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跟桑拿房一样,越走越热,我们穿得多,也就越走越往下脱,但是唯独大瞎马浑身还是严严实实,纹丝不透。
程星河本来就疑心他,故意就问他难道不热?要不脱一件吧?
大瞎马连连摆动着套着皮手套的手:"那不成那不成,这忽冷忽热,要感冒的。"
程星河表面没说什么,盯着大瞎马的眼神,却更怀疑了。
正说着话呢,拨开叶子,就看见前面有一条河流。
那道河流,非常的壮美,周围都是一些绿藻和贝类,看上去别提多清幽了。
哑巴兰没心没肺的,一瞅那个河流就激动了起来:"哥,就是这地儿吧?"
说着,伸手就要摸一把传说之中的"圣水"。
可我早看出来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不能摸!"
可哑巴兰的指尖已经碰到了水面,这一下烫的眼泪都出来了:"这么热!"
我早看出来了,这地方看上去是很美,却没有一条鱼虾。
"可,这不是有其他活物吗?"哑巴兰十分委屈的给手吹气:"他们不怕烫?"
那些藻类和贝类长年累月生活在这里,人家早就习惯了,你跟人家能比吗。
我们一帮人的往水面一靠,有一些贝类慢慢就溜走了。
程星河忽然拉住了我,示意我看水底下。
水底下,那不就是倒影?
可仔细一看,这才发现,那个倒影??不是我们之中的人。
我头皮一炸,卧槽,那不是倒影--是水里,他妈的有个人!
什么人--能泡在这么烫的水里?
我立马上前一步,想看清楚那是怎么回事,可正在这个时候,大瞎马脚底下一滑,直接撞我身上了。
这一瞬间,我看见水底下的那个“人”,眨了一下眼睛。
活的……
我条件反射站稳了身子,再往水里一看,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程星河早看清楚了,过来把我捞起来,澄澈的二郎眼死盯着大瞎马,眼里的怀疑更甚了。
而大瞎马浑然不觉,慢吞吞的在水边站稳,嘴里就念叨着:“呕呀,吓死俺了,这一下出溜下去,俺也要成了水煮肉了。”
大瞎马滑的可够巧的。
而水底下的那个“人”,到底什么路数?
难不成,他就是那个“圣水老爷”?
而这水……
白藿香蹲下,用小杯子捞了一点水,对我摇摇头。
这个河里的不是。
我抬起头就看四周围的水——这里的泉水这么多,哪一个才是对的?
没法子,只好继续往里找了。
哑巴兰把苏寻背在身上,我们就一路往里找。
这里的花木长得非常繁茂,苍蝇拍虽然很害怕,但是在这里也开了眼,她没想到,世界上真有这样的世外桃源:“要是能让阿妈看看圣水老爷的花园,那就好咯……”
那个圣水老爷必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杀了那么多同行,自然是要收拾的。
说不定,以后这里也能成为一个旅游景点,算是那货给你们的一个补偿。
算了,不想那么多没用的了——我暗暗握住了潇湘的逆鳞,找到三川红莲,把大家平平安安带下山,才是最要紧的。
白藿香打头,在附近看了半天,可一直都没有找到真正的“圣水”。
而这个时候,只听“哗啦”一声,一片阔叶植物就发出了一个响声。
我立马冲着那看了过去,见到了一个长长的尾巴。
那个长尾巴上,带着十分污浊的青气。
爬爬胎?
妈的,这里也有?
我说这里冰天雪地的,这货靠什么生存下来的,现在想来,八成这个地方,也是它们的老巢。
我立马让大家小心点,对着那个位置就过去了。
那东西不难对付,麻烦就麻烦在有毒上,那个毒性的杀伤力,哪怕白藿香在这里,恐怕也赶不上救治。
白藿香他们都很机灵,立刻躲在了大片阔叶植物后面。
我心说这东西千万不要成群结队一起来,这地方一没有烟草,二没有日光,数目要是多,大家只能团灭。
而一个丑恶的三角脑袋往前一探,我当时就高兴了——太好了,这东西是个落单的!
不过,群居动物之中落单的,往往并不是因为它被霸凌,而是来充当哨兵的。
不弄死了,很快就会把七大姑八大姨给喊来吃团圆饭。
果然,那个爬爬胎婴儿似得小手一撩,掀开一片叶子,来了个狗掀门帘——露臭脸,发现我们人多,黄色的眼睛一闪,立马甩头就跑。
让你跑了才有了鬼。
我翻过叶子往前一扑,那东西速度很快,摆动脑袋就要咬我,可我一只手已经把玄素尺返了过去,奔着那东西的脑袋就削下去了。
这一下,那三角脑袋就在要触碰到我鼻子上的时候,直接歪开,淌了一地的血,四个爪子都因为剧痛,在地上抓挠了起来。
程星河看见来劲了,扑上来就要给它最后一击。
可我一下就拦住了他。
程星河瞅着我,跟看傻子一样:“卧槽,七星,你别告诉我,你为了功德,这玩意儿也不肯弄死?”
哑巴兰也过来了,瞅着那个玩意儿挣扎着还能爬起来,也很担心:“哥,程二傻子说得有理——这东西要是跑了,大部队就来了。”
我说废话,这东西吃人,我留个屁的圣母心,你们没听说过,老马识途的故事吗?
程星河脑子快,眼睛一亮,就知道我什么意思了,对着我屁股就来了一掌:“七星就是七星,这你都想得出来?”
没错。
这个爬爬胎,显然是本地土著,知道这里所有的东西。
眼下这玩意儿受了伤,求生的本能,会让它跟出车祸的人找医生一样,先找到能救命的地方——圣水不是能治百病吗?它肯定会往圣水所在的地方爬!
眼瞅着这东西挣扎着奔着一个地方去,我们赶紧跟上了。
这东西爬的慢,程星河还挺不高兴,说都是我整个一个憨批,刚才那一下给的太狠了,这玩意儿别他妈的还没爬到,先死半道儿上了。
这话在理,我被他说得挺不好意思,只好装出很凶的口气,说你他娘懂个屁,我自己下手,有准头。
说是这么说,我也盼着这玩意儿争气点,别给我丢人。
好在那不负重望,身残志坚的拖着残躯,一路撒着热血,坚持着赶到了一处地方。
不过,越靠近那个地方,我就越觉得不舒服,这里有一种奇怪的味道——是一种生腥气,跟屠宰场的味道一样。
程星河他们也都闻出来了,哑巴兰歪脑袋:“圣水爷爷杀年猪呢?”
程星河也来了兴趣:“卧槽,知道咱们要来,还杀个猪,这么客气的吗?”
圣水爷爷的招待你们也有心情期待,给吃也是吃断断头饭。
等拨开了那一丛花木一瞅,看见面前是一个很大的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