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也见到了,我没那么容易对付,而且,她应该也从我身上的金龙鳞,猜测到了我的身份,这才趁着龙篦子被暂时束之高阁,偷出来想对付我。
谁知道,自己也给折在我手里了。
难怪这些人对董寒月爱理不理的,本来就重男轻女,这下,更不知道把董寒月恨成什么样了。
大敌当前,我来的本来也是不巧,之所以放我进来,也不一定是因为关心董寒月,而是惦记着董寒月身上的龙篦子。
难怪我一进来的时候,他们那么迷茫,大概董寒月的求救信号,他们气的都不想看。
而我一拿出了龙篦子,他们自然就想把龙篦子给抢回来,可我的能耐在这,他们也不敢轻易动手。
之所以不肯说清楚了这件事儿,估计也是碍于面子——要是让人知道,堂堂豢龙氏,干出这种出尔反尔,不光彩的事儿,比死了还难受。
董寒月应该也远远的看出家里的异常,知道自己闯下了弥天大祸,这才求着我,让我放了她的。
这董寒月也是,看着无欲无求的,对井驭龙那个王八蛋,倒是情根深种。
不过,说到了重男轻女……我接着问道:“那这个地方,为什么不许女人的味道飘出来?”
井童子答道:“因为那些灵物,对女人的气息是最敏感的,只要有一丝女人的气息,它们就能找上来,寻仇。”
我说呢,原来是这样。
同时我的心里也就不安了起来——难不成,就是因为赤玲的鼋裙边衣破了,露出了女人的味道,银环他们才能找上门来?
我造的孽。
井童子看着我,满眼都是希望:“这对豢龙氏来说,可是一场浩劫,神君,你是来报恩的吧?”
报恩……
也许,冥冥之中,真像是有什么注定。
跟锁龙井里的那个螭龙一样。
我含糊的应了一声——不管是为了潇湘,还是为了赤玲,这个闲事儿,真是不想管,也得管。
正在这个时候,井童子忽然“咦”了一声,盯着门口,好像看见什么熟人了一样。
怎么了?
“七星,你干啥去了?”
门口冷不丁一声暴喝,把我吓了我一跳,回头一看,是程狗站在了偏门的门口,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指着我的鼻子,姿势宛如一把茶壶:“一觉醒来把你弄丢了,正气水吓的什么似得,非要让我把你给找回来,我说谁能把你给怎么样,她就是不信,还说我不来找你,那就是我偷懒,你看……”
他把胳膊抬起来,上头密密麻麻都是针眼,跟十字绣一样。
程狗的眼神,别提多悲愤了。
我一下想乐,回头就看向了井童子,结果这么一回头,身后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不见了。
而程星河靠近了,也发现了我脑门上不对劲儿:“你长赤毛癣了?”
我长你了。
“你还撒什么愣?”程星河对我的“赤毛癣”没啥大兴趣,抓鸡一样揪住了我:“你说你,无组织无纪律,自由散漫……”
我没听进去,只是一拍大腿想起来了——忘了问,预知梦里那个黑白髓是什么,忘了问了。
希望下次,还能看见他。
回到了宅子里,程星河忽然皱起了眉头:“奇怪——你闻见没有,这是什么味道?”
他这么一说,是有一股子怪味儿。
我还没找到怪味儿的来源,程星河忽然一拍大腿,脸色也变了:“坏了!”
他的视线,落在了院子一角。
只见金毛呲牙咧嘴,正在跟墙上十来条瑟瑟发抖的死人蛟发出了威胁的吼声,估计是被它赶到这里来了。
死人蛟是秽物,它不吃。
看见我回来了,立马奔着我就跑了过来,还得意洋洋的摇头摆尾,邀功请赏似得,意思是说它这事儿是不是干的很漂亮?
我也知道程星河什么意思了——我们出来的时候,这里还没有怪味儿。
肯定是来了什么东西了。
白藿香逼着他出来找我,那就只有金毛当她们俩的保镖了,金毛突然跑出来,那谁还护着白藿香和赤玲?
这地方正是一个多事之秋,本来我们扣住了董寒月,豢龙氏就已经对我们恨之入骨,加上现在又有雷山后面的灵物来找豢龙氏的麻烦,这地方简直危险的跟龙潭虎穴一样。
万一金毛被调虎离山,白藿香他们出了什么事儿……
我把不祥的预感压下去,奔着里面就跑了过去。
从来没这么着急过,我急着想看白藿香和赤玲还安安静静的坐在屋里,跟平时一样。
程星河也着急,扯着嗓子就要喊:“正气……”
“嘶……”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像是有什么东西爬了过去。
我立马就抓住了程星河,程星河反应很快,立刻收声,用眼神问我怎么回事。
我跟着那个动静就过去了,结果看到房里的情景,心瞬间就提起来了。
只见桌子上的饭菜全打翻了,汤汤水水流了一地,满屋子一片狼藉,而地上,还丢着几件衣服。
白藿香的裙子。
程星河的脸一下也绿了,一头奔着里面就冲了过去。
打开白藿香卧室的门,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坐在了地板上,正在喘粗气。
那个男人皮肤雪白,一双狭长漆黑的丹凤眼,长相十分妖娆。
程星河骂了一声娘,一下扑过去,一只手就要卡在那个男人的脖子上:“你把正气水给……”
我立马拉住了程星河。
果然,就在程星河要扑过去的那一瞬间,一道子寒芒,一下从那个男人身后,奔着程星河就扫了过来。
跟银环手里的一样——是个尖刺。
果然,雷山后面的灵物,不止一个,已经潜入进来了。
尖刺顶端,是浓重的青气,离着程星河的喉咙,只有一指远。
那个男人看到了我们,扫了我们俩的手背一眼,也皱起了眉头:“你们是谁,养龙的请来的帮手?”
那个声音一吊一吊,黏糊糊的,听着让人后心直竖鸡皮疙瘩。
一股子火蹭的一下窜了起来:“你管不着,屋里的人呢?”
那个男人嘻嘻一笑,慵懒的转过身来,舔了舔嘴唇:“那个姑娘真美……味道也香,皮肤滑溜溜的……”
他的舌头是刺眼的火红色,细长细长,分叉。
这一转身,我注意到了他的肚子。
跟那个细长的身段十分违和——唯独肚子,是鼓囊囊的。
我眼前顿时就白了。
程星河也一样,嗓子一劈:“他把正气水……”
我什么也没想,只觉出自己猛地往前一扑,就要卡住了黑衣男人的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