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是一黑一白!”
一直添柴禾的老头插嘴:“我们祖上都这么传。”
“也不对,是一黑一金!”
其他本地人,也跟着插嘴,好险没吵起来,可也没吵出了什么结果。
我脑子里面乱哄哄的——跟老天爷,造反?
白藿香看着我的眼神,也有几分紧张。
还没等我多问,程星河一胳膊就把我脖子给套住了:“哎呀不行,这凉汤里面一准是掺米酒了!为父喝多了,孽子快搀为父回去”
父你大爷,也不怕折死你。
可我心里明白——他是怕我听了这个,心里难受。
为了不让那些争吵的声音传入到了我耳朵里,他扯着破锣嗓子唱了起来:“往事不可追,不要多回味,花钱买场醉,几个好妹妹”
真他娘难听,你跟白藿香搭配个组合吧,跑调双煞,劫道都不用刀。
金毛受不了这个声音,撒欢就先跑了,哑巴兰和苏寻也一个激灵,加快了脚步。
人群跟烟花的硫磺气息一起散去,桂花酒的香气越来越淡,夜里的风已经凉了,树上的叶子,地上的事,该黄的,也都黄了。
第二天早起启程,张同心师父和厌胜门的已经离开了——给我留了话,说急着去把门主给找回来。
真要是能找的就好了。
赵姐跟我一路走,哑巴兰一知道了赵姐的真实身份,别提多激动了,拿出了一个本就求赵姐签名,正是那本桃花宝典,说小时候就有一个梦想,把赵姐扮演的一个角色娶回家。
赵姐签名是签名了,可笑的勉强。回到了县城,我回去看了看老头儿,老头儿一切正常,赤玲也挺好,一老一小一疯一傻,倒是其乐融融,正在玩儿打手心,谁赢了,多吃一颗栗子。
我也想去跟着打,他们不要我——打手心带不了第三个人。
小白脚讥诮的喵了一声,意思是看你这人缘。
我抱了小白脚撸了撸,要换季了,掉了我一身毛。
赵姐那急不可耐的,央求说虽然是舟车劳顿,可请我们办完了事儿再休息,到时候,她愿意带着我们上小包头山泡帝王浴。
开车启程,到了一处地方——是帝都跟我们县城交界的地方,好有牌面的一个大厂房!有个小村庄那么大。
进进出出的都是一些穿工作服的,见了赵姐都是一愣,接着点头招呼。
可他们看着赵姐的眼神,都很古怪。
赵姐也勉强跟他们打招呼,但是一擦身过去,我耳朵灵,就听见那些工作人员,以我们应该听不到的音量议论纷纷:“又来啦?徐娘半老,还是不行了,这老板娘喊不了几天了。”
“就是,看着怪可怜的。”
“可怜个屁,都是报应。”
报应?
可说话的立马被踹了一脚:“胡说八道什么呢,饭碗不想要了?”
那个人自认说漏嘴,不吭声了。
“先生,这边请。”赵姐急着解决了老公变心的事儿,这些声音都没顾得上听。
我们到了一个办公楼,那楼也气派,好大一个大厅,门口滴滴的都是门禁,宽敞明亮,赵姐让保安开门,保安一见赵姐来了,顿时犹豫了一下:“夫人,董事长他功夫繁忙,可能不大方便”
赵姐一听,脸色顿时一变,像是猜出了什么,但她眼睛一立:“你开是不开?”
保安被吓住了,赶紧开了,赵姐的高跟鞋哒哒的踏在了地上,跟上战场一样。
程星河低声说道:“好家伙,这就是正宫的气场!”
不长时间在工作人员的指指点点下,我们就到了一个很大的办公室。
办公室门是关着的,秘书一脸为难的让我们别难为她,可我一看门口的风水,就看出来了个一二:“这盆树是谁送来的?”
那是一盆发财树。
因为名字吉利,绿意盈盈喜人,很多办公室爱放这个。
秘书犹豫了一下:“记不清楚了,好像,是董事长哪个老朋友吧?”
这秘书的眼睛到眉毛的距离极长,这种人博闻强识,过目不忘,不会不清楚,是不肯说。
赵姐立马问道:“先生,这有什么问题吗?”
我接着问秘书:“没弄错的话——你们老板这一阵生意不太好,很多熟悉的老客户都丢了,亏损特别大,大的邪乎?”
秘书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伸手往土里挖了挖,果不其然,挖出了一个小人来。
木头做的,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很多红色的字迹。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小人手里捧着一个盆,像是在接水,可那个盆子里,赫然没有底。
果然,不是正常风水。
那个秘书盯着那个小人,眼睛一下就瞪圆了:“这是”
“这是个风水术,”我答道:“叫一场空。”
也就是,但凡你充满希望的去迎接某种东西,那某种东西就是会落空——要考大学的学子,不管多努力也必定名落孙山,求财的,不管资源多好,也赚不到钱。
开公司的就是求财,所以财运必定一跌到底。
这是专门用来整人的邪性风水,黑风水和厌胜术里都有,小人手里的那个器具,我知道二百多种摆法。
不过但凡是这种黑风水,摆了必定损及自身——质量守恒定律,你让人家倒霉,那你也得付出代价。
有的人就纳闷,说那些黑先生和厌胜门的怎么还没被老天收饭碗?
就是因为他们做了恶事之后,肯定会做其他的好事儿找补——有时候民间传说,遇上困难的人,忽然逢仙,人生改变,其实不光是有好先生,有些时候,也是一些恶先生来补功德,正好碰上那种需要帮助的人了。
不过能遇上这种奇遇的,也说明这人本身干过好事儿,是有福报的。
运势这种东西,看似虚无缥缈,其实宛如一部精密计算的仪器,一分一秒,一丝一毫,都不带差的。
“这个位置很讲究,”我盯着秘书说道:“正财位,平时,是你照看吧?”
赵姐立马就看向了秘书:“对了——这里的东西,都是秘书看管摆放,秘书,洪董事长待你不薄!你敢害他,你良心被狗吃了!”
“不是!”秘书立刻说道:“这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么说,这就是最近公司财运低迷的原因?那可太好啦,我马上就去报告给董事长!”
秘书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最擅长的,就是明哲保身。
“不用!”赵姐穿着高跟鞋的脚,一下就把门踹开了——对了,她年轻的时候,演过武侠片,现在腿部线条也还是流畅均匀,据说经受过这方面训练:“我亲自跟他说!”
这下,赵姐就更认定了,洪老板的变化跟风水有关系了。
哑巴兰别提多惊艳了:“连环鸳鸯腿”
“哎,你们!”秘书快哭出来了:“你们不能”
这一进了办公室,赵姐抓住我就说道:“你快四处看看,是不是这里还有其他的毛病?”
还真是。
穿过宽阔的落地大窗户,看得出来,这个大厅是在大楼最顶层,左右有两个山包,三方在一个直线上合抱,但是都巧妙的比这个大楼矮一头,中间高两边低,正组成了一个“金元宝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