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程星河就偷偷踹了我一脚。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让我趁着三川红莲还没凋谢。赶紧去采三川红莲。
这里有他扛着。
我抿了抿嘴。
转身对着三川红莲就冲过去了。
雪观音反应过来,手上一抬,我立马就感觉出来了--一道青莲子,是奔着我脚腕过来的。
好快--只怕比之前龙鳞滋长出来的速度还快!
不光这一颗,第二颗追着也呼啸而来--对着三川红莲!
这个女疯子,是要把所有的路,全他妈的堵死!
可正在这个时候,一块石头从地上扬起,直接挡在了我前面,截住了青莲子,一下被打成了碎块,碎屑炸了我一身。
程星河还有这本事呢?
妈的这货总是这样,只要不是生死关头,他就绝对懒得出手。
没了后顾之忧,我一下把对着三川红莲的莲子打开。
雪观音眼瞅着我对着三川红莲过去了,一只手扬起来:"这个小姑娘跟你们非亲非故的,死了倒是没什么关系。"
苍蝇拍的脸色顿时就白了:"老??老板??"
她当然也不能死??我答应过她,要帮她实现进城的梦想呢!
而程星河挡在我前面就喊道:"奔着你的事儿做,这里的事儿,归哥了。"
说着,一道狗血红绳出手,对着苍蝇拍的腰就缠过去了。
他的手法非常巧妙,从一道石梁绕过去--只要这一下绕结实了,哪怕苍蝇拍身上的绳子断了,她还会被狗血红绳在半空拉住,不会直接掉在石笋上。
可就在这个时候,雪观音的声音已经冷下来了:"我只想看李北斗,你们几个跳梁小丑,就歇一歇吧!"
几道子破风声炸起,我立刻回头,心一下就凉了半截。
几道血雾,从程星河几个关节炸了起来。
他身子凌空翻转,猛地坠到了地上。
可哪怕这样,他的手里,还是紧紧攥着狗血红绳--缠住了,把苍蝇拍吊在了石笋上面,也就三十厘米的位置上。
苍蝇拍盯着身下的石笋,哇的一声就哭起来了。
"吵什么?"程星河咬着牙:"跑啊!"
苍蝇拍哆哆嗦嗦的把绳子解开,利用常年攀爬雪山的灵巧,往外一荡,也平安落了地,跑到了程星河身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二老板??"
程星河啧了一声,大声说道:"七星,剩下的,看你的了!把那个什么花摘下来--再把那个老妖婆给收拾了,给我报仇!"
我死死咬住了牙,雪观音??
第一次有人,把我身边的人,欺负成这样。
而雪观音的手,已经抓在了白藿香那根绳子上。
"现在,你就剩下最后一个选择了。"
雪观音丝毫没有理会程星河,而是把白藿香身上的绳子晃来晃去:"就剩下这个鬼医了--你也没有帮手了。"
白藿香盯着我,大声说道:"李北斗,要是真的只能选一个--就照着咱们这次来的目的,去摘那朵花!"
我心头猛地一震--那你呢?
"哑巴兰身上的毒,那个圣水爷爷身上的绿色污渍能解开,就当--我最后为你做一件事儿,祝你以后,跟你的潇湘天长地久,答应我??"白藿香盯着我,微微一笑:"不要忘了我。"
话音未落,白藿香一挣扎,绳子直接断裂,她单薄跟蝴蝶一样的身体,猛地对着石笋坠了下去。
雪观音显然也有些意外,但她知道白藿香是想让我别顾虑自己,让我没有选择的余地,专心摘三川红莲。
可对她来说,这是最后让我面临痛苦抉择的机会了。
她的手很快,立刻对着三川红莲投出了一串青莲子。
她知道,我失去哪一个,都绝对不会好受。
我没有犹豫的时间。
我只知道,不能眼睁睁的让白藿香死。
哪怕三川红莲就在眼前也不行。
我没管其他的,回过身,奔着她就冲了过去。
踏着公孙统教给的步法,我知道。白藿香在离着我十五步的距离。
要照着平时的速度,我根本抢不上去。
最多跑七步,白藿香就要落在石笋上了。
更有可能的,是我既接不到白藿香。又眼睁睁的看着三川红莲在眼前凋零,两头落空。
这才是雪观音最想看见的。
我偏偏就不让你称心如意。
老海的行气也好,水天王的神气也好,老四的行气也好。出来,都给我出来!
所有的高阶行气全压在了腿上,对我一个地阶来说,根本是没法承受的。
我清清楚楚的听到骨骼和血管破裂的声音,那种剧痛,足以让人失去任何判断力。
但我忍得住。
我绝对不会让白藿香死。
这一下,我以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抄到了石笋前面,用力一跃。
硬是在白藿香要落下的时候,凌空直接抱住了白藿香。
白藿香从我怀里抬起头,像是不相信眼前这一切。
而我听到"扑"的一声,青莲子跟我们擦身而过,打在了那一潭池水里。
水花四溅的声音炸响,不用回头,也知道三川红莲保不住了。
而我腿上,现在已经完全使不出力气来了。
刚才的行气用的过甚,恐怕腿上的经脉都有损伤。
我只听到下坠的风声在我和白藿香的耳边穿过去,身子就重重落了下来。
不行,下面是石笋??
蛟珠的力量,让我身体借用腰部仅存的一点力气,强行扭转--我得护住白藿香。
这一下,我先是听到一声撞断东西的巨响,接着,眼前就白了,只觉得浑身的青筋都炸起来了。
这是从来没感受过的剧痛。
身上的骨头,应该已经全酥了吧?
但是,我护住了白藿香。
白藿香从我身上抬头,漆黑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她还是不信。
但下一秒。她死死抱住了我,尖声大叫了起来:"你怎么这么蠢!"
她翻过很多次白眼,骂我很多次,但她第一次在我面前。哭的这么狼狈。
我记得,她非常爱美,自损形象的事情,从来不做的。
你怎么变了?
再说了,我??
我想说我没事,可这个时候,我就意识到,耳朵里传来的声音不对。
忽远忽近。跟播放器格式受损一样,磕磕巴巴的。
我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手上。
这就对了。
刚才我虽然护住了白藿香,但是龙鳞没来得及长出来,石笋把我后背刺出了一个窟窿。
我眼看着自己的手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了巨大的水泡,好像一朵一朵的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