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完整的众妙之门放在他面前,可能反应都没这么大……
“施主,你这……”
“盘子……这东西,真是众妙之门喷洒出来的?”
“我怎么知道,我出世的时候众妙之门早碎成十七八块了。”
流苏叹了口气:“当然是,是在众妙之门还没落地成型的时候,在空中飞扬的大道之则,与混沌初开同在。其中有九篇东西最具代表,便是你知道的那九篇。”
秦弈抬头看,想了好一阵子,忽然一笑:“棒棒,若是如此,我可能不是与佛有缘,而是创世者与我有缘。”
流苏眯着眼睛看了他半晌,没话。
特么当年看你记忆的时候不是AV就是游戏,正事儿没看见,否则不定早就可以判断一些事情了。
这灵魂穿越此世,很可能不是偶然。
秦弈为什么如此近于道,似乎渐渐有了答案。
身躯不过一角,他的灵魂本身似乎才是关键点。
秦弈问道:“之前盘子的,如果我另有身份,只是遗忘,你觉得可能么?”
流苏道:“可能性是存在的。便如我寄居狼牙棒八九万年,也忘了不少东西,都是随着修为恢复而逐一想起的。而我一直未曾休眠,从来都清醒着,都能因为虚弱而淡忘……若是真正经历过大震荡的灵魂,或者经历过某种大能的封印,前事尽忘是完全有可能的。”
秦弈默默回忆,能记起自己从到大的所有画面。
但这代表不了什么。
就连地球与此世的位面之差,都代表不了什么。
若空间是多维的,一位俯瞰多维空间的大能,完全可以把遥远的宇宙当成一个村子。
哪个星球都只不过是隔壁而已。
秦弈知道有大能化身千万,每一个化身都有自己的生活,最后逐一收回,就像放养的鱼。
秦弈不希望自己是条鱼。
最好只是想多了。
有可能只不过是一个穿越者前辈创了世而已,因为“地球老乡”的缘故显得有缘,如果是这种可能性,那就太简单了。
答案好像快要近了,只差再来一点线索,就可以指向一个明确链条。
但越是近于答案,却越是难以探索了,这一步要怎么探?去哪里继续找线索去?
大家现在接触的早已经是此世花板的见闻,还能哪里存有更多隐秘?
宫么?
可你没太清,去宫就是作死,然而不寻求自身答案,又休想太清,岂非死循环?
流苏想了好一阵子,有些不确定地道:“如果有机会的话,不定你回到过去一趟,反而更有可能实现……”
回到过去一趟……一般情况属于方夜谭,但对这伙人好像是可以尝试去做的。
又不是没影响过历史……
虽当时是意外导致,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如果打算主动去做的话,能做到么?
机会是有的……时间与空间的法则融会之下,确实具备一定的可能性。
流苏冠冕,瑶光之剑,时空法则最核心的法宝在此,威能无穷,再配合时幻之纱的话,在时空长河里找到适当的节点,不定真可能回去。
只不过难度比较大,大约是非无相不可,乾元显然不具备这种能力。
而且很危险,随时可能迷失在时空长河,也随时可能导致过去未来的崩溃紊乱,连“现在”都会崩溃。而世界可没那么容易崩溃,崩的就是你自己。
任何行为都可能导致大问题。
即使当年瑶光与流苏,都不敢玩这套。
但这总归是个办法,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怎么操作。
这次菩提寺,算是没白来……
“喂,我……”悲愿实在忍不住道:“这经文……”
秦弈回过神来,笑了笑道:“你看不懂的是这些人名吧,文殊普贤,佛母摩耶什么的……”
悲愿喜道:“对对对,另外还有一些奇怪名词。整篇经文含义很易懂,就这些莫名其妙的……”
“人名不需要懂,就当瞎编的一些神佛之名即可……至于一些名词,大抵是其他语言的音译,我也不懂,你还是慢慢猜吧。”
悲愿:“……”
秦弈忽然问:“你无视他饶意愿,强行渡化,为的是那句众生度尽,方证菩提?”
悲愿怔了怔,慢慢道:“是。”
“你不愿幽冥重聚,除了自己私底下有忘川隐秘之外,也是觉得如此方能让地狱成空?”
“……是。”
“你错了盘子。”秦弈喟叹道:“其实你应该知道,这玩意不是看这种字面意思,只是你知道按照真正意思,根本做不到。但你又想做到,于是用这种奇葩方式?”
悲愿默然。
“所以何须我来解释经文?你自己内心根本就比谁都有数,你的大道就在你认为最难的、几乎不可能实现的那个意思。”秦弈把金箔还给了他:“大宏愿能那么容易证,那就不叫大宏愿了,地藏永远没成佛,你看着办吧……”
悲愿默默接了过来,没什么。
秦弈问道:“我吃了菩提果,得了太阳之息,却没怎么感悟菩提之意,大师可有以教我?”
悲愿慢慢道:“菩提者,光明自性也。施主照见黑暗内心,有恶有欲,有贪婪有软弱,若可抛开,即证菩提。这个过程便是悟,所以施主已感,就差悟了。”
秦弈笑笑:“那或许我执迷不悟吧。”
悲愿摇摇头:“也非如此。菩提是开悟,是智慧,是知与觉。能知能觉,即为菩提,世人浑浑噩噩,能知者几人?”
“也就是,即使我知错了还是不改,只要知道了就算?”
“也许你认为你不改,但你既然知道,就会有意识地往该走的方向去靠拢,明心见性,不外如是。”
就比如我想揍棒棒?
倒也有一定道理。
在此之前,大家都以为其实秦弈没有多少对流苏的依赖性可言,从那么早就有意识地规避和锻炼了,可事实上有就是樱
不仅有,而且还因此有软弱之心。
不照这一次,看不见。
此为明心。
能明能觉,即为菩提,至于之后要怎样那是另一回事了。
不过秦弈还是觉得自己很奇葩,别饶明心,应该是立志、是证道、是该做什么、怎么做。
怎么自己却是和一只球的破事儿?
哦,倒也有的,入定之时心中还是在考虑仙侠两意、在考虑自己的追求,只是感觉和别人一比,格局好啊。
看来注定是个只想窝在村子里睡觉的咸鱼吧,二十年没变过。
见秦弈若有所思的样子,悲愿也没再什么,他自己情绪也有些低落,因为他发现自己的道途比谁都难。
一个太,一个太大?
气氛一时安静,只有树影婆娑,安静地看着树下僧俗,仿佛在笑。此间三人,无一等闲,乾元无相太清三境代表,却依然困扰,无人解脱。
正在此时,流苏猛抬头。
紧接着悲愿也抬头,秦弈也迅速感到了一种心悸,仿佛地之间有了某种奇特的变化,似有威压临身,似有道则鸣响,万千紫气汇聚长空,门洞开,日月失色。
流苏低声道:“是谁证了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