同那天在柠檬旅店601房里,他同样从我背后的虚无里发声,梁sir也同样听见了。
而且,这一整套的逻辑,可以完美解释唐老爷子被杀的细节。
两个晚上,发生的事情都是一样的。我断片了,在我身边出现了黑洞,变态杀手蔡必贵钻了出来,杀了人,然后又钻回黑洞,最后黑洞消失。正因为如此,身穿黑色运动服、背着双肩包的蔡必贵,才会从我住的酒店出发,杀人后又回到酒店;而他的整一套穿着,却没有留在房间里。
更重要的是,这解释了为什么监控录像里的蔡必贵,并不是一头白发;在此之前,我无论召唤了哪个平行空间的蔡必贵,头发都会快速变白,跟超级赛亚人变身有点类似。
两人谁也无法说服谁,这个时候,是lynna结束了这场没有解决的争辩。
她一边扶着我,重新在医院病床上躺下,一边责怪梁sir,不应该跟病人争吵,万一把我气坏了,她跟梁sir没完。
我得意地看了梁sir一眼,确实,自从我苏醒过来、睁开双眼的一刹那,就开始受到lynna无微不至的照顾,以及对待英雄般的崇拜。
在乌龟山的别墅里,梁sir他们找到小任之后,火速送往医院,不幸——或者幸运——的是,他在途中就失去了生命体征。
所以,对于lynna来说,我亲手杀死阮佑晓,不光是杀死一个大毒枭,更是为小任报了仇。
而小任对于她,情感上就像是弟弟。
无论是不是我亲自下的手,总之,毒枭及手下全灭,一方面,阮佑晓庞大的丨毒丨品王国即将衰落;另一方面,我们的倒塔计划,也完美地结束了第一阶段。而这一切,全都归功于我。
这么想着,我便心安理得地接受着lynna的照料,以及梁sir偶尔流露出来的嫉妒。
他便秘似的表情,真是让我暗爽到内伤。
唯一奇怪的是,大概是帮小任报仇的成就感,冲淡了我对他遇害的悲痛,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在医院的几天里,我想起他的次数很少。
很可惜,在西贡医院的逍遥日子,并没有维持多久。
既然阮佑晓这个大老虎已经被打死,梁sir原本在西贡的特别任务,便宣布圆满结束。这样一来,他便能腾出手来,帮我妥善安排下一阶段的行程。
首先,就像电影里演的,梁sir为我准备了一整套的身份证明,包括护照和身份证、银行卡,从接过这些东西的一刻起,我便成了一个叫蔡逸源的中年男子,身份是上海一家文化公司的副总,到台湾洽谈公司业务。
然后,就在两天之前,他连一场简单的送别宴都没办,就为我办理了出院手续,并亲自把我送到西贡机场,搭乘飞往台湾桃园机场的航班。
这个家伙,估计是怕我再呆几天,lynna就会改变心意,喜欢上我;如果梁sir真的出于这个考虑,那么我只能说,他多虑了。
lynna对我的照顾和爱护,就像妹妹对于哥哥;她对梁sir的感情,才是真正男女间的爱慕。
总而言之,在我进安检之前,梁sir还是装模作样跟我拥抱了一下,告诉我他处理完后事,就会到台湾跟我汇合。
而在此之前,会有台北的国际刑警同事,负责接待以及照顾我;梁sir并且保证,作为一个手刃了毒枭的大英雄,台北方面给我的待遇,将会是超五星级的。
这一次,总算他没有骗人。
西贡飞台北的航班,我终于坐上了头等舱,并且一落地之后,便有高大上的商务车,径直把我送到了住处。这一次我下榻的酒店,终于不是寒酸局促的廉价旅店,而是正儿八经的五星级酒店,敦化北路上的东方文华。
在这里住了两天,并没有什么新的指示下达,我也乐得休养生息一段时间。除了看电影、理发、在酒店吃大餐、游泳,以及用梁sir给的经费去购物之外,我还借用了国际刑警的装备,用无法追踪的网络IP,与深圳的亲人、朋友联系上了。
在经过一番了解之后,我庆幸地得知,情况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起码,警方并没有公布对我的通缉,所以对于我成为一名逃犯的事实,我的家人朋友并不知晓,所以也没有影响到他们的正常生活。
我的工厂在堂弟的代为打理下,还算是正常运作;家里两位老人家,除了骂我几句贪玩之外,也没有对我产生太大怀疑。毕竟我作为小儿子,本来也是隔三差五就出去探险;大儿子更不要说了,在亚马逊丛林里已经科考了两年,只在春节才会回家。所以,两老早就习惯了。
如果用我爸的话说,就是——“当做没生你们俩,过得可舒服了。”
没有被通缉,我的小复式当然也没被查封。清洁阿姨、照顾水族箱的小弟,都会定时上门,我保险柜里的手表,水族箱的各色珊瑚,还有酒柜里的威士忌,如无意外,应该都是毫发无损。
总而言之,地球少了我,照样转动得很流畅。
这样一来,我唯一需要担心的,就只有唐双那一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