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不看僧面看佛面”,可让赵姐伤透了心——演绎了一辈子爱情,追逐了一辈子的爱情,以为得到了爱情,结果却是一句“不看僧面看佛面”。
谁受得了?
可事情到了眼前,受不了也得受——婚姻不是儿戏,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更何况,她这个身份,多少双看笑话的眼睛?
当初,多少人嫉妒她,恨不得她从豪门摔下马?
她偏就不让她们如意。
于是她多方打听,找到了卖婴儿膏的老太太,差点吃了下山灵鹿的胎。
那天晚上去的那么着急,也是因为知道第二天丈夫要回家取文件,吃了好赶紧受孕。
但是做婴儿膏的老太太已经疯了,她上哪儿再找其他法子怀孕?
卖凉汤的姨婆听上了瘾,索性也跟着在一边支招:“男人莫,玩儿够了,总要回来,野女人万万千,老婆就一个莫!以不变应万变!”
好么,这姨婆不卖凉汤的时候,估计天天看言情剧。
大明星叹了口气:“我一开始,何尝不是这么想的。”
可谁知道,丈夫那天忽然就来了个电话,让她从房子里滚出去,离婚。
她当时就急了,凭什么?
丈夫说就凭老子看你就恶心。
她不肯。
不肯,丈夫终于回到了家里,可二话没说,拳打脚踢。
说她赖着不走,一点脸面也不要。
可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丈夫这个脸面了,死也不肯走。
本来她以为,只要不走,日久见人心,就还有转圜余地,但让她怎么也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天她出去购物,几个人在地下车库就把她给劫持了。
要弄死她。
她这辈子是跟人有过仇怨,可没有一件,是到了要人命的程度。
她拼死就问,死了能不能当个明白鬼?
其中一个人来了一句,下辈子,你嫁人的时候带着眼睛。
说完,一刀下去了。
也巧,正这个时候,有条流浪狗不知道为什么扑过去了,咬住了那人的手,叫唤的很大声,把保安给惊动了,那几个人落荒而逃,她这才捡回来了一条命。
她绝不相信,她丈夫会杀她,可事实摆在眼前,她不信也没用。
她为了自保,家都不敢回,砸了大钱,找人去查她老公——她就想知道,为什么下的去这个狠手?
查来了消息——说她老公性格确实变了,不光对她,在公司里也是一样,凶狠暴戾不说,还突然转换了胃口,爱吃荤腥不说,还吃生的,血淋淋的。
可她老公以前吃素啊!
我心里忽然一动。
转换了性格,还突然喜欢吃生肉。
怎么——跟我有点相似?
而查人的沉默了一下,忽然吐出了一句,方方面面,跟中了邪一样,要不,你往那方面查查。
她茅塞顿开。
对啊,她听说过降头小鬼什么的邪术,是不是她丈夫真的招惹了什么东西了?
于是她跑了泰国柬埔寨什么的找法师,可也是一无所获。
她越发认准了,丈夫遇上的事儿,跟邪有关,倒是想起来了我,可她也不认识我,根本没地方打听去。
后来八方打听,又听说西川的蛊也能惑乱人心,这不是,就特地上西川来找降洞女了,结果赶上这个节日,她也是为了散散心,谁知道,正好碰上了我。
上次我在婴儿膏的事情上,她是彻底的服了我,这一看见我,就认定了,这是天定的缘分。
我仔细看了看她的夫妻宫,还真没错,夫妻宫上带着一股子不显眼的黑煞气。
她丈夫发生变化,肯定是跟邪祟有关。
我心里是彻底明白她刚才那句话了——她一旦被丈夫给遗弃了,那怎么可能有机会带我们去江家?
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更何况,她丈夫确实有麻烦,不能见死不救,我就答应了下来。
赵姐一听,别提多激动了,抓住我的手就说,只要能让她丈夫回心转意,别说去什么江家,天涯海角都给我想办法。
同时,我心里也挺好奇的——她丈夫的症状,为什么跟我相似?
接着她有点不确定的问:“这事儿,你说跟风水会有关系吗?”
也有这种可能——风水上出这种事儿的,也不少。
不过听她这么问,我顺口问她,是不是有线索?
她摇摇头说不确定——不过,现在想来,她丈夫的办公室前一阵子确实装修过,而转性的事儿,就在装修之后。
那就更对路了,这不正是我的专业吗!
事情是敲定了,赵姐巴不得我们现在就去看看那位洪老板的办公室,不过她到底还是忍下来了,约好明天早上走,就吧墨镜戴上,小心翼翼的先回去休息了。
这会儿程星河他们也找过来了——程星河把个好端端的肚子吃的跟怀了孕的一样,哑巴兰垂头丧气,估计没碰上什么好事儿。
苏寻更是没顾得上抬头——他捧了一手的盒子,那叫一个爱不释手。
可我一瞟就看出来了,不是仿古就是做旧,看来他跟古玩店老板这么长时间,也没学到什么真东西。
金毛不知道上哪儿扑腾去了,滚了一身的泥,但是看样子心情不错,我一转头,好么,像是跟一群本地猎狗交上了朋友,一步三回头,像是约好了下次还一起玩。
堂堂一个犼,倒是接地气。
程星河把我那碗凉汤咕嘟嘟喝下去了,听说了刚才的事儿,一抹嘴皱起了眉头:“不愧是商店街李柯南,你上哪儿,生意就开到了哪儿——有机会咱们上南极,企鹅没准也得找你看看风水。”
我刚要说话,忽然“呼”的一声,半空就是一阵爆竹响,卖凉汤的姨婆勺子一扔:“阿耶,放九天同庆撩!”
九天同庆?
我们一起站起来伸脖子。
“啪”的一声巨响,半空之中炸起了一道美不胜收的光环。
好像——整个银河都活了,正在普兰的夜空翩然流转!
下一秒,每一颗“繁星”再次爆炸,五彩缤纷,又化作了漫天的花雨。
九天同庆——这名字起的不虚!
一颗又一颗的烟花争先恐后的声控,四面八方是呼啸而过的爆竹响,整个夜空像是打翻了的颜料盘,争奇斗艳,我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烟花!
烟花散尽,也是行尽而归的时候了。
我倒是想起来了:“姨婆,说是个祭日,不知道,是个什么祭?”
“神使祭!”
“神使?”
“没错,据说,当年西川这里,来了一对恶龙。那个恶龙盘踞在了这附近,吃人伤人,占了山要当土匪头子,还要跟老天爷造反!老天爷派下了十万天兵天将,哗啦啦哗啦啦,就把那一对恶龙打死抓走,老天爷还派了使者,来安定人心,把土地还给了山民。”
姨婆叹了口气:“哎,你说哪怕是龙,又怎么能跟老天爷造反?虽说是龙,也是蠢物!”
我的心却揪了一下——神使?
难道,是屠神使者?
“那龙什么样?”
“说是一金一白。”
程星河一口凉汤梗在了嗓子里,差点没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