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妈的,是行尸!
江道长搂着我脖子的胳膊顿时更紧了,而我背着江道长也用力了几分,他奶奶的,刚说幸亏这地方没行尸,立马就出来了!
那些行尸身上披挂的,是一些黑色的残余布料,脑袋上,也挂着看不出颜色的布料。
夜行衣?
好了,是炼丹的时候,潜入到这里的飞贼。
死因已经不可考了,反正也是一帮倒霉鬼。
不过,这些飞贼已经看不清原来的肤色,浑身被一种焦赤的毛发缩覆盖,能耐绝对不小。沾了这地方的日精月华。已经是毛僵了。
毛僵十分棘手--因为它已经超越了白僵黑僵,甚至绿僵,仅次于飞殭。
称得上行尸之中的前三名。
这东西已经不畏惧光了,有两个本事,一个是快,还有一个,就是那一身毛坚固无比,堪称铜皮铁骨,刀枪不入。
叫平时,这东西也不算难对付,可现在我和江道长这种身体状态,遇上了只能直接倒霉!
我立马往后退了一步,抬手要把七星龙泉扫过去,可手已经冻的发僵,根本没有平时的灵敏,一抬手的功夫,几个毛僵猛地加快的速度,疾风一样,对着我们就冲了过来!
我行气耗尽,根本就没法抵抗,整个人就被直接扑倒,眼角余光看到,这东西的指甲有三寸长,弯曲成爪,对着江道长就抓过来了。
我已经来不及打退,尽了最大努力,也只是偏过身子,挡在了江道长前面。
肩膀上一凉--五道利爪直接插入到了我肩膀上,戳穿了!
疼--这是何等的虎落平阳被犬欺!
而江道长眼睁睁的看着我为了她挡了这一下,脸色顿时就变了:"你你为什么"
我哪儿知道为什么--你就当我条件反射。把你当成江采萍了吧。
血腥气一炸,将周围的几个毛僵全吸引过来了,争先恐后对着我们就扑!
一人一口,我们也得成了骷髅架子!
可这个时候,江道长咬了咬牙。我没看清楚她是怎么出的手,但是一瞬间,那些叠罗汉一样的毛僵,忽然猛地被一股子力道全部炸起,稀里哗啦翻到了后面。
太好了。江道长克服恐惧症了!
可没想到,那个力道不偏不倚,把我手里的丹黄也给一起掀翻了,眼前顿时就重新是一片黑暗。
这黑暗突如其来,江道长两只胳膊死死的抓在了我脖子上。整个人不受控制的颤了起来:"黑--黑"
那些毛僵感觉出来,见缝插针,我觉察出了破风声,显然对着我们就扑过来了。
我立马把江道长压在身下挡住,就觉出后脊梁一阵剧痛,血肉之躯,自然是扛不住了,横不能就这么等死啊
可这个时候,我一瞬间想起来了刚才那个犼。
按理说,犼是行尸之中的王者,这些东西,当着犼,还敢出来?
不对--是因为犼现在一动不动,它们禁不住血肉的诱惑,想出来碰碰运气!
活人不能让尿憋死,于是,我对着那个犼就喊道:"起来,我收下你了!"
这一声之下,我顿时就觉出,犼所在的那个方向,炸起了一道风雷之势。
趁着这个机会,我找到了丹黄,就重新点了起来。
光一亮,我发现那个犼,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面前,对着那些毛僵,扬起了一张堪称可爱的脸。
可那些毛僵面对着犼,一时间却全僵住了。
跟让人点了穴一样。
接着,更惊人的一幕出现了,那个犼,对着毛僵,吹了一口气。
毛僵身上以坚硬著称的毛,竟然直接脱落了下来!
接着,犼一蹴而上,以跟那个可爱外表完全不相称的雷霆速度,扑向了那几个毛僵。
我只能看出来,它雨露均沾,每个毛僵身上,都只咬了小小一口。
接着,它重新落回到了地上,堪称优雅的伏在了我前面。
才落地,"哗啦"一声,那十来个毛僵跟搭歪了的积木一样,哗啦啦全倒在了地上。分崩离析,扬了一地的土。
我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毛僵,那是毛僵啊!
哪怕是大潘来了,这些毛僵,也得他用九铃赶尸鞭缠斗一顿饭的功夫,这行尸之中的王者,真是名不虚传,只要往前面一站,那些毛僵,连动都不敢动,就在前面任凭着它吹毛,咬!
江道长也醒过了神来,死死盯着那个犼:"你看见了吧??"
我自然看见了。
这是救命之恩啊。
不过,一缓过神来,我忽然就觉得,那些行尸来的真巧。
是真的胆气壮,敢在犼面前卖弄,还是--被犼命令过来,展现自己本事的?
真要是这样的话,它是希望我带它走。
这东西,很聪明。
我捡起了丹黄,看向了那个犼:"知道怎么出去吗?"
那犼得令,立刻转身,奔着一个地方就张开了嘴,发出"呜"的一声。
随着这个声音,远处猛地立起了不少的"人"。
都是死在这里的人。
江道长抓紧了我:"又来了??"
不过,这些"人"却没敢靠近我们,只是井然有序,对着那片废墟就挖掘了起来。
而犼懒洋洋的,连看都没看那些行尸,只是安安静静的蹲在我身边,整理身上的白毛。
我就看出来了--它那一身柔顺白毛,映照在了丹黄之下,里面夹杂着稀疏的金光。
这东西白毛褪尽,变成金毛的时候??
要不是真的见识到了这个东西的本事,谁想象得到,这么乖巧的一个东西,竟然是传说之中的犼?
那一大片废墟,很快被行尸给整理干净,我就借着丹黄的光芒,看见了后面一个八卦门。
上头是一扇木门。金属装饰还依稀残留着往日的精美。
地宫主人果然有钱,用的是"万年楠"木,那木料这么多年,还是完好如初。
几个行尸过去,那门上牡丹花穿蝶锁哐当一声落了下来,木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一股子凉风倏然吹了进来。
我和江道长都兴奋了起来--通风,这地方是通往外面的!
这地方是一个后门,走起来非常蜿蜒,但是越往上,潮气减弱,越来越干燥。
能出去了!
身后又是哗啦一声响,那些行尸应该被犼用完之后,重新散落在地上,而犼亦步亦趋就跑到了我前面,像是要引路。
江道长盯着犼,眼睛要冒出了亮来:"真是百闻难得一见,哪怕一个白毛幼犼。也有这么大的本事,真要是成了金毛--李北斗,你也知道,这东西不是凡人能养的,把它给我!"
你也太霸道了吧?
我刚要张嘴,就觉出肩膀上一阵剧痛--原来江道长一激动,抓在了我肩膀上。
肩膀上才刚让毛僵抓出了几个窟窿!
犼也感觉出来了,停住了脚步,威胁性的就对江道长低吼了起来。
江道长觉出自己粘了一手血,身子也僵了一下,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