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处于煞位的宅子,在正门口挂个镜子,镜面朝外,那就能把不好的东西给弹回去,而要是屋里闹邪祟,关键的位置挂一个镜面朝着内宅的镜子,那屋里的邪祟也会被镜子给驱逐出去。
真龙xué
是四相局的最中心,这地方的镜子,自然也不可能就是让你照的。
不过找了一圈,我确实也没再看见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程星河就开始催我:“七星,咱们想辙打破这玩意儿进去吧——刚才我们没顶用,你用斩须刀试试。”
我点了点头,估算出了一个安全的位置,让他们先过去躲开,安大全却靠在驴上装睡。
推他也不动,就听见他喃喃的跟说梦话似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一寻思,就拉他的驴。
可他那驴也怪——跟铁铸的一样,怎么拉也拉不动。
看来他是铁了心的不走。
也罢,反正他本事那么大,什么也不怕。
我估算了一下合适的位置,握住斩须刀,积蓄出了金龙气,对着那个位置就劈过去了。
这个力道,别说是镜子了,哪怕劈开一道墙,都不是什么问题。
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一道疾风在斩须刀的锋芒处凝聚,如同凝雷聚电,炸在了青铜镜面上!
镜子里镜子外,两道真龙气,咣的一声,撞在了一起!
可就在这电光石火一瞬间,我忽然也有了一种违和的感觉——我的动作,跟镜子里面,似乎并不完全一致!
镜子里,我的小指微微一动,可我自己心里清楚,我的小指,并没有抬起来。
但一眨眼,似乎跟看花了眼一样,反应过来之后,镜子里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是,一种更加不祥的感觉袭来——镜子里镜子外,两道真龙气撞在一起之后,没有摧枯拉朽,削断一切。
相反——我心里一沉,我觉出,自己用出的那种,极大的力量,一瞬间,竟然由镜子面反弹了回来。
撞到了我自己身上!
我呼吸顿时一滞,斩须刀和金龙气的力量我知道,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匹敌这种锋锐,哪怕——我自己!
躲肯定是躲不开了!
这一瞬间,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嘴角勾起,露出了一丝笑意——极为邪气!
“咣”的一声巨响。
就在自己的力量,要要把自己削开的时候,倏然被一道东西给挡住了。
我自己的金龙气。
在那生死交关的一瞬间,我抽调出全部的金龙气,以安大全之前的法子,挡在了自己面前!
第一次,像是保鲜膜,第二次,像是玻璃,这其实,只是我第三次用。
但人的潜力是极大的,尤其在生死交关的时候,这种求生的本能。
金龙气猛然凝聚,看似薄透,却坚不可摧!
“啪”的一下,反弹的金龙气撞到了凝结出的金龙气上,一起炸开,全部支离破碎,那种力量几乎不比刚才上头那个无头邪神小,我自己则被掀出了好几步的距离,整个身体凌空翻起,靠着蛟珠的力量,才勉强落地!
站稳脚跟的一瞬间,我注意到,镜子里的我,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当然,也只是一闪而逝。
程星河他们也觉出来了,全跑过来了:“七星,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看向了安大全。
刚才,其实多亏了安大全。
最紧要的那一瞬间,安大全的那句话,一下就回响在了我脑子里。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当时就留了心眼,才能有这么快的反应,不然的话,我恐怕
这就对了。这是真龙xué
的关卡。
地上唯一能跟天产生联系的,也就只有镜子了——地上,只有镜子能映照出天空来。
而最容易打败自己的——往往,也是自己。
“这镜子里头确实有东西。”我吸了口气:“得想法子,把那个东西给找到,不然,咱们就进不去。”
程星河一愣:“真有东西?怎么找?”
我刚要说话,忽然“咣”的一声,整个地宫,猛然震颤了一下,像是闹了地震。
卧槽,这又是什么情况?
一瞬间,我忽然看到,镜子面上,倏然出现了一道几乎细不见的裂纹。
哑巴兰立马抬起头看向了上头:“这是——第几次震动了?”
上次震动,是因为汪疯子闯进来了。
这一次,难不成又有谁进来了?
我转脸看向了杨一鸥:“江采菱的金杯,还给谁看过?”
杨一鸥努着眼睛也盯着上头,喃喃的说道:“我们摆渡门几个长老知道,江采菱自己知道,剩下的,不应该往外传了——难不成,是江采菱也来了?”
“你说江采菱受伤?她伤的怎么样?”
杨一鸥犹豫了一下:“挺严重的,她不让我告诉你——按理说,她来不了啊。”
那个金杯,其实是工匠偷偷留下来的,想将来百年之后,真龙xué
的事情没人知道,让子孙后代以金杯为钥匙进xué
,获取真龙xué
的财宝。不过他子孙并不知道这片苦心,家败了之后,转手就把金杯给卖了,这上头的秘密,自然更没有人能参透了。
那工匠应该是只懂得机关,不懂风水,真龙xué
的灵力强大,他的子孙找到了地方,进来了也是倒霉。
“还是说”安大全忽然开了口:“这真龙xué
,正在一步一步坍塌?”
“真要是这样的话”程星河抬起头看着我:“妈的,咱们都要活埋在这里当兵马俑了。”
不管那是什么动静,时间越来越紧迫了,得赶紧把十二天阶给搭救出来。
本来料想天师府被九尾狐困住,全部去做阵压它,可现在汪疯子已经来了,他不回去,三清老人肯定紧随其后就到。
到时候,这地方发生什么事儿,谁也说不准。
我就去观察镜子上的裂缝。
是被刚才那一下真龙气打的?再来一下,说不定就能打破了。
可白藿香已经一把抓住了我,厉声说道:“刚才那一次,你差点把自己给搭上,不许再来第二次!”
“这都有裂了,再来一次,也许就成了,”我好言好语,才把白藿香劝下来。
可这第二次,出乎意料之外,那裂缝没有进一步扩大,镜子依然坚不可摧。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再一次用安大全那种法子护住了自己,可这是自己跟自己的对抗,耗力极大,真龙xué
开始剧痛了起来。
白藿香拉住我,说什么也不让我再试了。
安大全在灰白驴上打了个滚:“要不咱们还是出去吧,现在走,还来得及。”
哑巴兰转过脸:“到了这了还说这种话,那不是前功尽弃了吗?我们不走,对吧程狗。”
程星河却皱起了眉头,像是在琢磨什么,看向了安大全:“老头儿,你没头没脑,打什么退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