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鸡在天师府效劳,夏明远忙着继续找夏家仙师,一个个都挺忙,寒暄完了,也就各奔自己的前程了——不过临了都留下话,有事儿喊他们一声。
我答应下来,跟程星河一起送他们。
程星河每次都说,只有自己是真穷,现如今继承了齐家,也终于能扬眉吐气了——虽然,他还是没什么喜色。
万物守恒——你得到什么的同时,也总会失去些什么,这是规矩。
而这一次的生离死别,更让我想起来了自己家的老头儿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在外面漂泊了这么长时间,也是时候回去陪陪老头儿了。
我就跟程星河约好——他先好好做他的家主,把齐家整饬好了,玄武局的日子大概也就到了,到时候,大家一起去破局。
我也有私心——已经被屠神使者盯上,我身边不安全,少连累一个算一个。
程星河愁眉苦脸,我觉得他肯定是舍不得我,刚要安慰他,他就叹气:“你这一走,膝下空虚,爹舍不得你啊。”
膝你大爷,我就给他来了个军体拳第一套的弹裆顶肘。
不过,也是挺不习惯的——我们似乎没怎么分开过。
“反正,没几天了。”
“不是我听你这话怎么这么不吉利啊?”
嘿,咱们在一起,不吉利的事儿,遇上的还少?
临走的时候,我还看见了齐金麟。
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就是个典型——他当时想跑,可没费什么劲儿,就被我们给抓回来了。他熟悉齐家大小事务,抓过来当了个苦力。
我还惦记着二姑娘,可一转脸,池老怪物带着二姑娘已经不见了,说是忙着去选新的天阶候选人去了,让我别惦记着。
离开了南派,我靠着车窗就睡着了。
水——很多水。
我好像躺在水里。
面前有几道黑影子,上下来回的蹿。
鱼吗?
不对,这些不是鱼——是其他的……
忽然,一个黑影子像是发现了我,接着,猛然对着我就蹿过来了。
那东西身上,有一抹火红色的东西,像是——三叶草?
“北斗!”
跟梦中梦一样,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东西有用。”
是潇湘的声音。
这是什么?
“滴滴……”
前面一阵鸣笛的声音,我睁开眼睛,就发现已经到了商店街了。
今天是假期,交通堵的厉害。
下了车,我只觉得头晕目眩的,歪在路灯下的垃圾桶就吐了。
哑巴兰给我拍背:“哥你睡了一路,怎么还晕车?”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到了家里,天已经黑透了,我抬起手开灯,却被眼前这一切给吓了一跳。
满桌子,摆着全是丰盛的食物,炸鸡排,酿豆腐,糖醋排骨,凉拌椿苗,中间一大碗三鲜炒面,跟做梦一样。
哑巴兰一伸头,当时就一拍大腿:“咱们家有田螺姑娘了?”
白藿香也愣了一下。
“不是田螺姑娘,是田螺道长。”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福生无量天尊,你们几位可算回来了。”
高马尾,篮球背心,足球袜,显然是江采菱。
而老头儿也被他拾掇的很像回事——脸上是墨镜,脖子上还给挂了个餐巾,餐巾上写着个“霸气”,土潮土潮的。
“你怎么来了?”
江采菱扬起下巴:“怎么,算好了你们到家,给你们接风洗尘也不行?”
好是好,可总让人觉得有点不适应——她是这么贤妻良母的人?
江采菱把椅子搬好,招呼我过去,就压低了声音:“实不相瞒——有事儿请你帮忙。”
我就知道,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夜宵。
“你直说。”
“你先吃。”
“那不行,吃人嘴短,万一帮不上,我还得把肚子刨开赔偿。”
“你什么时候这么小心了?我又不是孙二娘!”江采菱一撇嘴:“无非是最近有件事儿,我一个人不好弄,可那事儿好处挺足,所以才想找你搭把手,行不行?”
我还看出来了,这江采菱确实财帛宫发亮,应该是遇上什么厚报酬的大买卖了,这个亮上压着几层灰,意思这事儿不算太容易。
“哪里的事儿?”
江采菱高兴了起来,就跟我细说:“是一个学校的事儿,那个学校这一阵子,已经莫名其妙的出了好几起人命,校长愁的没有办法,辗转求到了我这里来了。”
“你对这事儿这么上心干什么?”听上去,不像是能把江采菱逼出这么大阵仗的事儿。
“因为,那个校长,有一个杯子。”
“那杯子干什么的?”
单纯拿来喝水的,不至于让她这么上心。
江采菱眼珠子一转:“那先说好了——知道它能干什么之后,不能跟我抢。”
哑巴兰插嘴:“是不是跟阿拉丁神灯一样,一擦,就出来一个精灵,实现一个愿望?”
白藿香推了哑巴兰脑袋一下:“真要是这样,校长至于让别人来帮忙,许个愿不就行了。”
哑巴兰一寻思:“也是。”
苏寻倒是开了口:“杯子上是不是刻着什么东西?”
江采菱一拍桌子:“你平时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脑子倒是挺灵的,那东西是个神器,当年是真龙穴里出来的——上头有真龙穴钥匙的秘密。”
真龙穴的钥匙?
一看我来了兴趣,江采菱得意了起来,仿佛自己打蛇打到了七寸。
“靠谱吗?”
“自然靠谱。”江采菱答道:“东西我看了,气息跟真龙穴其他东西差不离,没错。”
“可真龙穴的东西,怎么会到外头来的?”
“据说修建真龙穴的时候,按理说,应该把真龙穴钉死,永远别有出入的机会,可当时有个监管的大人物,认定凡事要留有个反转余地,所以,偷偷留了一个后门,打了一把钥匙。”
“那位大人物自以为这件事儿滴水不漏,可实际上,却被制造钥匙的工匠,偷偷记在了金杯上,就为了有朝一日,找到钥匙,给子孙留下这个财富,可惜,工匠死于非命,他们家子孙不肖,哪儿知道金杯上有这种秘密,转手就卖了,那金杯辗转多年,不知怎么地让校长给弄到的了,可那个校长自己并不知道,被我发现,这是老天开眼!”
江采菱那双跟江采萍几乎一模一样,却锋芒毕露的眼睛盯着我,熠熠生辉:“你有兴趣,就跟我去拿。”
我心里猛然一动。
真的能顺着金杯的线索,找到真龙穴的钥匙,很多事情,是不是就唾手可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