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继续眨巴眼睛:“这难道不是血与火的那啥,哦,你的话叫做浪漫。”
“骚狐狸你给我分清场合!”流苏忍无可忍地大踏步过来,一把揪着程程的衣领子:“能不能先了正事再卖骚!”
“正事不就是撕……咳咳。”程程干咳两声:“我在运功化药力,一时半会起不来,让秦弈帮我化一下难道不是正事?”
流苏抄着手臂没好气地瞪着她。
程程看着远方肆虐的夜翎,低声道:“再了,眼下的第一正事,好像也是一件你只能干看着的事。你要是乱话,不定有反效果。”
第一正事,不是收拾战争首尾,不是考虑圣龙峰如何,也不是去想九婴那么远的事了。
更不是撕逼。
而是夜翎的状态。
截止目前为止,没有人知道夜翎眼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是不是连师父和哥哥都不认了,又或者是虽然认、但会变成一个很坏很凶的熊孩子。
她是因为程程受伤而暴走的,这么想来应该还是认师父才对。也就是很可能是后一种情况?
一条又怂又蠢的废物蛇,变成无法无的凶蛇?
秦弈流苏程程面面相觑,半晌不知道什么表情。
流苏在这件事上乱话,不定是真有反效果……虽然夜翎这个不是那种前世觉醒,流苏杀的螣蛇又不是她,好像没啥关系。但她是血脉传承者,会继承一定的因果,最基本的因果就是“杀了我祖宗”。
和杀父之仇性质类似,就是没那么直观而已,但这份因果关联是肯定隐隐存在的。
换了普通人,可能也就一笑而过,都不知道隔了多少代了,多半不会太在意。
但她那种凶戾的因子,就像龙子睚眦那样,未必能以常理去看的。会是什么表现,谁都没办法估测,所以早年流苏还挺防备她的,喂沥都不太有底。
两人真正关系好起来,好像是一起作为FFF团团员,一起给秦弈和程程的二人世界捣乱的时候……
现在也只是瞎猜,只能等着她回来看看反应再。
“不管怎么样,你老实点盘坐疗伤,先别卖骚了,看了烦。”流苏一把将她从秦弈怀里拉了出来,唰唰唰把她摆成了一个盘坐的姿势,吨地一声顿在了雪地里。
程程:“……”
秦弈:“……”
流苏一把揽着秦弈的臂弯,乐滋滋地靠着:“别以为我还是只球。”
所以你一边现在正事要紧,一边还是自己把撕逼当正事对吗?
一开口就是老双标了,程程哭笑不得。
但她也真没闲工夫和流苏吵嘴,因为夜翎回来了。
漫飞雪之中,少女黑衣鳞甲,在夜色之下慢慢走了过来。
不是蛇形,是人身。
鲜血染透了软甲,在夜色里猩红诡异。双手还有鲜血,顺着指尖一滴滴落在雪地里,滴答一声蔓延开,就像沿途踏出了血色的花径。
她的气息妖诡且凶戾,配合着刚刚血腥屠杀之后的杀机弥漫,远处火环绕之中还有赵无怀的惨叫声隐隐飘传。
可以她这样子帅炸了,也可以让权战心惊。
那是人间故事里,最典型的妖魔气场。
但她不是魔,是神。妖神。
她的凶戾,不是凶魔,是神祗之中的凶将。
似乎很难区分,但事实确有不同。
至少秦弈程程都能很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凶戾并没有冲着自己来。
但她的表情还是很凶啊……好像要吃人一样,面对的对象是……
流苏。
她站在流苏面前立定,凶狠的目光盯着流苏的脸,又慢慢挪在她挽着秦弈臂弯的位置,那里有两团软绵绵的什么东西,秦弈的手臂陷在里面,看着非常刺眼。
夜翎瞥了一眼,又慢慢抬头,盯着流苏不做声。
流苏微微仰首,留给她一对鼻孔。
“……”秦弈忙道:“夜……”
话没出口就被夜翎打断了。
少女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流苏,神色凶狠:“狐狸精,离我哥哥远点!”
流苏:“???”
秦弈:“……”
程程:“噗……”
九婴不知道,夜翎和流苏确实是如他所愿的“反目”了,只不过与他想象的方式有点不太一样……
流苏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我?狐狸精?”
“不是你是谁!”少女微不可见地瞥了自家师父一眼,又迅速瞪回了流苏。
这双关真爽,平时骂师父狐狸精,还要被师父挂树来着,今理直气壮地骂:你俩都是狐狸精,都离我哥哥远点!师父还不会去反驳,还得捏着鼻子替自己站台来着。
嘻嘻。
不能笑,我现在可是很凶的。
少女继续叉腰:“哪来的表砸,妖里妖气的抱着我哥哥,什么地方都挨挨蹭蹭,要点脸不?”
程程暗中拍手。
流苏一脸懵逼,还是继续指着自己的鼻子:“你不知道我是谁?”
“不就是那只臭幽灵?你还有脸呢?”夜翎理直气壮:“当年好了一起给他们捣乱,你变个人样就自己上了?”
“这个……”要这个流苏可确实有那么点理亏,算是叛党了是不?
话回来了,当年其实就不喜欢看见他和其他骚狐狸秀恩爱,所以才会和夜翎结梅乱的。可见其实很早以前自己就潜意识地把这臭桃花当禁脔了对吧……可后面怎么就变成个吃瓜球了呢,叹气。
“反正……”流苏梗着脖子强行道:“你自己不也是,还没鼓起二两肉呢,在南海就勾勾搭搭怕别人不知道你成年了一样,有脸我?”
搞了半这是FFF团的团员内战,联盟崩溃而反目呢。
夜翎冷笑道:“我可没你那臭模样,挨挨蹭蹭恨不得让全下都知道你们很恩爱似的,目光还警警惕惕跟防贼一样,知不知道你这叫什么?”
“……什么?”
“你去人间看看,三上位就是你这个样子的!”
流苏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
程程用力鼓掌,感觉就像三伏喝了冰镇酸梅汤,从骨子里爽出来。
没白教这个徒弟!
秦弈听得目瞪口呆。
被夜翎这么一忽然画面感出来了,感觉确实有那么点形象诶……
不是,你……你特么觉醒螣蛇之神性,是用来撕逼的?
我……
没等秦弈反应,被骂成三上位的流苏先暴走了。
本棒才是正宫!所有心理优势都在这呢!神特么变成了三!
最气的是,居然不知道怎么跟她撕!
话远古鼻孔人什么时候以理服人啦?物理也一样啊!
流苏丢下秦弈的胳膊,捋起袖子就冲了上去。
砰砰乓乓。
飞雪漫,烟尘四起,地面的积雪卷成了一团……
打起来了。
秦弈揣手手,无语地看着那边烟雾之中两个妹子的脑袋时隐时现,最后变成了一条蛇被骑在身下揍。
打出原形了……
秦弈心地看了程程一眼,程程神色不渝,显然想起了惨痛的往事。
她也被打出原形过。
蛇在地上挣扎:“有本事你也别用人形啊!看我咬不死你!”
流苏“嘭”地变成了一个球:“我就是个球,也能锤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