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自己婆娘的话一下子又提醒了自己,看她这样子八成是要生了,不管发生了什么,大人和小孩儿是重中之重啊,于是吴老二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挣扎着抱起了自己的婆娘,把她放在了东厢屋的炕头儿上,盖好被子之后便朝村西头儿的张阿婆家跑去。
四柱山外,一位和尚双目如炬满脸肃静的看着满天的星斗,片刻后他长叹一声自言自语说道:“十世孤星即将降世,是时候了,等了这么久终于被我赶上了,这真是孽缘啊!”之后他伸出右手,拇指迅速的在其余四指指节上游走着,嘴里则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忽然他停下嘴里的说辞和移动的拇指,之后再一次长叹一声说道:“不好,孤星有难,恶人先至,我得快一点儿了!”说完他便收拾起自己的行囊,抄起递上的禅杖快步的爬上了四柱山,因为他知道若是他及时赶到一切都还有救!
张阿婆是一位年近古稀的老人,自打自己还年轻的时候就干起了接生这个营生,为村子里接生的孩子也大大小小的不下百人了,当然接生这个营生并不能赚几个钱,她还有另外一个职业,神棍,也就是请神送鬼这一类的活计,像不像三分样,而她恰恰能够做到七分样的水平,再加上朴实的村民都比较好忽悠,因此在蛤蟆嘴村也是有着较高的威信,也正是长期以此为职业,阴阳之事也略懂一些。但也只是懂得且会说而已。像这种七月十五的日子,她早就在自己家的正房门口上挂了一面镜子,之后早早的关门闭户钻被窝了,因为他知道七月十五鬼门关大开,大鬼、小鬼、善鬼、恶鬼、厉鬼都会在这一天重返阳间享受供奉,若不想撞邪遇鬼的话还是早早的避开为好。
而吴老二则风风火火的从村东头一路狂奔到村西头,跑到张阿婆家后是上气不接下气的喘,但他也顾不得把气儿喘匀乎便砸起张阿婆家的门来。
刚躺下不久的张阿婆被这突如其来的砸门声吓得一哆嗦,扯着嗓子喊道:“谁,谁啊,轻点儿砸,门不结实!”
“阿婆,是我,吴老二!”吴老二说
“你是来拆我房子的是吧!”张阿婆说
“哎呦,阿婆啊,我哪儿有那闲心啊,您快点而吧,我家一大一小的等你救命呢!”吴老二说道
“我又不是活神仙!”张阿婆说
“有您在就行,我家婆娘快生了,您快点儿吧,劳您驾,不然他们娘儿俩就完了!”吴老二急急的说道。
“你婆娘这日子口要生娃啊,这可要了我老命喽,今天鬼门关大开很容易撞邪的你知不道不知道啊,你家的孩子我可不敢接生,我要想多活几年!”张阿婆说道。
吴老二一听这话就着急了,他一个老实憨厚的山里人也不懂得花言巧语,于是他一边砸着门一边对张阿婆吼道:“阿婆,今晚您要是不给我婆娘接生,我就一把火把您这房子烧了!她们娘俩不在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带上您走更好”
吴老二这话可把张阿婆吓个不轻,她是打小儿看着吴老二长大的,这孩子憨厚、直白,还真说到做到,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对门口的吴老二说道:“你这可要了我的亲命喽!”之后她思索了一下说道:“你去把村子里的屠宰匠张力请过来,一定要要他带上他那把屠宰刀,在去找晚上没跟自家娘们儿行房的二十个壮年男子,让他们一块儿来这儿接我,顺便把刚生完孩子的小强妈也找过去!”
“张阿婆,接个生要这么麻烦啊您赶紧的吧!”吴老二继续催促到。
“哎呦喂,你这个催命鬼!”张阿婆说,之后她继续说道:“这日子口没这些人在,你孩子也很难生下来啊,赶紧去吧,不然就真的一尸两命了!”
见长阿婆这么说,吴老二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于是拔腿就跑开了,张力和小强妈两个人到时好请,但找这二十个没跟自家娘们儿行房的壮年男子可就费了劲了,本身这蛤蟆嘴村被四座大山包围天黑的就早,而且又没什么娱乐节目,所以老爷们儿天黑了吃过晚饭就都抱着自己的娘们早早上炕了。
吴老二是一家一家的敲门,门被敲开了见面问的第一句话就是“晚上和你女人那啥么?”脾气好的关了门不理他了,脾气不好的把他臭骂他一顿,这样反复敲了好几家的们愣是一个没找到,最后他还是灵机一动,想到了办法,虽然蛤蟆嘴村男少女多,但也有几个懒汉光棍儿,再加上几个五六十岁的老大爷,人数凑吧凑吧也能凑个二十人,别的先不管,先把张阿婆糊弄到家给婆娘接生是真格的。
当吴老二当着这一批壮年男子在此回到张阿婆家的时候已经是两个个时辰以后了,于是他在次一边砸着门一边对张阿婆说:“阿婆,人都齐了,您赶紧的吧,我家婆娘可等不起啊!”
见吴老二这么说,张阿婆也穿戴整齐的走了出来,开了自家院子的大门后他便看到了吴老二领来的这一批壮年男子,只有他嘴一撇说道:“这不行啊,就那么八九个小伙子,其他的大兄弟们去了也是白搭啊!”
吴老二哪儿还管的了那些,他上前一步加起张阿婆迈开步就吵自己家跑去,无奈的张阿婆一边锤打他的后背一边说道:“哎,我家院子门还没关呢!关院子门啊!”
当吴老二一伙儿人到了自己家后,张阿婆的最便不停的唠叨着:“造孽啊,这真是造孽啊!”,
吴老二则赶紧说道:“阿婆,您就别唠叨这些了,屋里炕上的娘俩等你救命呢!”
见吴老二这么说,张阿婆知道反正自己都已经被吴老二从家门一路架过来了,要撞邪也早就装上了,倒不如干干脆脆的给他婆娘接生,于是便对吴老二说道:“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去少一大锅热水!”之后又对跟过来的老少爷们说道:“你们几个把吴老二家围起来,但愿你们的阳气能够盖得住今晚的阴气!张力你站在接生屋的外边站着,把你那把屠刀挂在正门的门梁上!”说完这些后他便和小强妈一起走进了屋里。
张阿婆走进了吴老二女人的产房,但眼前呈现的这一场面让她杀时间惊呆了,此刻的吴老二的老婆躺在床上,两眼倾斜,白眼球直直的盯着房顶,同时双手比直的举起,手食指同时指着房梁,浑身不住颤抖,她的大肚子则上下前后的鼓动着,尽管身体不停的颤抖,但举起的两只手臂则丝毫没有动过,就好比被一根绳子紧紧的吊在房梁上一样动弹不得。
张阿婆就这么呆立着,片刻后他自言自语说道:“造孽啊,厉鬼缠身,注定一尸两命啊!我管不了了!”说完便跑出了产房朝大门口跑去。
正在拆房烧热水的吴老二见七十多岁的张阿婆如此健步如飞的跑进了自家院子并且朝大门口跑去,这让他意识到事情不妙,他知道张阿婆要是跑了的话自己的婆娘和未出世的孩子就都得交代在今天晚上,于是他赶忙跑出了柴房追上前去拉住张阿婆的胳膊说道:“婆婆,你这是要去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