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眼下，金光冲破厚厚的云层洒落，山峰间的晨雾开始散开，仿佛一下子让其活了过来。

隐隐的，一条无比巨大的金龙抬起头，仰天怒吼。

苏恒一个恍惚，随即清醒过来，却有种疲惫的感觉。

仿佛刚刚那一瞬间，他的心神被抽空了许多。

“怎么回事？”

这个变故也把苏恒吓了一跳。

仅仅只是幻觉，为什么会消耗心神？

难道刚刚他所见，并非只是单纯的幻觉？

一直等太阳高高在上，苏恒才启程，朝着那处隆起的山峰走去。

之前在恢复心神的时候，他再度尝试了几次，却怎么都无法进入之前那种状态。

没多久，苏恒就找到了孙傀所说的那片古战场。

实际上，孙傀所说的那些话，倒也并非刻意夸张，虽然不知道几千年前这里是什么样子，但想来也不会比现在好走。

所以在这里能有一片古战场，实在是一件令人费解的事情。

之前，苏恒也不明白，直至接收了那些记忆，心中才渐渐有了一条清晰的脉络。

那些人，包括上苍来此，都只为了一个目的，诛杀巫。

至于巫为什么会在这里，可能是为了躲藏，也可能是因为某种他不知道的原因。

毕竟这里是秦岭起始之地，便是距离传说中的昆仑圣地，也没有多远了。

苏恒一开始来这里的打算，就是想要揭开这里的秘密。

但没想到，之前遇到了胡适一家，从上苍之泪中，见证了那场未完的惊世之战。

毫无疑问，巫最后还是死了，甚至连残破的心脏都被上苍带走，只有一些心头血洒下，渗入了石头中。

后来，这块石头被孙傀发现，并误以为是凤凰蛋，带了出去。

最终机缘巧合的落入苏恒的手中。

或者说，这一切，其实早就注定了。

也包括苏恒遇到胡适一家，将依依救下。

可以说，一饮一啄，莫非天定。

所以，这次苏恒来这里，也只是为了求证一些东西。

这片古战场虽然历经了数千年岁月，可大地依旧是一片黑色，如同绝地，没有任何植物，甚至充斥着一股死寂，像一块巨大的伤疤，横亘在半山腰。

因为这里已经被孙傀光顾的缘故，所以能够看到不少地方都被挖掘开。

最终，苏恒来到一个位置站定，并且抬头看去。

苏恒眼下所站的位置，就是记忆中，上苍最后的位置。

就连他抬头的角度，也跟当时的上苍一模一样。

所以，他看的位置，就是当时记忆中最后的视角所在。

这一眼看去，苏恒顿时有种奇异的感觉，明明那里空空如也，可他像是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而那眼睛，正是轮回之眸。

“怎么可能？”

苏恒脸上顿时露出一丝震撼。

他本来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从未真的想过能够看到什么，可偏偏，他眼下却生出自己看自己的奇异感觉。

想到这里，他便忍不住开启轮回之眸。

接着，半空中居然也浮现出一双清晰眸子，正是苏恒开启轮回之眸的状态。

四目相对的瞬间，苏恒感觉眼前一阵斗转星移，然后，他发现自己居然又来到了这片战场上空。

不是如今的古战场，而是当初大战刚刚结束时的古战场。

虽然这一切显得匪夷所思，但苏恒还是很快镇定下来，他倒要看看，最后的谜底会是什么。

日升日落。

像是过去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间。

终于，再度有人踏入了这片战场。

这是一群笼罩在黑袍中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并且，他们还抬着一具厚重的石棺。

当这群人来到战场中心后，纷纷行动起来。

一开始，苏恒还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但很快，当他们开始跳舞的时候，苏恒一下子明白了。

因为这种舞，苏恒曾经在麻姑身上见过。

只不过比起她来，眼下这群人跳的明显更加古老。

天地之间，一丝丝神秘力量被引动。

最终，这些神秘力量居然化作一个人，或者说，一个巫。

正是之前原本应该陨落在天雷之下的巫。

这一幕，让苏恒无比震惊。

之前，上苍粉身碎骨，自行凝聚出灵魂之身，已经让他震骇莫名了。

毕竟在他的理解中，人死之后，就是死了，哪有什么灵魂独活的事情？

至于所谓的鬼，实际上只是一种意念体，是多种巧合之下的产物。

只因为不被理解跟接受，所以才称之为鬼。

可眼下，不管是上苍，还是巫，都是在身体彻底泯灭的情况下，凝聚出了灵魂之身。

这对他的认知，可谓是一种颠覆。

但很快，苏恒就发现了一点异常，相比上苍自行凝聚的灵魂之身，拥有所有的灵智跟记忆，此刻被动凝聚出来的巫，神情目光都显得有些呆滞。

这时，被众人围绕在中间的石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然后半空中巫的灵魂之身像是受到莫名的吸引，一下子就投入其中。

隐约间，苏恒看到里面躺着一个高大的男子，并且睁开了眼睛。

一声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苏恒的心底，然后眼前的一切全都破碎开来，而他，意识也回归身体。

此刻，苏恒依旧是站在古战场中间，周围没有任何变化。

但当苏恒再抬头看的时候，却发现那里已经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梦？幻？真？假？”

苏恒心中无数念头翻涌着。

并且，他对轮回之眸的轮回二字，也有了一个更深的认知。

“巫，到底死了没有？”

随后，苏恒便想到另外一件事情。

那就是巫的灵魂之身进入石棺中，跟里面的男子融为一体，不知道这算是一种借体重生，还是别的。

但据他所知，其后的岁月，巫族，在这片大地上活跃过一段时间。

只不过巫族只是继承了巫的血脉，本质上，其实还是人。

然后，苏恒又想到了那个石头蛋，里面的鲜血，显然就是来自巫，就是不知道对麻姑有没有用。

虽然巫族一直被喊打喊杀，但那又如何？

至少麻姑从未害过他，甚至还帮了他不少忙。

苏恒随后又在这片古战场上搜索了一遍，发现果然没什么有用的东西，孙傀就像是老鼠一样，几乎把这里翻了一遍，难怪苗春凤会说他吃了大亏。

毕竟按照正常情况，苏恒来了一趟，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得到，反而还欠了孙傀一个人情，怎么看都是亏到姥姥家了。

但有些东西却无法单纯的用金钱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