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刚才我醒过来,确实是没事儿,她才松了口气,眼看着白藿香在我身边,她虽然表情有些不自在,可还是一个人躲在了后面,开始在土上画图——像是星星的排列顺序。
我心里一动。
她是惦记着,我马上要开始找琼星阁了,立刻就要开始给我做准备。
“娶媳妇就该娶这样的,”白九藤摇头晃脑:“高门大户里的大家风范,跟名牌货一样,有保证——怎么也比小作坊里出来的好,话糙理不糙,你明白就好。”
我心说你这什么屁话?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怎么能物化?
不过就白九藤这道号的,估计还是上个朝代的思想,跟他说他也听不懂。
我盯着他鼓鼓囊囊的包:“说起来,你本事挺大,刚才给龙女动手脚了吧?”
白九藤脸色一凝:“呀,李先生何出此言呢?”
别人不知道,我倒是知道——龙女最恨的,应该就是鬼医了。
她双亲都是因为鬼医而死的,还能痛痛快快说什么“爹妈说,给帮助些人治病救人”?
龙女见人就屠,你让她救人?
这些事情,是北芒神君给我看的,其他人全不知道。
别人看着很正常——鬼医们把金翅药龙奉做纹章,也许也是从那个鬼医开始的,他害死了龙女她妈,心里有愧,才普度众生的。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盯着白九藤:“你只告诉我,是什么手脚。”
白九藤对上我的视线,本来手头有个小动作,可瞬间差点跪下。
那种不怒自威——恍然,跟记忆之中的景朝国君一样。
身后就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东西:“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李先生的眼睛,别人没服气,我白九藤是服气了!”
这东西圆滚滚的,颜色灰败,有点像是个变质馒头,但是触手滑腻,又有点像是个长得恶心的肥皂。
而这个东西,散发出了一种十分奇异的味道——说不出香臭,但是那个味道,出人意料的让人心旷神怡,似乎心情一瞬间就变好了。
“这是欢喜石,”白九藤察言观色,小心翼翼的说道:“只要把这东西的粉末搁在了灵物的耳朵里,那有求必应。”
这不就跟迷幻*似得?
我瞅着他:“这东西哪儿来的?”
“我们做鬼医的,上头自然是卖野药的。”白九藤哈着腰,一伸手把我握着欢喜石的手盖住了:“您别生气,这东西就当我孝敬您的!”
别说,这东西搞不好还真能派上点什么用处。
而且,说起“野药”来,我还想起来了:“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高老师的?”
“高老师?”白九藤皱起了眉头,忽然一拍大腿:“那我还真认识,在南三条见过一次,是不是腿上好多疤那个!”
没错,高老师当初从银河大院逃出来的时候,脚上留下了不少疤痕。
我顿时有点激动:“你能联系到他吗?”
白九藤想了想:“我下次去南三条,帮你扫问扫问不过,你怎么认识那种人?”
“哪种人?”
“大魔头啊!”白九藤压低了声音:“整个批发市场,就没有一个敢得罪他的,地头蛇见了都让道儿,我也问过,老小子什么来历?可没人告诉我,就让我千万别招惹他。”
我心头一紧,大魔头?就高老师那个老实巴交的样子?
我身边的人,似乎哪一个,身上都藏着点什么秘密。
“咳咳”这个时候,身边有个人小心翼翼的咳嗽了一声。
一转脸,我差点把他给忘了——是被龙女掳掠过来的那个驸马。
他运气倒是好,要不也得成了个人俑。
他瞅着我,先道谢,接着小心翼翼:“我什么时候,能回家?”
“那正好,”白九藤跟找到了借口似得:“我正好下山——带他一路!”
“下山?”我看着白九藤:“你找到不死药了?”
“嗨,不死药不就是金翅药龙嘛!”白九藤看着这个山头,叹息了一声:“金翅药龙灵性大——她所在的地方,四处都是土精子地茯苓,不过,她这一走,这地方可就算是废了。”
没了龙女的灵气,这地方的药材,也会逐渐枯竭,土精子们搞不好得搬迁。
不过,我还是觉得疑心:“你上这地方来,真的没别的原因?”
白九藤啧了一声,却不敢看我的眼睛:“这不是,谁都得有点隐私嘛——眼看着你们有事儿,我就不打扰了?”
我盯着他的背囊:“拿了小七的骨头,你用在正路上还好——要是用在不该用的地方,当心。”
白九藤浑身就是一个激灵。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白九藤连忙说道:“今天咱们算是个缘分,改日,改日肯定能再续前缘!”
这会儿哑巴兰把身上的脏污擦下去,也过来了:“别那自己太当瓣儿蒜,谁跟你个糟老头子再续前缘?”
因为白九藤狠挖了龙女的骨头,哑巴兰作为护花使者来说,很不高兴。
白九藤赔笑,眼巴巴的望着我,我也就点了点头。
白九藤如蒙大赦,跟我们摆手,带着驸马就走了,生怕谁追上他似得。
哑巴兰皱着眉头:“我老觉得,这老东西不是玩意儿——连那么漂亮的姑娘都能下刀子,这么狠的心,什么事儿干不出来?”
也未必,我捏住了欢喜石,有种直觉——说不上什么时候,他可能会帮上我们的忙。
这个时候,杜蘅芷似乎是累了,不由自主直起了腰。
我过去了:“星图辨认出来了吗?”
程星河也凑了过来:“你们家不是专看星星吗?这是马失前蹄了?”
杜蘅芷皱起了眉头:“之所以辨认不出来,是因为一颗星星不对劲儿。”
星星?对了,之前,我也有过同样的感觉。
杜蘅芷指着一个地方:“你看,就是这一颗——现在,这个星星消失了。”
我说怎么之前一直觉得奇怪呢,原来问题在这里——我从来没见过那个星星的存在,简直跟凌尘仙长杜撰上去的一样。
“这个星辰的位置,至关重要,是开门星,”杜蘅芷说道:“如果能看到这个星星,咱们才能找到确切的位置。”
所谓的开门星,在星图之中,简直跟钥匙的作用一样,就要靠着那个星星,去定准xué
口。
辨别不出开门星,那地方就在你眼前,你也找不到。
之前屠神使者一直找不到琼星阁,可能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夕阳沉没了下去,天空染上一层黛青,星斗开始逐渐露头。
“不会真是这张图搞错了吧?”程星河弄明白了,就开始在那个星星上抠:“哎,你们说,会不会根本没有这个星,这地方是凌尘仙长掉上头的饭粒子?”
杜蘅芷听了这么无厘头的话,露出很无语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