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了那个"老怪物",魇婆甚至还像是挺怀念的:"跟老怪物,当年也是不打不相识,那家伙嘴也歪的咧,心是好的,手底下的小辈,坏也坏不到么子程度。"
接着。摆了摆手,也不听我的,压在了轻浮男两口子身上的魇一瞬间就消失了,这俩人得到了自由,立马转身就起来了。
那姑娘还求轻浮男来个爱的抱抱,可被轻浮男一下推开。
而魇婆转过了头,就看向了范有钱:"这下子,婆婆要跟那个歪脑壳,好好算一算这个账??"
范有钱的脸几乎都要抽搐了。
可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魇婆脸色一变,接着身子一个踉跄,猛地就栽到了地上。
她的破衣烂衫里,隐隐的渗出了血迹。
我顿时就愣住了,一转脸,果然看见了轻浮男缓缓的站了起来,手上一道亮光隐隐就灭了下去。
显然,他是趁着魇婆对他没防备,趁机用手上那个什么破魔指下了杀手!
这么一起来,他对着魇婆就啐了一口,冷冷的说道:"做魇术的贼婆子,还敢跟我们杜家攀交情,真是吊死鬼擦粉--死不要脸。你个邪门歪道也配。"
他身边那个小姑娘顿时也兴奋了起来:"小哥哥,还是你有办法!"
而轻浮男接着看向了呆若木鸡的范有钱,悠然说道:"行了,我们杜家,说到就会做到--不管用什么手段,你之前说的条件??"
他这话没说完,我拳头一紧,对着他就要砸过去。
魇婆都走到这一步了--被他妈的一个晚辈给坑了!
暗箭伤人,不管什么时候都下作!
而范有钱倒是眼尖,立马说道:"那个小子也别放过!他妈的,我还以为是个大师,闹半天到了最后,跟那个贼老太婆是一丘之貉,要不是我机灵,一直拖到你来,已经被那小子害死了!"
而轻浮男已经注意到了我,冷冷的就说道:"别着急,贼老婆子收拾完了??"
他手上的亮光再度炸起,声音也冷了下来:"现在就轮到你!"
说着,那道亮光,对着我就划下来了!
程星河顿时倒抽一口冷气:"妈的这王八蛋??"
可我没躲。
程星河吓了一跳,不明所以还要拽我:"七星,你特么头铁?躲啊!"
可我摇摇头--因为我已经看出来了,轻浮男的手不对劲儿。
他那双手上,在亮光的映衬下,浮现出了一层浅浅的琉璃色。
轻浮男见我不躲,也觉得意外,以为我吓傻了,嘴角浮现出了一抹得意的微笑,可就在这一瞬,他的微笑跟被冻了一样,凝固住了。
他的手上,出现了一大团黑气,跟发了霉一样,迅速的往上腐蚀。
他的手,不听使唤了--不光如此,应该还很痛苦。
冷汗已经从他额头上滚下来了。
果然,他英俊的脸抽搐了起来,爆发出了一声天绝地灭的惨叫。
程星河一把将我给抓了过来,大声说道:"离那个杜家人远一点--他手上粘了了不得的东西,好像是魇毒,粘上就完了!"
魇毒?
魇术其实算是把养鬼术和蛊术融合在一起,可能还掺了厌胜术,非常的杂,囊括的方面很广,这种魇毒,上次还是听白藿香提起过个一鳞半爪。
说是这种东西,能腐蚀人的肌体,找不到解魇的法子,一辈子好不了!
这个时候,轻浮男的脑门上,已经爆出了粗大的青筋,他站也站不住。抱着手直接滚在了地上,就好像让人泼了丨硫丨酸一样。
而他女朋友见状,整个人也愣住了,尖叫了一声就扑过去了:"小哥哥,你怎么了??"
说着。她抬头就看向了魇婆,嘶声说道:"你这个贼老婆子,你对我小哥哥做什么了?"
魇婆发出了一个笑声,那个笑声不光凄楚,还带了几分阴沉:"久不出峒子。人心都坏咯--现在的歪脑壳,一个个,心也歪了,跟我们那个时候不一??"
最后的"样"字还没说完,魇婆"扑"的一下,又是一口血。
她的脸色,瞬间白的跟纸一样。
既然那个什么破魔指是个好法器,那魇婆肯定是伤得不轻。
而她用最后的力气,给轻浮男下了魇毒。
我想都没来得及多想,一把就把魇婆给扶起来了:"您等我一下??"
接着回头就喊程星河:"叫白藿香来帮忙!"
程星河已经在摁手机了:"马上马上!"
我低头就对魇婆说道:"您撑着点,我们有最好的鬼医??"
魇婆摇摇头,盯着我,眯起了眼睛:"你倒是个好伢子,要不是你,婆婆这次,就真的犯了错了??"
我连忙说道:"小事儿,您留着精神??"
我想说,留着精神,等着白藿香赶过来。
可魇婆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了,声音也十分明显的低了下来:"婆婆岁数大了,本来,就要不中用了??"
我回头就去看那个满地打滚的轻浮男。
而轻浮男这会儿终于也回过神来了,嘶声吼道:"别让贼婆子死,她死了,我的手就完了??"
你这是命令谁呢?
对了,他也算识相--谁下的魇,谁才能解魇。
魇婆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轻浮男,发出了个无声的干笑:"婆婆不死,你的手也没得救了??"
轻浮男立刻说道:"婆婆,刚才是我想不开,是我一时糊涂,你看在我年轻不懂事儿的份儿上,别跟我计较,我跟你道歉。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一个道歉,就能换回一条命?你的道歉,还真没这么值钱。
而范有钱一看这里是鹬蚌相争,倒是兴奋了起来。撑着墙站起来,低声说道:"真是狗咬狗一嘴毛??该,活该!"
说着,就要把范健康拽出去。
哑巴兰和程星河气不过,就要把他们给拦下:"你他妈的就是干黑心事儿的始作俑者,现在这个时候,还想走?"
谁知道,魇婆摇摇头,浑浊的眼睛里,最后一丝精光也散开了:"放了他们吧--那个范健康。不该死。"
我知道魇婆的意思--范健康确实监管不力,可这些年也真的做了实事儿,挪用善款,是范有钱干的。
要是范健康活着,会有更多人得到帮助。
魇婆不想再让其他人跟自己一样,眼睁睁看着亲人就这么离开自己。
范健康明白了魇婆的意思,抿了抿嘴,忽然挣脱开了范有钱的手,对着魇婆就跪下,磕了个头:"你这次你放过了我们父子俩。以后,我们肯定会继续帮更多的人,赎罪!"
范有钱还在一边翻白眼--显然是对老爹这话还是不以为然。
不过,他嘴上的黑气越来越浓,恐怕吃不到什么好果子。这一阵肯定是要倒霉的。