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赶紧把他们给找到,对了,还有那个什么三奶奶,一个凡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既然水妃神暂时不用人担心,我就跟水妃神比划,我先走一步。
可她一只手就拉住了我。
“你不能走。”水妃神说道:“我向来赏罚分明,这次你立了大功,想要什么奖赏?”
于是我就摇摇头,算了,我要什么奖赏,你给我五百条反鳞龙鱼我也吃不了。
她更高兴了,点了点头:“你很好,事情平息,我给你一个官职——我素来不以貌取人,你虽奇丑,也不打紧,肯定能做好。”
这还叫不以貌取人?
我记得很清楚,潇湘之前并不想跟她打照面,所以我也没打算把潇湘的事儿说出来。
但倒是想起来了,她既然是个好神,又为什么拉了那么多像红背心那样的海郎君?
水妃神一开始没明白我什么意思,但是弄清楚了“陆地上很多没成年的男人失踪”这件事儿,一下子柳眉倒竖,有了怒容:“想不到,他竟然做到这个份儿上,好大的胆子……”
啥意思,那些海郎君,不是水妃神弄下去的?
我就比划,田八郎?
水妃神冷笑:“光凭着他,哪儿来这么大的本事和胆子,他身后有人帮助,恐怕,还是个胆大包天的人。”
卧槽,难怪田八郎说逼宫就逼宫,身后还有人?会是谁呢?
那个人,抓海郎君和海生,又有什么目的?可刚想到了这里,身边水波一动,我下意识闪避过去,一柄明晃晃的钢叉,擦着我耳朵就下来了!
被发现了?
我一只手抓住了那个钢叉,带进来了一个人,反手行气砍在了它后脖颈子上,这一下,那人失去了意识,软绵绵的落了下来。
还好,这货长了个心眼儿,发现我们之后故意没吭声,就是想着自己来领一个头功,没惊动其他的海罗刹。
这货穿着一个大斗篷,翻过来,这个海罗刹更是丑出了新高度,模样别提多难看了,眉骨和下巴凸出,鼻子和嘴巴凹陷,很像是“花王”的标志。
水妃神扫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白费了一个好容貌——本来可以前途大好。”
卧槽了,这个叫好容貌?
对了,海罗刹以貌取人嘛。
后来我才知道——这海罗刹的丑,反倒是代表着力量。
也就是说,越丑的,武力值越高,他们是个战斗民族,所以海罗刹男的丑,就代表着他的战斗值。
所以越丑的,就跟陆地人越有聪明才智一样,越被人推崇,海罗刹女会争抢着嫁给丑的,周围人也都崇拜丑的,他们的审美观就这么形成了。
眼前那个身披斗篷,地位应该已经算是挺高了,可能是个小头领之类的。
而像是田八郎那种,虽然模样对他们来说极为难看,武力值肯定先天不足,可人家也凭着后天努力坐上了现在的位置,好比身高一米四却进了NBA一样,也算是一道传奇。
这位“美男子”之所以胆敢当孤胆英雄,估计也是对自己能耐有自信,可惜他是蛤蟆跳进秤盘里——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我把那个艺高人胆大的海罗刹“美男子”塞到了珊瑚礁底下,往外一看,不少的海罗刹还在孜孜不倦的搜查了过来。
不行啊,看来我这半个时辰还走不了,这一走,这水妃神就危险了。
而这个时候,又有几个海罗刹从旁边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议论:“赶紧找吧,妈妈的,罗刹女们好像快回来了。”
“这么快?”有一个海罗刹像是难以置信:“不是去参加法会了吗?”
“不兴法会提前结束?”开始说话的海罗刹答道:“她们要是回来了,那就没有咱们什么事儿了。”
法会?那是什么东西?
算了,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海罗刹女的战斗力,普遍是高于海罗刹男的,她们要是来了,那恐怕就更麻烦了。
水妃神也觉察出来了,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么躲下去,迟早要被发现。
可水妃神把面子看的大过天,都这个时候了,也还是不肯回到了自己的仪仗之中,
那没别的法子了,我也不能看着她就这么让兄弟给取而代之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于是我低下头,就在珊瑚礁底下抹了几把。
我听白藿香提起过——真正的人皮面具没有那么容易做,光完全贴合人脸的胶,就没那么好找。
最好的,还是东海金玉珊瑚底下长着的细皮藻。
那种细皮藻在嘴里嚼烂了,贴在人脸上,才能营造出真正不为人发觉的人皮面具。
那东西在深海之下,产量极其稀少,所以哪怕是她,都用比较麻烦的蜇皮法来易容。
这还是在跟她一起看电视的时候,玄幻剧里的人一手一个人皮面具的时候,她吐槽的。
多跟白藿香一起看电视,其实很长见识。
我刚才就看出来了,这些红红黄黄的珊瑚,正是金玉珊瑚——厌胜册上记载过,挺值钱的,不光敲击出来的声音如同金玉,要是能把这东西放在财位上,也能金玉满堂,招财进宝。
好——摸到了,妈耶,厚厚一层!
要是白藿香和程星河到了这里,肯定都特别高兴。
我一把就塞进了嘴里嚼了起来。
水妃神看着我“吃草”,忍不住就皱起了眉头,显然也不知道我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嚼碎了之后,忍着恶心,就用手把细皮藻泥拍在了脸上。
别说,跟白藿香之前跟我提起的一样,皮肤微微就发了热,产生了粘性!
粘性差不多了,我就把挡水的手拿下来,随手在地上捡起了一些碎石头子,烂贝壳之类乱七八糟的贴在了脸上。
别说,还真管用,那些石头脱离了地心引力和浮力,稳稳当当的粘在了我脸上,简直是融为一体!
我把脸疙疙瘩瘩武装好了,只剩下了俩眼俩鼻孔一个嘴露着。
水妃神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我接着,就把刚才那个“花王”给翻了过来,解开了他的斗篷,跟水妃神示意,上我背上来。
水妃神迟疑了我一下,我就给她比划着解释——跑远了会碰上仪仗,在这里藏着,他们人手只要够多,那半个时辰之内找到,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在这藏着不是办法。但是,只有一个地方,那个田八郎肯定想不到。
也就是——灯下黑,我们重新回到了他的府邸里去。
他们已经眼瞅着我们突破重围从里面逃出来,自然不会想到,我们竟然还会回去。
而我把脸鼓捣成了这样,再让水妃神趴在我后背,大斗篷一罩,佯装成是个罗锅,肯定是丑的可乐,谁也不会认出来,是我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