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却未作他想,只歉然赔笑道:“在下张陵,乃是留侯八世孙,五斗米教教主,五日前忽得太上老君入梦相告,说道今日有二位仙人出于酆都,可为我指点迷途。在下便带了教中亲随,星夜自鹤鸣山赶来,占了这太守府以待仙人。刚刚却又闻说城中有古迹曰‘通仙桥’,便去了那处迎候,没曾想仙人竟是……竟是从后宅而出,教众愚昧,惊扰真仙,还望恕罪!”
听到“后宅”二字,朱悟能方才醒悟,顿时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悄悄拿手捅了捅韩复道:“师弟你来说吧,丢死人了……”
韩复却是一副脑袋发蒙的样子,倒不是因为闯了人家后宅,作为前世逢“胸展”必到的优秀屌丝青年,这点羞耻心早就喂了狗了,真正让他震惊的是眼前这个满脸恭敬之色的年轻人。
张陵,可不就是后来的张道陵,张天师?堂堂的天庭四大天师之首,如今就站在下边等我训话诶!要是换作以前的韩复,恐怕早就虚荣心爆表分不清东西南北,好在如今道心日坚,倒是很快冷静了下来,和颜说道:“此事不必再提。你且说说,为何阻我行程?”
张陵赶紧回道:“在下素志于黄老之学,曾遍访名山大川,只为有朝一日得证大道。数年前创立五斗米教,广惠教民,以积功德。只是如今教中日兴,自身修为却难有寸进,常自心中惶惶。今幸蒙太上老君指点,特来向二位上仙求疑解惑!”
原来张陵这么年轻就创立天师道了,比韩复记忆中的提前了许多。可是传说中张天师明明是太上老君亲自点化的,怎么还让他来找我呢?韩复心下暗忖,莫不是事涉天机,老君不愿明言,却要借我之口引导于他?以太上老君之能,洞察自己的行踪自是轻易,只是他怎么知道我有能力引导张陵?
罢了,想这么多作甚,太上老君的心思哪里是咱们能揣度的?韩复自嘲地笑笑,老君能选中你那是天大的造化,堂堂三清还能憋着劲算计你个散仙不成……左右是段善缘,伸手接来便是了。孙猴子四处树敌,以后日子可不好过,而张天师在天庭也是说得上话的人物,趁早交好将来也能留份情面不是?
张陵仰面看着韩复时而皱眉不语,时而摇头发笑,心中愈发惴惴,这真仙有几分本领尚不可知,脾气可真是怪异啊……
韩复定下神来,撑足气势正色说道:“既是老君之命,本仙便拼着泄露天机,送你几句话罢!”
张陵大喜过望。朱悟能却是一脸古怪,压低声音劝道:“都是一个坑里刨出来的弟兄,我还不知你那斤两,虽说有些见识,却哪懂什么天机?莫要胡诌乱语,误了人家修行,那罪过可就大哩!”
韩复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小瞧人不是?转向张陵道:“我观汝乃是有大气运之人,只是缘法不在此处,可择吉日往云锦山一行。”
云锦山便是后来的龙虎山,因张陵在山中炼九天神丹,三年丹成而龙虎见,故此更名。如果韩复没记错的话,太上老君这会儿正揣着正一盟威符录、斩邪雌雄剑、阳平治都功印、八封衣等一大堆宝贝,眼巴巴等着张陵找上门来呢。
张陵听完,顿时喜上眉梢,但旋即又犹豫道:“云锦山距此足有数千里之遥,我教中根基尽在巴蜀一地,此时离开怕是……”
“你糊涂啊!”韩复急得一纵身跳下屋檐,剑指戳着张陵的脑门喝道,“如此机缘当前,居然还心存犹疑。本仙看你是过惯了前呼后拥的日子,求道之心早已蒙尘了!”
张陵悚然一惊,眼神数度变换,最终化为一片清明,朝着韩复深深一揖道:“陵自创教以来,常居红尘,日久竟为俗务所羁,几失本心,幸得上仙当头棒喝,否则恐已沉沦!”起身长吸一口气,目光炯炯,扬声说道,“自今日起,吾即改名为张道陵,以时时自醒,不敢再污道心!”
众人俯首称喏,张陵——哦,如今该唤作张道陵——又嘱咐道:“吾即日便往云锦山求道,尔等自回蜀中,王长、赵升为祭酒,辅佐主母处理教中事宜。衡儿年幼,你二人务必全力助他筑基,道基稳固之前不得沾染俗务!”
此言一出,教众顿时大哗,五斗米教乃是张道陵一手创下的基业,现今正是如日中天之势,教主却要孤身远行,此事岂是轻易?只是张道陵积威已久,教众迟疑片刻,最终只得轰然应命。
看到大家的留言,颇多感触,在此闲扯几句算是统一回复吧:今年因为单位职务的变动,工作量大了很多,白天忙于协调事务性工作,晚上时不时还要开开会、讨论下材料什么的,即便空闲下来由于惰性也写不了几行,进度之慢令人发指,自己也觉得很对不起大家,只能请多多见谅吧!
另外一直以来都有朋友质疑,说楼主在诋毁佛教,其实本人从来没有此意,相反一直认为如果人人都有真正的信仰,不管是佛是道还是某某主义,世道人心都绝不至于崩坏如斯。恰是因为抛弃了宗教,不再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做事才能如此肆无忌惮,不留下限。楼主自问并非愤青,但确实也有很多看不惯的人和事,只能借小说影射一二,孰真孰假,何乃太区区。
善哉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