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续16
几年之后她结婚了,便开始养育孩子。这个婚姻被证明是一个极大的错误。她的丈夫经常酗酒。在这个时候,黛波经常会梦到伊丽莎白。她梦到的是她和母亲在湖边的小木屋度假的情景,这是黛波童年时期最快乐的时光。这些愉快的梦竟是如此的鲜活,当她醒来,黛波相信她的妈妈真的来看过她,这些梦使她感到平静和快乐。
但是当她再次怀孕的时候,这些梦停止了。这是她第四次怀孕,其实是个意外——最起码黛波这样认为。她最终和她暴力的丈夫分居了,但是并没有勇气结束这个婚姻。同时,她爱上了丹尼斯,这个孩子是他的。
丹尼斯和我坐下来商讨我们的选择。我们完全陷入了混乱。我们知道如果我们生下这个孩子,整个小镇的人都会对我们嗤之以鼻。他们会对我们指责,或者说最起码,很长时间会让我们的生活非常难堪。而且我并不知道和我丈夫离婚的可能性有多大,如果他发现我已经怀孕了的话。他知道这不是他的孩子。
我们决定去做流产。这让我伤透了心。在我的整个生命里,我坚定地相信教堂里所教的,流产就是谋杀,而现在我还要为它去预约。就像老话说的,“不要评论他人,直到你穿着他们的鞋子走路。”这句话直接摔在了我的脸上。
我刚刚发现怀孕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丹尼斯并没有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他也会因此失去很多。但是一天早晨,等他去工作的时候,他看见了最好的朋友,汤姆,正在哭泣。丹尼斯问汤姆发生了什么,汤姆告诉他一个奇妙的故事——汤姆也是非常虔诚,笃信基督的人,不会凭空捏造事情。他说他一整晚都没有睡着,因为一直听到婴儿哭泣的。这让他感到疯狂,因为他相信这是一个预兆,有个孩子在不知什么地方遇到了麻烦。丹尼斯马上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一下子就崩溃了,哭泣着告诉了汤姆所有的事情——他告诉了他我们的秘密。他们都哭了,汤姆请求丹尼斯留下孩子,不管我们经历什么,让孩子活下来。丹尼斯马上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他们所说的一切。我们决定保持妊娠,知道很多人会对我们有看法,我们的生活也会非常糟糕。但是,我们相信,上帝会为我们高兴的。
我们对小镇上的人们可能对我们的歧视态度的预见是正确的,甚至我的家人也一样。所以很多人,甚至我的朋友们,见到我大着肚子的时候,就转过身不理我。很长时间我觉得我的宝贝是通向爱的唯一链接,因为每一个人都拒绝我。他们说婴儿能感觉到很多事情。如果这是真的,这个孩子也经历了很多的被拒绝。我在其他三次怀孕的时候,非常兴奋,平静,都等不到生小孩子。但是这一个,我一直非常焦虑和担心。
我的怀孕促使我马上离婚。我知道如果我没有怀孕,我不可能有这个勇气站在我丈夫面前,以前每次我试图离开他,他都会哭泣并且跪下来求我。我离了婚,丹尼斯和我结婚了。
第五章续17
1993年2月孩子出生了,黛波和丹尼斯给她起名叫凯蒂。她是一个健康,快乐的孩子,给她的家庭带来了很多的快乐。有了一个新的婴儿和一个对她和其他的孩子都非常好的新丈夫,黛波认为她的生活终于完美了。
凯蒂很早就会说话了。当她刚刚会说整句子的时候,她就一直询问黛波,“记得我曾经是你的妈妈吗?”黛波会被凯蒂的这些话逗笑,但是从来没有认真的对待过。她认为孩子总会说这样可笑的事情。黛波曾经在电话里向她的妹妹说过这些话,他们两个都大笑了起来。但是在凯蒂三岁的时候,有一件事发生了,使黛波
相信她女儿的这些言论并不是笑话。
有一天晚上,凯蒂还不到三岁的时候,她和我等着我的大女儿结束骑马课程。我们躺在马厩的干草边上,凯蒂俯过身来,在我的耳边轻声说道,“你记得我曾经是你的妈妈吗?”
我已经很多次听到她说这个话了,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这次我有时间,所以我就开玩笑地和她回应说,“不,跟我说说吧。你是我的妈妈的时候叫什么名字?”
当凯蒂有一些特别的事情的时候,她总是靠近我,跟我耳语。她爬到我的膝盖上,把她的小手抱着我的脸颊,用她大大的蓝眼睛,用一种特别严肃的表情看着我,小声的说道,他们曾经叫我“金发美女。”
我吓坏了,差点把她从我的膝盖上摔了下来。我能够感到脸颊充满了血。我挣扎着说道,“他们叫你金发美女?”
她回答道,“是的。以前每个人都叫我金发美女。”
然后我又问道,“我是你的小女儿?”
再一次,她回答道:“是的。”
我震惊了,因为我知道我母亲的年轻时的小名就是“金发美女”,但是很多年没有人再这么叫她了,而且我的孩子从来没有从我们这里听到她有这个名字。我们一直叫她伊丽莎白。我记得我的姑姑和叔叔曾经在我的侄子面前叫她“金发美女姑姑”,但是凯蒂从来没有见到过他们。
这时凯蒂再一次凑近我,在我耳边用非常严肃的语调说道,“但是你很小的时候,我不是非常喜欢你。”
这句话打在了我的心上。我说道,“为什么呢?妈妈永远爱自己的小女儿的!”
她说道,“因为你总是冲我嚷嚷,还把我推到自己的房间里,锁上门。”
我瞠目结舌。当我妈妈喝醉的时候,我会冲她嚷嚷,把她拉起来,扔到她的床上,把她锁在房间里直到她清醒过来。但是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人——除了我的妹妹,我的妈妈,和我知道这件事情。我们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因为我们害怕儿童救护中心会把我们送到抚养院去,让我们分开。妈妈去世以后,我们也从来没有提起过,因为我们想把它忘掉。凯蒂从来没有在我自己家里看到过类似的事情。我想象不出来她怎么会知道有人向他们的母亲喊叫,更不用说把她推搡到房间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