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二白端详了半天,脸上顿时露出了几分骇然之色:"没有--他脸上,一点痕迹都没有!"
师父一瞪眼:"虽然没有--可这么说,这个老东西,还是冒充的?"
鬼语梁也刚回过神来:"真要是冒充的??"
真正的"夏家仙师"是个成仙的人物,他是用什么方法,把夏家仙师的五灵锦弄来的?
而他冒充夏家仙师--显而易见,一方面,有了这个身份。很多事情好办事儿,另一方面,哪怕真出现了什么差错,天师府和我真的把他制服了,他还能把锅甩到了夏家身上。
夏家那是行业之中的泰山北斗,真的要是把炮火引到了夏家身上,那就又是一场三败俱伤。
这一场计策,进是进,退是退,几乎方方面面全考虑到了--让人不得不服!
师父抿了抿嘴,喃喃说道:"想出这个计策--果然是个劲敌!"
哑巴兰听了,连忙问道:"那,他既然不是夏家仙师,又到底是谁?"
他的本事,大家全看到了。几乎比天阶还要在以上。
乌鸡也忍不住开了尊口:"叫我说,也是一个仙人。"
何有深摇摇头:"小白鸟,仙人哪儿是随随便便就能当上的,更何况,这一位做的事情,桩桩件件,可不像是仙人的做派。"
当然,以他刚才的能力,也绝对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甚至--有可能是我们认识的人。
毕竟,从头算起,青囊大会上老黄出事儿,估计,也跟他有关系。
天阶??
我回过头,看向了在场的这些人。
正道上,面相。武先生等等的天阶,都差不多聚齐了,师父也把黑先生里能耐大的请来不少,风水行的十二天阶倒是来的不多,多数自称老迈。又因为四相局的缘故,各地有动乱,所以大部分缺了席。
只有何有深,杜蘅芷和老邸来了,而老邸好像身体不好。这一次,也没法前来搭把手。
如果??
这个冒充夏家仙师的,是某个托词没来的风水行十二天阶之一呢?
那声音耳熟,之前见过,跟我说过话--我耳朵里嗡的一声。顿时就想起来了。
难道是他?
我盯着那个五灵锦:"你是水百羽?"
五灵锦整个人一下愣住了。
不光五灵锦,其他人也全愣住了。
而五灵锦摇摇头,冷笑道:"荒谬??我怎么会是水百羽?"
我立刻看向了黄二白:"就没有什么法子,能把他的脸弄一弄?"
黄二白因为做不到,所以极其气急败坏:"我哪儿知道怎么弄,你以为我是哆啦A梦,让我干什么,都能给你干?"而鬼语梁和金麟眼他们几个面面相觑,也忍不住说道:"李门主,您的本事在这里,我们亲眼目睹,按理说,不该怀疑您,可是??您凭空说他是水百羽,也实在是??"
无凭无据。可能会冤枉好人?
是啊,我想的一切,也只能算是猜测,要说真凭实据??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低低的声音:"他咽喉下三寸,用摸龙奶奶的绳子擦一擦。"
这个声音是??
我猛地回过头来,却发现,身后熙熙攘攘虽然全是人,可都不像是能说出这种话的。
而且,那个声音听着耳熟,而且是一种中气不足,像是受过重大损伤的人。
倒像是--我的心猛地就揪了起来。
马元秋!
我立刻要往后看,可人头攒动,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线索。
谁躲在这个地方,都像是一滴水,落在了大海之中一样,找不回来了。
马元秋说,他要修正某个错误--这也是他其中一个举措?
我立马把程星河手里的狗血红绳给抢了过来,交给了哑巴兰,让哑巴兰帮忙。
哑巴兰虽然没弄明白是什么情况,但他还是立马蹲下身子,就擦在了那个穿五灵锦的人的脖子上。
那人一见摸龙奶奶的红绳,不由自主往后一退,盯着我的眼神顿时露出了几分恐惧。
可已经来不及了。
哑巴兰比搓澡工的力气,可大多了。
那人脖子上,被摸龙奶奶的红绳一擦,出现了一层皮。
黄二白看清楚了,这才猛地一拍大腿,懊恼的说道:"我说我怎么没看出来呢--那是绿水仙鳌的皮!"
原来,所谓的绿水仙鳌。是一种传说之中的灵兽,它的皮经过顾瘸子那一类手艺人的特殊处理,能呈现出跟真人脸一样的效果,只要粘牢了,哪怕黄二白这种专业鬼医都看不出来。
不过顾名思义。那东西是灵兽,跟麒麟玄武一个级别的,拿它的皮做面具,那比成仙也简单不了多少,一般人。想都不敢往那方面想。
哑巴兰抓住那一层皮,往下一揭,露出了一张脸来。
果然是水百羽。
众人一下全不吭声了。
他们全看向了我,露出刮目相看的表情:"你是??"
我是怎么知道的?
其实,江辰出现变化。就是在青囊大会前后。
在此之前,江辰是十分谨慎的。
可之后,他对我的怨恨越来越深,人也越来越冲动,开始明目张胆的要害我了。
所以,他身边的人,就是从青囊大会上,从谨慎的马元秋,改为了另一个人。
老黄就是江辰身边换人之后,第一个倒霉的。
当时,老黄写了一个"心"字。
那一次老黄自己,也差点把命给搭上,现在,他也说不出来,自己当时为什么写了那个字。
水百羽自己,也是在老海倒霉之后,特别"凑巧"的跻身成为了天阶。
而老黄自己,虽然身为十二天阶的吊车尾,可文化水平不是很高。
现在看来,除非,是老黄当时发现了什么事儿,要公诸于众,触犯了那一位,所以,老黄才被害了。
我当时就觉得,比老黄本事大的,只有剩下十一天阶了。
可"心"字,跟十一天阶,一点联系又都没有。
现在想来,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
老黄要么是受害的时候,太过痛苦,要么是因为本身文化程度也不高,有可能一时是忘了"水"怎么写,而想写"新来的"。
可"新"字笔画又多,于是,他这才写了一个同音的"心"字,结果才刚写完这一个,人就没意识了。
周围一片沉静。
大潘一只手指头在掌心兜了半天圈子,终于抬起了头:"你那个叫老黄的朋友,连水字都能忘了怎么写?再说,和"心"比,"水"难写吗?"
我说我也不是老黄,也只是猜测,不过,你有没有过那种经验?
就是一个人名或者地名,虽然十分熟悉,仿佛就在嘴边。可说什么也想不起来。
更别说,老黄当时徘徊在生死边缘,你指望他脑子能清醒到了什么程度?
真要是清醒,对方也就不会误认为他已经死了。
能写出字来,已经很了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