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那个文质彬彬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哟。黄先生这里还真有客人,这不是兰家的阴阳身和何家的小白鸟吗?"
他全认识。
黄二白咳嗽了一声:"几个后辈,借着三清盛会的机会,过来看看我--说起来,小汪,你怎么跑到我这来了?你的本事,飞殭都只能跟你打个不相上下。什么玩意儿能伤你啊?看把你急的,把我门都弄成这样了。"
汪朝风的声音一瞬间来了兴趣:"您说的是,我也忘了多少年没见过自己的血了--不过嘛,今天咱们门里,进来个有意思的人。"
说着,应该是把手给伸过去了:"这不是,把我指甲给弄劈了。还得烦着您给我修一修。"
妈的,是我刚才弄的。
这汪朝风还真不愧是个汪疯子,屁大点伤口,还至于屁颠屁颠往黄二白这里跑一趟,估摸怕来晚了伤口自己就愈合了。
黄二白啧了一声:"你说这个手,整天保养的比女人还细致--能把你指甲弄劈了的,也算是个人物。"
"可不是吗。"汪朝风答道:"您也听见了,咱们天师府乱成一团,抓的就是那个货--不少武先生都交代进去了,真要是抓住了,不给上个铁瓶子,都对不起他。"
乍一听云淡风轻,可我听得出来,这个声音里面的杀气。
心里不由一沉,那唐义怎么样了?
而汪朝风话锋一转,看向了哑巴兰和乌鸡:"你们两位,有没有那位李北斗的线索?"
哑巴兰和乌鸡没吭声,估计在摇头。
而汪朝风的脚步,一步一步,就奔着我藏身的地方靠近了:"哎,今儿那个小房间的门,怎么关那么严实?"
不愧是天阶武先生--难不成,他发觉了?
脚步声一步一步,就到了我藏身之处外面,黄二白的声音也有点不自然:"你不是看手嘛?伸出来啊!"
可汪朝风冷冷就说道:"小门里有客啊?出来见见?"
"还是??"他声音里的杀气更重了:"我自己推门看看?"
黄二白立马说道:"我一个侄女在里面烤药汤子呢,你别轻举妄动啊,她要是嫁不出去,你得负责??"
说着,声音扬了起来:"二凤啊,你别光烤药汤子,桃粉色的丸药,你也吃一粒。"
我一瞅,还真看见角落里放了几粒药--这不是刚才黄二白拿过的变喉糖吗?
我立马吃了一粒,这一下,丹田就跟点了燃烧弹似得,腾一股子热气,我咳嗽了一声,就开了口:"知道了。"
这声音一出口,我自己都愣住了--我的声音,变了。
一个十分娇媚的女声,宛如黄莺出谷,别提多好听了!
与此同时,外面一阵摔倒的声音--显然是哑巴兰挡着,被他拽开,而他的手,已经搭在了门口上了。
就在要拧开把手的这一瞬间,他听到了我的声音。这才松开了手,兴致缺缺的说道:"真是个姑娘,那就不打扰了。"
说着,把手缩了回来。
接着,像是把什么东西放在了地上:"这是碧霄山产的香椿,知道你爱吃,这次出门回来,特地给你带的。"
果然,他对黄二白的小院十分熟悉,知道这个"烤药汤子"的地方,容不下两个人。
黄二白一听挺高兴:"算你长了点人心。"
碧霄山--这汪朝风,这一阵子,也上那个夏家的碧霄山了?
乌鸡脑子很快,立马问道:"汪先生,您上碧霄山干什么去了?"
汪朝风答道:"小事儿,我去请夏家仙师来参加三清盛会,不过嘛??"
他似乎犹豫了一下,像是想起来了什么。
乌鸡立马抓住了这个机会:"不过怎么了?"
汪朝风答道:"夏家仙师竟然受了伤,我顺手送了一包你给的创伤药,倒是有点奇怪。"
我立马皱起了眉头--受伤?
成仙,也会受伤吗?
我倒是想起来,我曾经抓破过一小片五灵锦,难道是那一次??
当时江辰身后的人,真是他?
黄二白倒是挺高兴--自己的药粉成仙的人都用得上,说出去脸上有光。
"这次也没见到夏家仙师。"汪朝风的手可能好了,听上去像是在整理自己的衣服:"天师府丢了这么大的人,可要叫夏家仙师笑话了。"
说着,转身奔着外面就走了出去。也没忘了叮嘱:"有什么可疑的人,千万别放,事情已经闹大了,秦天师说,马上就要准备着把厌胜门给铲除了,我倒是乐不得,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坏了,那些在水下看到山寨我的脸的,全成了人证了。
不行,我得赶紧把元凶给找到--不然真打起来就坏了。
好不容易等着汪朝风关好了门,哑巴兰赶紧把小门打开了:"哥,你没憋坏了吧?"
我摇摇头:"没事。"
接着。我就看向了那个山寨的我。
那个山寨的我命灯熊熊燃烧了起来,人已经没事儿了。
汪朝风并不认识他,又看他病病歪歪的,所以也没把他当回事儿。
现如今,那人双眼紧闭,怎么叫也不醒。
我看向了黄二白:"黄先生,我听说,有一个穴位一点上,就让人哈哈大笑,是真的吗?"
我这声音,还是一个娇媚的女声,听得我自己脸红心跳的。
而哑巴兰和乌鸡瞅着我的眼神也怪怪的。但也没敢多吭声。
黄二白傲然答道:"这是当然了,就在肋骨下。"
我点了个地方:"这里吧?"
黄二白不耐烦了,拨开了我的手,点在了另一个地方:"这里。"
果然。这下,那个山寨我的,不由自主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叫不醒的,只有装睡的。
他笑完了。表情顿时又是尴尬又是警惕,翻身要走,直接被我给扣下了。
这个人本事不小,可余毒没这么快清干净。
而我的琵琶骨。在黄二白手下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我盯着他:"你是摆渡门的吧?"
那个人一下就愣住了。
"摆渡门的?"哑巴兰一瞪眼:"公孙统,大黑痦子,还有江采菱那一拨的?这摆渡门的,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怪。"
"不是摆渡门的,怎么把诛邪手模仿的那么像?"
那人不吭声,盯着我的眼神还是很倔强,算是默认了,但同时,他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显然还想找法子自尽。
我说你也别费这个功夫了--黄二白在这,你死不了。
高帽子人人爱戴。黄二白一听,表情顿时十分自得,但还是忘不了抬杠:"那也不一定,比如,他要是吃了我的独门断肠草,那哪怕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