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被我给炸蒙圈了,那些藤冷不丁遭受重创,甚至都一时没反应过来,我动作又快,已经一下拔出了七星龙泉,奔着周围的人脸藤就削了过去。
张翼风雨又见日,轸角夜雨日还晴!
哗啦啦一声,大片人脸藤被斩成了碎片,而这地方本来就是封闭的,浓重的腥臊气息这么一浓,我俩眼忍不住往上翻,这感觉跟到了粪窖里一样,熏的睁不开眼!
程星河也熏的吐了,不知道他吃了啥,搞得空气更污浊了,我一阵窒息,太阳穴突突的就跳了起来,一阵偏头疼。
而手底下这么一迟缓,唰的一声,数不清的人脸藤重新围绕了过来。
这东西进化的这么难闻,真有道理——跟毒气一样,也是一种杀伤性武器。
不知道是不是产生幻觉了,我觉得那些红润的脸,都在哈哈大笑。
而且,眼睛也微微鼓起了一条细缝,像是,半睁不睁!
程星河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了。
我越发着急,抬起七星龙泉,又砍倒了一片,就想趁机把程星河给解救出来。
但这东西实在太多了,我自己都只腾出来一只手,还是不够。
就在这个时候,程星河虽然一脸憔悴,但忽然拼命往上努嘴,声音也没了中气:“七星,你看上头!”
我一抬头,在荧光棒的微光下,我看见了一个最大的人头。
那个人头有大气球那么大,面目慈爱安详——而它的脸色,是所有人脸果实之中,最红润的。
卧槽了——能得到最多的营养,这肯定是主藤!
这主藤就跟人的大脑一样,主管全部的藤条,一旦把那个东西给破了,这些藤条,就会成为一盘散沙,好对付了!
可是——那位置有点远啊!
我趁着那一片没来得及缠上来,立马对着那边劈了过去。
好几个人头果实坠落了下来,可离着那个最大的人头,还有一尺见方。
够不着!
程星河已经慢慢低下了头,含混的说道:“你慢慢来,我先睡一觉,等着你……”
“去你娘的,程狗,给我打起精神来!”
这不行,他要是睡着了,那就醒不来了!
一股子焦躁在我心头滚了过去,可再试了几次,都不行。
程星河一点声息也没有了,脸色也彻底没了一丝血色,唯独——嘴里的荧光棒,还是咬的死死的!
那些人脸,眼睛已经半睁了……
要想把行气发挥到了最大的功效,只能用二十八星宿调息法的一个大招。
二十八星宿分春夏秋冬四段,可是我一次能用一些靠前,也就是比较粗浅的口诀,要是能用后头的就好了……
但是……我忽然想起来了,上次,老怪物不是教给了我一些简单粗暴的口诀吗?
搭配起来用用看!
我摒除了全部杂念——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把程星河救下来。
掌上轮星天上应,定就乾坤阴与晴!
“咣”的一声,行气凶狠霸道的炸起,摧枯拉朽,一路顺着那个就要睁开眼睛的打人头蔓延了过去,那个大人头,倏然炸开,流了数不清的粘液。
所有的藤条跟失去了控制一样,哗啦啦散开,我立马抓住了程星河,俩人咕咚一下,掉在了地上。
我翻身起来,就去掐程星河的人中。
没反应。
我出了一头的冷汗。
几秒钟——甚至更短,对我来说,却跟过了一个世纪一样。
起来,起来!
“咳……”程星河忽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气若游丝:“你个不孝子,要掐死你爹哪——”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喘起了粗气。
同时,心里的火更盛了——差点害死了程星河。
这个账,要好好算。
结果屁股刚落地,忽然我就听见身后,出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声音。
“咔……”
我立刻回头就想看看身后有什么东西,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荧光棒没了能量,灭了。
我只能觉出来,身后好像过去了一个什么东西。
掏出了打火机,身后已经空空如也,只有一个土壁。
奇怪,难道是残存的人脸藤?
举起打火机往四下里一看——周围都是乱七八糟的人脸藤,密密麻麻一大片,还在蠕蠕的动呢。
好像——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仔细一看主藤,更是皱起了眉头。
主藤虽然被我刚才给炸坏了,但是残损的“花萼”部分,竟然迅速的生长了起来。
主藤就是主藤,全部的养分,都被输送过去,要把它给修复了!
此地不宜久留——一旦那玩意儿被修复了,我们还得倒霉。
这会儿我还想起来了,临进来的时候,白藿香给了几瓶救命药,赶紧拿了出来,闻了闻味道——白藿香告诉我,她怕我辨认不出来,所以给我的药,都加了几味香草,能救命的,是甜香,治伤的,是辣味儿,补气的,有肉桂气息,找到了一个甜香的,我就赶紧给程星河灌下去了,肉桂味的估计也有用,也给他吃了。
果然,不长时间,程星河的脸色开始好了起来,这个速度,简直快的吓人。
但是很快,他脸色开始红的过分了,显然是上了火。
他开始抓耳挠腮,还把衬衫领子扯开,衣服斜扒拉下来,跟人猿泰山似得:“卧槽,这怎么这么热?”
坏了——关心则乱,给他吃的太多了。
我假装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夏天能不热吗?净他娘废话,快起来,等雷劈呢。”
程星河一边扇风一边站起来,一瞅满地的人脸藤,心有余悸,伸脚踩了好几下:“真他娘恶心。”
可这一伸脚,几根人脸藤啪的一下又卷了上来,把他吓的赶紧缩到了我身后。
我往后一摸,土壁触手是干燥的。
这就说明,这个陷阱已经存在了很长时间了。
看来倒不是特地为我挖的,不过是就地取材,把我给引过来了。
那我就更好奇了——哪个正常人,会在自己家宅子里搞个机关,盗墓小说看多了?
也不对,二十多年前,还不流行盗墓小说呢。
土壁不光触手是干燥的,上面还有凹凸不平的纹路,仔细一看,我当时就愣了一下。
墙壁上,雕刻出了数不清的龙鳞。
不光如此,打火机橙黄色的光球照出去,我们身在一个甬路之中,铺满了人脸藤。
但是这个甬路并不直,十分蜿蜒,就好像……
我和程星河对看了一眼,龙形。
程星河压低了声音:“这该不会,也是个叶公好龙的老同志吧?”
我仔细看了看,这墙上的雕花也太精致了,哪怕四肢的位置,也惟妙惟肖,倒像是——这个猜测让我心里一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