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
她已经回来了?
也不知道,她跟那俩男人的恩怨解决了没有。
而江长寿看着阿丑,忽然说道:“先吃玉面判官花,再吃罗汉铁枣——剩下的,我慢慢给你配。”
白藿香一听,立刻帮阿丑找到了那些东西。
毕竟是江长寿,这东西阿丑吃下去,立竿见影——眼瞅着快断下去的命灯,竟然缓缓又燃烧了起来,人也重新有了力气。
那几个小女孩儿更是不明觉厉:“瘦子伯伯厉害的哩!”
“瘦子伯伯也教我好莫?”
江长寿一愣,眼神也柔和了几分——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起了当年的桂琴。
肉熟了,香气四溢——好久没这么踏踏实实的吃一顿饭了。
苏寻把大块的火洞螈砍开,程星河一边撒调料一边冥思苦想哪一块肉多骨头少,哑巴兰添柴,钱小姐生怕哑巴兰烫了手,在一边替哑巴兰挡火。
恍恍惚惚,竟然有了一种其乐融融的感觉。
我也高兴,还是活着好。
一串肉串递过来,白藿香。
我摆手:“你先吃你先吃。”
白藿香瞪了我一眼,我赶紧拿过来了。
“这次的事儿……”她盯着火苗,缓缓说道:“谢谢你啦。”
她的脸,被火映的很红。
“哪儿的话。”我摆了摆手:“要是我出事儿,你不是也这么对我吗?”
投桃报李,理所当然,白藿香犹豫了一下,刚要说话,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北斗小老弟,这山不好爬,我来的也累,管饭不管!”
我一回头,顿时高兴了起来——老黄?
他怎么突然出现了!
老黄一只手拍在了我肩膀上:“他妈的,我就知道,结交你这个小兄弟,准没错!帮我出了这口气,可谢谢你啦!”
水百羽坑害了他,我给你报了仇,想不到,他消息灵通,这么快就知道了。
我连忙摆了摆手:“这么客气干啥?说起来,黄老哥,你最近身体养好了?其他的事儿,想起来了没有?”
老黄本来还笑嘻嘻的,一听我问当时的事情,表情顿时就变了——瞬间很不自然。
我看得出来,他没肯全把实话说出来。
而老黄岔开了话题:“那什么,我来找你,是为了嘱咐你一件事儿。”
“啥?”
“你这一阵子要做的事情,恐怕也不是什么简单事儿,但是,我告诉你一个巧宗。”老黄眯起眼睛,压低声音,得意洋洋的说道:“只要你能找到一个抬杠的人同行,能保平安。”
啥?抬杠的人?
杠精吗?这玩意儿见的倒是不少,可真是可遇不可求,不过,真想不明白——杠精怎么能保平安,难道关键时刻,他(她)能杠精究极进化,变成金箍棒?
当然了,老黄已经泄露了一部分,没法更多泄露天机,否则对我对他都不好,他还是得意洋洋的说道:“你放心吧,路上自有机遇。”
说来也是——每次,大家给我一些“好话”,都是让我去防着某种人,寻找某种人,这还真是第一次。
我就答应了下来:“我记住了。”
老黄十分满意,拍了拍我肩膀,跟着大家一起大吃起来,满嘴流油。
老黄精神头儿好多了,我也就放心了。
吃完了饭,阿丑稍微恢复了一点精神,就要开始祭祀降洞爷。
这祭祀的方法倒是跟我们“山下人”不太一样,不用什么三牲五畜,也没用香烛,都是就地取材,阿丑那宽袍大袖往外一招,跟兜了一袖子风一样,撒在了降洞前面。
可撒的并不是风——只那一下,竟然兜到了很多的大虫子。
跟变戏法一样,又肥又白,看着触目惊心。
接着,她有采摘了一些干叶子,点上了,叶子散发出了一股子奇异的清香。
我看着,那一缕白烟,跟旋涡一样,缓缓进了洞。
视线看向了降洞内里,我也禁不住好奇了起来——我想起了上次没看完的那些壁画。
阿丑看出来,往里一指:“我带你们进去瞧。”
“可以吗?”我想起来了上次那巨大的火洞螈:“上次不是说……”
“下雨的夜里,那东西是凶,现如今是白日,还是晴天,倒是不碍,”阿丑第一个摇摇摆摆的走了进去:“不然,那些壁画啷个画上去的。”
我们跟着进去——果然,这洞里有一些透光的空隙,白日进来,光线交错纵横,照射在了壁画上,只见那些青绿颜色瞬间有了活气,焕彩生辉。
那些人物,不仅精美绝伦,也栩栩如生,好像随时能从墙上走下来一样。
我认出来那些颜料,都是青金石绿松石之类,一看就造价高昂,矿物质颜料成分稳定,表层又经过特殊处理,难怪这么些年也还是这么鲜艳。
一直走到了三丈以里,我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没看清,现如今,我看到终点的墙面上,原来有一个跟真人差不多大小的塑像。
那是泥金塑像,雕工别提多精致了,赫然是一个身穿白袍子的老头儿。
而老头儿身后,有一只鸟。
那鸟线条流畅,好似随时能飞起来一样——而那细巧的脖颈上,真的套着一个银环。
原来那天,我看到的,真是这里的守护神。
不过,那位降洞爷既然是这里的守护神,那怎么没有亲自出去救降洞女呢?
“哎,七星,你看!”程星河用肩膀撞了我一下,视线就落在了那个降洞爷雕像的脚上。
我跟着他一瞅,这才愣了一下。
阿丑也看了过来,当时就“咦”了一声。
原来,降洞爷雕像的脚——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断了!
那一片本来应该是一双赤足,但赤足的位置整齐断裂,只露出了雕塑内里的颜色。
阿丑难以置信的跪下,摸了摸那个位置的断口:“啷个会这个样子……”
靠近了一看,不光是断口,降洞爷的后脑,竟然也出现了很大的损毁——从正面是看不出来了,那个后脑勺,被削下去了一半。
跟水天王一样,这神像,就是神灵接受香火的媒介,如果神像出现了什么问题,那这位神灵,也会出现相应的问题。
老黄比我们看出来的都早,摇头叹气:“有些人,胆子可越来越大了——真不怕天谴咯!”
是啊,有些人,天生就不信报应。
所以——降洞爷,根本没法从洞里走出去?而且,在我面前“显灵”的时候,讲话也是含含糊糊的——宛如小脑萎缩的老年人一样。
这位降洞爷的塑像,变成了这样——我皱起眉头,是偶然,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这地方也没有监控,自然也没人能说出确切答案了。
阿丑气的一下把手攥紧了:“也是那个江长寿……”
我摇摇头:“江长寿不过一个鬼医,可未必懂这里的道理——要问,可能也得问问那个江辰了。”
阿丑一知道了真正的罪魁祸首,立刻抓住了我:“敢动降洞爷,那他就是跟我们降洞女过不去,阿哥,若是有朝一日,你探听了他的下落,可一定要告诉我——我非得给降洞爷,和姊姊妹妹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