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续3

堂兄们！

灵魂有时候是结伴而行的。灵魂伴侣经常出现在关于轮回虚构或者严肃的书籍里。但是如果两个如约一起旅行的灵魂中的一个使用了自己的意志，否决了下一次轮回的计划会怎么样呢？就像任何一起旅行的同伴对行程安排没有一致的看法，就一定会争吵一样。下一个故事就是这种分歧的典型例子。请注意这两个兄弟山姆和裴顿之间的争吵，如何影响了山姆的性格，直到他最终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这个故事是从母亲朱迪的日记里摘录出来的，逐步展开。山姆曾经说过很多言论，没有逐一在这里写出来，他对自己的出生和最少两次前世有非常精确的细节描述，并且能够描述出他出生前生活的“另一个世界”。他是那些年幼具有非常清晰的出生前记忆的儿童之一，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其他人不能记得，当他身边的成人无法回答他们的问题的时候会感到异常的懊恼。

山姆会说的第一个词是“堂兄”。我把这个奇怪的事情记录在他的成长日记里：“第一个词”下面。现在我知道了整个的故事，我开始理解为什么这个词对他有很大的意义。

山姆很小的时候就特别喜欢他的堂兄。当我们第一次带他从萨卡拉曼妥到旧金山去看望他们，那时他还不会说话，在他看到他们的那一个瞬间，面部表情就有了很大的变化，非常兴奋而且快乐的与四个堂兄妹还有他的婶婶莫丽和叔叔大卫在一起。但是他这种持续的热情完全不通情理，因为堂兄们比他要大很多——六到十二岁——而且我们一年只会探望他们一两次。但是每次探望对山姆来说就是一个非常重大的事情。他非常喜欢和那一家人在一起。

大卫和莫丽是我丈夫麦克的哥哥和嫂子。第一次探望他们的时候，我注意到他们的卧室里有一个小小的纪念品，是用来悼念莫丽怀孕期间失去的一对双胞胎。但是麦克警告我不要提及此事。他说没有人谈论它，对他们来说太痛苦了。她是在怀孕八个半月的时候失去胎儿的。后来我们得知是因为连接两个胎儿脐带有问题，发生了纽结，所以两个胎儿都死去了。他们应该是大卫和莫丽第二个和第三个孩子，在最大的孩子凯文之后；她的其他三个孩子都是女儿。

侭管我并不是非常了解莫丽，在山姆出生的时候我让她和我作伴。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为什么会叫上她——其实我有其他更亲近的家人。当我告诉她预产期是10月19号的时候，她回应道，“哦我的上帝，那是我失去双胞胎的日子。”1994年山姆出生的时候她陪伴着我，后来在1996年裴顿出生时也陪着我。侭管莫丽和我不经常见面，我们却非常的亲近。

自从山姆发现汽车就是经常带她去堂兄家房子的工具，每次他到车里都会喊道，“堂兄！堂兄！”我必须打消他的兴奋告诉他，我们不是去堂兄的家，而是去商店或者图书馆或者公园。他会大喊大叫！局势严重使我不得不经常避免开车，如果能够步行到我的目的地。每次我们到车里，他都会彻底爆发，因为他想和堂兄在一起。如果我们真的准备去看望大卫和莫丽还有堂兄他们一家，我们会等到最后一分钟才告诉山姆，因为如果提前告诉他，他会几天前就在门口安营扎寨，等着出发，而我们听到的将是“堂兄，堂兄，堂兄。”

当他两岁的时候，刚刚会说话就开始说一些奇怪的言论。他会问我为什么他不能和堂兄们一起生活。他会说，“如果堂兄们知道我有多想去他们的家，他们会让我去的。”他会不停的责问我，“你为什么不能像莫丽婶婶那样做呢？”如果我把他希望我像莫丽婶婶那样做的事情列个清单，那将会有一英里那么长。

一次他问道，“妈妈，我什么时候才能和堂兄们住在水边，有大楼梯的大房子里呢？”我告诉他表兄们现在就住在有大楼梯的大房子里。他说道，“不是那个房子，妈妈。是另一个房子。楼梯上没有地毯，我能够听到他们从楼梯上上下下。我什么时候还能再和他们住在那个房子里呢？”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你不能和表兄们住在一起，山姆。你住在这里。”

山姆哭了，坚持让我让他离开。几天之后，他再次提到水边的房子。我马上打断他，“不，你不能和堂兄们住在一起。”他非常生气，冲出了房间。

山姆是活力充沛的孩子，经常生气；他的心里总是很愤怒不知道如何放松。但是当我们时不常的谈论到堂兄或者莫丽婶婶做事情的方式的时候，他会真的失去控制，大发脾气。我对他的这种奇怪的行为感到为难。现在回过头看，也许是因为他不断地用堂兄这些胡言乱语挑战我的耐心，我把和他的关系处理的更糟了。我会一直告诉他停止谈论他，我不想听到它，哦不，我们不是去你的堂兄家。我总是一直在迫使他。

等他大一些后，山姆开始坚持说莫丽的家才是他真正的家。我要向他解释他们不是。他持续了大概两年的时间。大概六个月前，他四岁了，事情开始升级。这些情景一般是发生在车上，或者在床上拥抱的时候，但是这次是我在厨房里阅读的时候突然发生的。山姆冲进房间，异常愤怒的把手插在腰上，极其激动地问道，“凯文为什么不是我的大哥哥？”

我试图保持冷静。我向他解释说凯文是他的堂兄，不是他的哥哥；裴顿是他的弟弟。但是山姆不能够接受。“为什么凯文不是我的大哥哥？你为什么把我留在这里？我现在就要和他在一起。你为什么从来不听我的，妈妈？”

我说道，“你要留在这里，因为这是你生活的地方。我们是你的家人。裴顿是你的兄弟，凯文是你的堂兄，没有人能改变这个。”

他跑出厨房，啜泣着大喊大叫，“我想和他们在一起！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子？”

“我们为什么没有生出来，妈妈？”

过了两个星期的一个晚上，我们在准备上床睡觉，山姆问道，“妈妈，你记得我在你肚子里的时候吗？”

我说道：“记得。”

他问道，“你记得裴顿在你肚子里的时候？”我再一次肯定。然后他说道，“你记得裴顿和我同时在你肚子里的时候吗？”

我解释道，“不，事情不是这样的。你现在在妈妈的肚子里，然后你生出来了。然后裴顿在妈妈的肚子里，然后他生出来了。”我指了指裴顿，他在地板上吸着安慰奶嘴，安静地玩着。

山姆的脸上显出迷茫的神情，就像有人找不到自己的车钥匙一样。然后他开始舒了一口气笑了起来，说道，“哦，现在我记起来了。你说错了，妈妈！我们是同时在莫丽婶婶的肚子里，我们没有生出来！”

我感觉好像有人在胃上重重地击了一下。我马上明白了他在说什么。山姆和裴顿是我的两个孩子出生前莫丽10年前失去的那一对双胞胎。一切都说得通了。但是当我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山姆变得非常生气，开始冲我喊道，“我们为什么没有出生，妈妈？我们为什么没有出生？”

然后，在我意识到之前，他走到弟弟前面，喊道，“这都是你的错！我告诉你我想出生了而你不想！告诉我你怎么把我弄出去的！”我追着山姆，一把把他抓住，抱了回来，因为他那么生气，我担心他会伤害弟弟。他的愤怒真的把我吓坏了。我告诉他们停下来，这是疯狂的对话，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山姆马上停了下来，转了个圈，更正我。他完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然后他再次冲着裴顿，“你怎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