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找到了我妈那辆车的标志,可把我高兴坏了:“兑位!兑位那个黑色的!”
结果一靠近了,我们俩顿时就愣住了。
那种豪车是少见——可偏偏这个时候,竟然有两辆,并排停在了一起!
这他娘的不是天意弄人吗?
程星河就瞅着我:“哪一辆?”
我立刻凝神就想看——我妈是大贵之人,那车上必然是笼罩着紫气的。
可能坐上那种车的,能不贵吗?两辆车,都有紫气!
结果还没等我看清楚这两种紫气的区别,好死不死,这路况竟然重新顺畅了起来。
这下电动哪儿还赶的上,我就催着程星河快开,程星河立马开了起来,结果那两辆车到了一个十字路口,还给岔开了。
我气的要拍大腿,但是一转眼,就看出来了:“左边那辆!”
两辆车都是清洁晶亮的,但是其中一辆——车轮上沾着一些粘性很足的红泥,正是那个井口附近的土色。
“快开!”
“这是电动,不是筋斗云!”
好在路况依然还是拥堵,电动在被我们开出拉力赛状态之后,眼瞅着电量告急。
我正要着急呢,可也巧,那车缓缓,就开到了一座山下。
到地方了!
我妈,原来住在这里?
电动车在没电的最后一瞬间,我们看见了那个黑车,进了一个山腰上的豪宅。
我一瘸一拐从电动上下来,正要高兴,就看出来了——这个宅子,有些不对劲儿啊。
“小蝌蚪,你还愣着干什么?”程星河气喘吁吁:“找妈妈去啊!”
“这宅子里——有东西。”
程星河一拧眉头:“你妈不也是行内大家族出身的吗?辈分比李茂昌还大呢,能有什么问题?”
这个宅子本身是非常好的——后面靠着个独秀山,面前是团云川,靠山面水。
靠山面水的宅子是多了去了,但这地方不一样,山如华表,水如祥云,妥妥的是“盘龙宅”。
这地方大利后代,要出贵子的——这种贵子,可能还会青史留名。
当然了,一般人也住不上,有句话说德不配位,必有殃灾,就是这个意思,普通人住不长久。
我妈能住在这地方,倒是跟本身的贵气相得益彰。
邪祟一般也会畏惧这种贵人,俗话说鬼不登贵门,因为大贵之人的气强生霸道,对它们也没什么好处。
可这个宅子和我妈都是贵人,为什么会带着一股子凶煞气?
想起了那个梦,我心里立刻不舒服起来,难不成,江瘸子在里面设了什么机关,要害我妈?
我立马跟程星河就要进去。
可这个宅子大门紧闭,门口还好几个岗哨,我们俩为了避免麻烦,就披着水母皮进去了。
往里一走,豁然开朗,就院子里种着的石榴树,都是西川特产的名贵品种,叫五月火。
这种石榴开花结果,都是通红通红的,远看跟着火了一样。
看树皮是野生的,看粗度,一棵少说能买套房。
程星河低声说道:“你还真是地主家傻儿子——你妈这么有钱,让你穷成那样?”
我想起了当年为了救三舅姥爷,才卷进了四相局的事情里,心里也一阵不是滋味。
我妈是没来看过我,不过,她不是说了吗?有苦衷。
我又乐观了起来。
这次,想知道的事情,就能知道了。
穿过了石榴树,前面是凤尾草,我就回过味儿来了,这里的植物,摆设,都是利后代的。
难道,也跟我有关系?
我还记得,老头儿跟我说过——你们家的家神,也许就在你爹妈那呢。
我妈做这一切,会是为了我吗?
我妈坐的豪车已经进了车库,这地方豪的厉害,跟个大宫殿似得,愣一进来都要迷路,也不知道我妈到了什么地方了,不如先去客厅等着。
更何况,我对那个黑气也很感兴趣——什么邪祟敢在这里滋扰我妈,胆子可不小。
但是一进大客厅,我倏然就有些紧张。
我妈现在,有自己的家庭了。
她家里人,都是什么样子,我会有弟弟妹妹什么的吗?
见到了他们,我应该是个什么表情?
程星河踢了我一脚,我这才踩上了大厅晶亮的进口瓷砖。
里面的装饰豪奢却协调,跟之前见到的大花旦家完全不同,看上去是真正的贵族感。
程星河奔着后头一看:“好么——独栋里的入户电梯。”
反正还没来人,我们俩就等在了入户电梯前面。
在那一站,不长时间,后面倒是来了几个年轻人。
那几个年轻人好像是这地方的保安,不知道是在巡逻还是干啥,到了电梯前面,一看“四下无人”,就站住了,有个是其中岁数最大的,问了一句:“小胡好了吗?”
“没有呢……跟之前小刘小马差不多,看样子,好不了了。”
“这帮穷命鬼,找到了这么好的工作,偏没这个命。”岁数最大那个叹了口气:“得了,招几个新人吧。”
“张哥,”忽然有个嘴唇特别薄的人低声问道:“咱们这,是不是有点邪啊?”
邪?
一听这个字,我跟程星河立刻对了对眼。
被称为张哥的那个保安色厉内荏:“你胡说八道什么,哪儿邪了?”
但显然,他也心虚。
那种薄嘴唇在面相上来说,叫窗纸嘴,最爱嚼舌根,少说一句能憋死,人们常说的,嘴上没把门的,就是这种人。
果然,薄嘴唇低声说道:“是真的——小胡病了之前,也说值夜班的时候,见过怪东西。”
剩下几个保安立马来了精神:“真的?也是那个系着红头绳的?”
红头绳?
“是真的,”窗纸嘴立刻说道:“小胡亲口跟我说过,跟小刘小马看见的一样,说是个小孩儿,光着屁股四处跑,浑身一丝不挂,就头多怪,到了二楼走廊尽头,就没影了。”
那个张哥表情阴晴不定。
一个模样很木讷忠厚的保安说道:“咱们家老板是什么人物,一般邪祟也不敢来吧?会不会,是请来的家仙什么的?”
老板……我心里一阵说不出的感觉。
我妈,现在的丈夫。
是个什么人呢?
不,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说的是什么玩意儿?
“屁话,”窗纸嘴立刻说道:“真要是家仙,那看见了也没什么,保不齐还交好运呢!可那个系着红头绳的小孩儿,谁看见谁倒霉!小刘不是从三楼摔下去了?小马不是被车撞了?小胡就更别提了——睡不醒是个什么怪病?植物人?我看,他们不是意外,是撞邪了!更别说,咱们来的时间都不长吧?你说这,怎么就没有一个,是一年以上的老员工呢?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