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续2

更为糟糕的是，我的婚姻也非常不顺利。文森是一个酗酒者。他喝醉了的时候，非常非常的暴力。一个晚上他酩酊大醉，当他看到三个月大的勃兰特正在地上爬着，他像踢球一样把他踢走，摔在墙壁。他当时都可能会杀了孩子，而我不得不羞愧地承认我没有做任何事情去保护他。当勃兰特只有一岁大的时候，他的父亲用一把上了膛的枪顶着他的脑袋。我不敢和我丈夫对着干，因为他一旦进入醉酒的状态就非常危险，我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但是他并不是惟一一个使用暴力的人。当勃兰特大了一些，只要他做错了任何事情，我就会打他。我也不是一个好的妈妈。

我还有一个儿子斯科特，是勃兰特五岁的时候出生的。斯科特出生以后，我带着两个儿子离开了文森。我成为一个单身母亲这样过了15年。他们的父亲就和消失了一样；只是在圣诞节时打个电话而已。

勃兰特却非常崇拜他不在身边的父亲。当然这是心理医生说的。勃兰特对他们的分离非常难过，他不顾他父亲的暴力行为，把发生的这一切用来责怪我。同时，我也对没有好好保护他避免他父亲的伤害，没有好好对待他而过度的内疚，我试着向他解释说我带他和他的弟弟离开他们的父亲是因为太危险了，他会伤害他们。我们两个都进行了平复愤怒的心理治疗。

勃兰特14岁的时候，他特别想和他父亲在一起，他已经搬到德国去了。我同意了。勃兰特和他父亲呆了四年的时间；当他18岁的时候，他又回来和我和斯科特在一起生活。就在他和他父亲在海外的期间，我和布鲁斯结婚了。

勃兰特不在身边的时候，我花了很多时间来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我知道在这四年期间我成熟了很多。我开始明白在他年幼的时候我对他做了什么，和我的不可以原谅行为的动机。他回家以后，我真的希望能够修复我们的关系。我告诉他对以前我给他造成的伤害是多么的悔恨。我记得不停的哭了又哭，告诉他，“我对以前做的那些不好的事情感到难过。我希望现在能够补偿这一切。我真的非常爱你。我一直都想成为一个好的妈妈，但是我没有那个能力。我太年轻了。”很多次我都告诉他我对所做的一切感到多么的悔恨。最后一次我告诉他是在1992年8月他去世的前一天。

我特别记得那个时间的一个周五的晚上。我在准备我兰特最喜欢的晚餐。炖牛肉。吃饭的时候，他告诉我他做了特别可怕的噩梦。它们总是一样的：在梦里，他在拼命的为了自己的生命而搏斗，但他永远看不见和他搏斗的那个人。因为这些梦他非常的焦虑，并且问我怎么想。我只是看着他说，“哦，宝贝，不要停止搏斗。”

但是勃兰特对这些梦有另一个解释。他说他知道他不会活很长的时间。他特别的肯定，事实上，他给自己上了人寿保险，即使他只有19岁。那个八月我们在海滩上，我偶然听到他告诉他的弟弟，他将给他留下一些钱。

第九章续3

贝弗莉停止了谈话，吃了几口她的早餐。我甚至都不记得侍者是什么时候拿过来的。我低头看看盘子里的鸡蛋都已经变冷变硬。但是没有关系。我完全被贝弗莉的故事所吸引，一点也不饿。我心不在焉地往已经疲软的面包片上抹了一些葡萄果酱。

我能够感到对贝弗莉来说谈论这些内心纠结的事情是多么的困难。现在我理解为什么她非常不愿意和我见面，把她黑暗的秘密倒出来。我的胃也纠结起来——不是因为食物，而是因为贝弗莉后面故事里即将说到的事情。我们都喝了一口咖啡定了定神。

1992年8月25的深夜，丨警丨察打来电话，告诉我勃兰特出了非常严重的车祸。他撞到了一棵树上，可能活不了了。我记得开车去往医院途中的那种恐惧和麻木。我已经惊慌失措。我不停地对自己说，“这是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

当我到了医院，医生们向我解释说勃兰特的前额受到了非常严重的撞击。他们告诉我因为这种受伤的严重程度，他马上就失去了知觉，感受不到任何事情。他们说这就像把电灯的开关关了一样。他的头因为巨大的外力撞击在方向盘上，半个大脑已经死亡。他们不得不把他的下颌骨绑上才可以在他的嘴里放入呼吸机。我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因为他已经走得那么远了。但是我也很高兴他们这么做了。因为，等我到那里的时候，他还依然活着——虽然已经在离开的边缘了。

勃兰特的拳头紧紧地握着，就好像他依然抓着方向盘一样。我把手指伸进他紧握的拳头里。我能够想到的就是前一个晚上我们的对话，我告诉他永远不要停止搏斗。我知道他现在正在搏斗，挣扎着要活下来。侭管医生们不断地告诉勃兰特听不到我的声音，或者明白我说的话，我依然凑近他的耳朵轻轻的和他讲话。我告诉他我有多爱他。我告诉他如果他不得不离开，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他更让我想念的人了。但是如果他不得不走也没有关系；那是他的决定。我告诉他永远不要忘记我爱他。

我用尽一切来抓住那些片刻。侭管医生们告诉我他听不到我，勃兰特攥了一下我的手指，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流了下来。两个小时之后他去世了。我在他的身边。

第九章螺旋形的美丽光芒

我们两个都停下来吸了一口气。贝弗莉忍住了她的眼泪。她承认侭管过了六年的时间，说到那次车祸依然非常困难。我点点头，也忍住了自己的眼泪。

这一瞬间我从我们的专注里抽身了出来，意识到餐馆里面周围的聊天和走动的情况。我告诉贝弗莉侍者好像已经放弃我们了。侍者发现我们在找他，过来给我们又倒了一些咖啡。我们对她的耐心表示了感谢，并答应如果我们不得不占用这张桌子，会给她留下非常好的小费。

然后贝弗莉深吸了一口气，接着从停下来的地方继续她的故事。

我的创痛持续了很长时间。有两个星期吃不下东西。过了一两个月才开始流眼泪。我每天都去他的墓地。斯科特也非常伤心，但是他一直试图安抚我。

但是还是有一些片刻，我知道勃兰特和我在一起。那是我仅有的平静的片刻。第一次是刚刚发生车祸后。我到丨警丨察局去帮助填写事故报告。我的父亲和我回答了一些问题。有一瞬间我再也坐不住，到外面去呼吸一些新鲜空气。天气非常好，我独自一个人。

突然一道非常美丽的光包围了我，就像伞一样飘落下来。我转过来看到微小的闪亮在我的周围——他们围绕在我的身旁。那有一种非常奇妙的能量。我神手去触摸这道旋转的光芒，而我的手穿过了它。我神奇地站在那里，因为我知道那就是勃兰特。我能够感受到他。

在后来的两年里，最起码发生了不下六七次。勃兰特会时不常地以这种美丽的光出现在我的面前。光亮会包围我，不论我在哪里或者正在做什么。这种感觉太奇妙了。我能够感受到在光里他的存在，所以我会跟他说，“我知道你在这里，勃兰特。我希望我能够看到你。我知道你很快乐没有痛苦。知道你在这里也会让我非常开心。”他会停留很短的时间，然后他就会离去。每次经过这些，我都会感到平静和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