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我这话,他们的眼神,顿时更不自然了。
皇甫球又跳了出来,大声说道:"这些,全是猜测,一点证据也没有--真要是有那第三个人,把他拉到了我面前亲口承认,我才相信!"
公孙统侧着头挠着肋骨,还是不吭声。
我盯着他,说道:"话都说到了这个程度了,你还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我不信,你从皇甫球他们手底下挣脱出去之后,没找到一点线索?"
公孙统挠肋骨的手。一下停住了。
"哪怕你觉得没用也行。"我说道:"只要你肯说出来,那怎么也有一分希望。"
公孙统吸了口气。还真的甩手拿出了一个木盒子:"我是服了你了,你要是去诱供,那可是一诱一个准!"
过奖了!
我立马把那个盒子个捡起来,打开了。
皇甫球满口说公孙统编故事。但是一看盒子打开,不由自主也凑过来了,一看盒子里的东西,忍不住就皱起了眉头:"就这?这算什么证据?"
公孙统翻了个白眼:"我就知道,你不识货。给你看了也是白搭。"
这把皇甫球气的,一步伸出去想打公孙统,可打又打不过,又退回来了,跳来跳去。倒有点像是拳王比赛之前的热身。
其他长老看过来,也皱起眉头:"这是??"
那是一块毛皮。
当然了,不是什么普通的毛皮。
皮子不大,润泽有光,通体是一种极其罕见,却非常美丽的红色。
没记错的话??
我立马摸出了打火机,烧了上去。
果然,这东西一点事儿也没有!
这是传说之中的"火鼠裘"!
火鼠,也叫火光兽,东方朔的《神异经》曰:南荒外有火山焉,长四十里,广四五里,其中生木,昼夜火燃,得暴风雨,火不灭,火中有鼠,重百斤,毛长七尺馀,细如丝,可以作布。
这东西不怕火烧,不畏刀砍,是珍贵极了的皮毛。
原来,公孙统挣脱了皇甫球他们,就追了出去,那个人速度极快,甚至公孙统都没看清楚那个人的身形长相,但是一交手,从那人身上,抓下了这么一块皮毛来。
再抬头,人就没了。
火鼠裘是珍贵,可他完全不知道,谁有火鼠裘。
拿来指证,都不知道指证谁,而这个时候,里面的人嚷起来,他才知道,自己被人栽赃陷害了。
皇甫球立刻说道:"他随手抓一个皮毛,就能当成物证了,我看这东西一点用也没有??"
我盯着那块皮毛:"那可未必。"
一听我这话,他们全皱起了眉头,尤其是公孙统。
我看向了他,问道:“这个东西,你自己戴过没有?”
公孙统哼了一声,答道:“我戴?你觉得呢?”
公孙统被陷害,当然是对这个真凶的东西恨之入骨的,怎么可能沾身,拿到了之后,就一直存在了盒子里,就盼着哪天能成为一个证据。
可这个东西,什么痕迹也没有,拿来指控谁呢?
哪怕是气味——这么长时间过去,也该散尽,只剩下装它的木盒子的气味了。
他也知道,拿出来也没什么意义,索性不拿。
那就有希望了。
我接着就四下里看了看,抬手用七星龙泉,煞气一炸,把一块白色的帘幕给削了下来。
那帘幕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又轻又软,滑腻非常,估摸能挡光和气。
皇甫球一愣,上来就要揍我:“你干什么?这可是蓬莱山雪花雀的翎子织出来的……”
慕容双生的妹妹拦住他:“已经被他割断了,你嚷嚷又有什么用。”
我就把帘幕铺在了地上,再把火鼠裘放在了上面。
皇甫球没辙,看着我,难以置信:“你别告诉我,你有法子!”
惭愧了,还真有。
“那你说……”
我把那块火鼠裘放在了洁白的帘幕上,拿出了玄素尺。
众人面面相觑,而东方长老也忍不住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翻过了玄素尺,答道:“严刑逼供!”
这四个字一出口,众人全傻了眼:“逼供?”
而我一边说着,一边跟旧社会的衙役一样,对着火鼠裘就打了下去:“先给它五十大板,看看它说不说实话。”
这一下,火鼠裘在玄素尺的力道下,腾空而起,又重重摔回到了帘幕上。
赫连长老匪夷所思,东方长老满脸不解,皇甫球甚至跟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我,忽然捧腹哈哈大笑:“你以为,这个火鼠裘有灵?你瞎?”
火鼠裘本来就是从火鼠身上剥下来的,无七窍,自然无灵。
公孙统却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火鼠裘。
“啪——啪——啪……”
周围万籁俱寂,只能听到这一下一下的板子声响了起来。
皇甫球性格急躁,实在是忍不住了:“不行,这么墨迹下去算是怎么回事——你真指望这块皮子能开口说话?”
公孙统却冷冷的抬起头:“五十下,还没打完。”
皇甫球一怔,喃喃的说道:“疯了……你们都疯了……一个小疯子闯进来,几个长老,跟着一起疯,传出去……”
这个时候,我停下了手,五十下已经打完了。
火鼠裘落下,众人的视线全集中在一起,火鼠裘,还是以前那个老样子——柔软美丽,甚至连一根毛都没掉。
白色的帘幕,也一点都没脏。
完全没有任何变化,火鼠裘也没开口说话。
皇甫球吐了口气,喃喃自语:“我也是脑子有毛病了,竟然能对你抱希望……”说着,扬起了声音:“你们闹也闹够了,差不多……”
剩下几个长老有的叹气,有的呆若木鸡,看眼神,全以为我在耍他们。
只有公孙统,皱着眉头盯着我。
我蹲下,摸了摸火鼠裘:“好乖好乖,它已经把真相抖落出来了。”
众人又是一愣:“什么?”
皇甫球熬不住了:“你放……”
说着,一巴掌对着我脑袋就要劈下来。
而我一只手,就在帘幕上捏了一点东西:“你看。”
皇甫球的巴掌硬生生悬在了半空:“这是……”
我拉过了一块黑色的帘幕,撒在了上面。
从火鼠裘上打下来的,是非常细的盐粒,因为垫在了火鼠裘下的帘幕是雪白的,所以,根本看不出来,只有在黑色帘幕上,十分醒目。
我环顾了一下几个长老:“这盐粒可不算少——出事儿的那段时间,哪个长老,下过海?”
周围一片安静。
几个长老不吭声,其中一个,冒了满额头的汗。
他们的视线,全落在了那个人身上。
赫连先生。
公孙统的视线,也落在了赫连先生身上:“赫连,我记得,那件事情之前,有个地方闹了海蛟,伤了不少人,是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