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武先生还没来得及抬手,我们眼睁睁看着那个肉球悄无声息的没入到了他肚子里面,而他自己的一身肌肤,一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风干,在我们眼前,变成了一具站着的枯尸--时间之短,他甚至都没来的及跌倒。
连武先生都对付不了,文先生就更别提了,一时间场子里的人如梦初醒,不少资历浅的女眷没见过这个世面,直接尖叫昏倒。
何有深一步抄上去,手里一把绅士伞脱手而出,就把那个枯尸钉在了地上:"谁也别过来!"
说着,就要从怀里拿什么东西。
金毛狮王不知道是哪儿来的搅屎棍,一见何有深亲自上场,也就有了底气,踩着豹纹高跟靴哒哒哒就上了台,大声说道:"你们这群吃干饭的,是谁把这东西给放进来的?"
何有深一瞅金毛狮王来了,脸色一变,就要把金毛狮王给推下去,可说时迟那时快,枯尸虽然被钉住,但是猛地从肚腹上脱出,对着何有深和金毛狮王就过去了。
何有深好歹也是乌鸡的爷爷,对我也一直很客气,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出事儿,我立马单手撑在桌子上,翻身上了台子,七星龙泉出手,直接对着那玩意儿劈了过去。
这一下,玄阴胎被一劈为二,一股子腥臭极了的汁水溅了出来,滚落在地。
程星河第一个叫好。
可我一瞅那个东西,就知道叫好叫早了--那玄阴胎一分为二,两边一起动了起来,两面夹击,对着我们就扑了过来。
卧槽,这个东西属蚯蚓的--砍成多少块,就能活多少个?
难怪是灾祸级的东西,这么下去,多少人也弄不完这玩意儿。
何有深大声说道:"快把茂昌给喊来??"
可哪儿还来得及,那东西势头别提多急了,又不能砍,又防不住--再拖不了多长时间,这地方的人就都得倒大霉。
我只好把七星龙泉归了鞘,用鞘跟打棒球一样暂时把这东西给打回去:"何老爷子。当年这东西,是怎么灭的?"
"归拢在一起,佛前琉璃火烧的。"何有深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当时大家提前准备好了防身的鸡血藤甲,这东西攀附不上去,现如今都是血肉之躯,恐怕??"
佛前琉璃火--我看向了坐在座位上,气定神闲的江采菱。
她拿佛前琉璃火对付过江采萍。
她有。
话刚说到了这里,那两块玄阴胎其中一个机灵,知道我们是不好啃的骨头,转身对着看台就扑过去了。
还有一个要给那一个打掩护,截在了我们身前。
邸老爷子也站了起来,可被邸老太太给拽住了:"你忘了你这一阵干了什么了,还能掺和这个!"
我耳朵一动,邸老爷子干什么了?
不过根本来不及想了,这地方已经一片大乱,而这东西特殊,打不得防不得,我心念一动,看向了金毛。
金毛又在打瞌睡--这东西特别嗜睡,一个错眼不见就着了。
这玄阴胎虽然稀罕,可这也是行尸之中的一种,而金毛,是行尸里的至尊。
眼看着一块玄阴胎扑向了西派一行人身前,大脑门脸色顿时就变了,抬起手要拦,可哪儿拦得住,江景倒是幸灾乐祸:"这玄阴胎也算有点眼力,知道哪里人多势众。可以吃个饱。"
西派出事儿,可对不住杜大先生。
可我已经过不去了,立马大声说道:"金毛!"
我这么一张嘴,金毛合着的眼睛瞬间睁开,登时精光四射,我大声说道:"把这玩意儿给搞定!"
这一下,何有深顿时一愣,难以置信的看着我:"这狗??"
毕竟是犼,九成九的人一辈子都没见过,更别说我们已经把金毛作为犼的特征给掩盖住了,何老爷子一眼都没认出来。
江景几乎笑了起来:"养一条土狗,以为是哮天犬呢??"
而金毛往前一扑。只"呜"了一声,已经趴到了大脑门肚子上的玄阴胎,冷不丁就从大脑门身上给滑了下来。
大脑门一身汗毛都给炸了,眼瞅着这个玄阴胎自己滑下去,一下也傻了眼。
不光那一块,我们面前这一块,也跟没电一样,坠落在地上不动了。
玄阴胎不动的时候,就像是一块肉,然而血污满身油亮亮,也没人敢打这种"肉"的主意,反而偶尔会被人误认为传说之中的"太岁"。都知道"太岁头上动土"是凶险的意思,倒算是起了个示警的作用。
何有深盯着那个玄阴胎,眼神更不可思议了:"这个狗,能镇住玄阴胎?"
在场的人这才反应过来。难以置信的看着我,又看着金毛:"那个狗什么来历?"
"好像不是普通的狗!"
"狗是不一般,可是??"有人看向了我:"用得了这种狗的人,更不一般。"
"这个朱英俊。名不见经传。哪儿来这么厉害的狗?"
金毛立了功,立马抬头瞅着我,吐出半截子舌头。
这个意思我也看得出来--邀功请赏。
可是??它要什么?
我想起来了,之前在地宫里面。它吃了毛僵的喉头肉,难不成??它还想吃玄阴胎?
于是我就试探着说道:"想吃就吃吧。"
金毛得令,立马扑过来,跟上次一样,只吃了小小一口。
而玄阴胎跟贝类一样的肉皮子边缘,虽然在剧烈颤抖,却一动都不敢动。
一瞬间,一小块肉下毒,那玄阴胎顿时委顿在地,不动弹了,发出了一股子极其难闻的恶臭。
煞气泄了,这东西。算是第二次"死"了。
我倒是看出来,金毛的毛被风一吹,似乎隐隐约约,金色的毛又多了几分。
吃的越多,就越容易变成一个真正的金毛?
江采菱立马给我使了个眼色,我会意,大声说道:"敢问谁有佛前琉璃火?"
"对,"何有深虽然对金毛的能力大吃一惊,但还是反应了过来,大声说道:"这东西,得斩草除根,烧了绝后患。"
这东西稀罕,哪儿是人人都有的。
"哎,真拿你们没办法。"果然,江采菱款款的站了起来:"回头你们跟李茂昌说--我江采菱来还人情了。"
说着,纤纤细指一捻,只见那两坨子烂肉,瞬间就滋起了一团子的琉璃火,也怪--那么臭的东西,被琉璃火一烧,反而只发散出了一股子淡淡的檀香气,很快就燃烧殆尽,化成了两团飞灰,早春的风一拂。也就不见了。
她到了我身边,低声说道:"算你有点眼力。"
礼你也送完了,不用惦记金毛了。
这下子,在场的人才惊魂甫定。全看向了我,冷不丁爆发出了一阵掌声:"这个朱家小哥虽然名不见经传,可这次临危不乱,立了大功了!"
"没错。要不是这个朱家小哥,我们全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